第19章 何处有匪
昨夜关于失窃案的结局,与昨日所说的猜测一致,宋衙役从当铺还真问出了清单上几样东西,夜里他们又抓住了一个小个子少年,半夜想要偷偷将熏炉放回去,被衙役蹲了个正着。
李盏见他们几人已将这事情办的差不多,便交由他们处理,自己脚下一转,去了魏县丞的公房内。
魏晟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哭丧着脸道:“赵大人,您昨夜抓了姚氏,可把我搅和了一夜。”
李盏笑道:“劳烦魏大人了。”
魏晟斟酌语言,半晌道:“大人,上次姚庆祖的事算他罪有应得。可这回这是邢刺史的爱妾,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呐,若是惩戒了她,邢刺史必然给咱们记上一笔。”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他连装都不用装,说罢捂着脑袋哎呦着,顿时头疼起来。
李盏难得与魏晟开起玩笑,斜着眼笑问他:“魏大人是说姚氏是狗?”
魏晟翻了翻眼睛作揖道:“赵大人呐,别跟下官说笑了。”
李盏哼笑了一声:“姚氏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魏大人放心,邢刺史怪不到魏大人头上。”
“送回去了?”魏晟还在想着怎么能让姚氏少吃些苦,尽早将人送回去。
“嗯,今日天刚亮就走了。”李盏在圈椅上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魏晟长舒一口气,紧接着皱着一张脸狐疑,他有些不相信,从赵普之前的行为看,他也不像是如此识时务之人啊。
李盏宽心道:“魏大人就安心吧,昨日姚氏关了一宿,也算惩戒过了,我修书一封向邢刺史说明了原委。怎么,不信?凤城乃泗州治下,我也不会为了些小事开罪了刺史大人吧。”
魏晟憨笑着,嘴上说着“大人英明”,可心中却是觉得今日这日头有些反了。
难道说,赵普之前只是做做样子,就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这也说得过去。他觑了李盏一眼,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套路。
李盏转了话头,问到:“前些日子我去各处查看,凤城的各乡虽算不上富足,但也算能自给自足。从前游历时见许多地方匪患盛行,凤城如此安稳想必都是刺史大人的功劳吧。”
魏晟明显一愣,立即答道:“赵大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泗州的匪患一直没断过,光凤城一年也会闹上那么几回,只不过邢刺史剿匪很有些办法,这些土匪都翻不起大浪来。”
李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沉思道:“如此说来,还是得防备匪患,不敢松懈。得仰仗魏大人传授些经验。”
魏晟皮笑肉不笑,打了个哈哈说道:“大人您真是客气!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
也不过半日,魏晟动作迅速地将过去几年有关匪患的卷宗找了出来。
李盏接过卷宗后,仔细地翻阅起来。他惊讶地发现,凤城所涉及的匪患事件近年来呈现出连年递减的趋势,而且这两年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土匪们只会抢劫路过的商队,却从不抢夺当地百姓的财物。
居然有如此讲原则、讲道义的土匪吗?
如果不是他刚刚收到家中的密令,如果有人告诉他凤城的土匪只是做做劫富济贫的事情,恐怕他都会相信了吧。
李盏缓缓合上卷宗,心中充满疑虑。他屈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若是真如卷宗所记载的那样,那么徐成所说的情况与魏晟的陈述并没有矛盾之处。可是,现在问题来了,他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呢?又该如何去追查这件事的真相呢?
李盏叫来徐成,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可知道凤城前几年的匪窝在什么地方吗?”
徐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大概都在南面山上,那里不但地势险要,而且紧挨着水路,易守难攻!”
李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你就去凤城南面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人亲眼目睹过土匪打劫的事情发生?”
“是,大人。”徐成虽然这一两年来并没有特别关注匪患问题,但昨天李盏突然问起时,他脑海里还是隐约浮现出曾经听闻过土匪打劫商队的事。不过由于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涉及到普通百姓的利益,所以大家对此都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李盏沉思片刻后又补充道:“城南的百姓众多,如果单靠你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这样吧,我会安排寒山和郑三娘找个合适的理由跟你一起去查访。记住,这次行动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我们的真实目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寒山、郑宁清以及徐成三人每天都会前往城南一带,与当地的父老乡亲们拉家常。他们谈论的话题范围很广,比如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亩田地、每年的收成如何、能卖出多少银子等等。
匪患倒是没问出来,却和当地百姓聊得很是投机,从另一个方向了解到凤城这些年的风土人情和百姓的日子究竟过得是个什么样子。
徐成本是这里人,没多少新鲜感。寒山和郑宁清俩人每天都有无限精力,寒山打听到一家人家曾走过镖,打算去那家问问这几年走镖时候的见闻,或许还能通过他了解到最近一次遇到土匪劫道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