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能勾起人类灵魂深处最痛的那一处
秦觞！
站在阳台栏栅边的，男扮女装的男子，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抬头看去。
只见一女子，眼中带着几分傲慢不屑，几分焦虑担忧，几分楚楚动人，缓步向他走来。
“幺幺幺！”
秦觞一阵恍惚，身体不受大脑控制般，僵硬又急切的快步走向那个女子，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幺幺是你来看我了吗？”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幺幺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分手我已经用尽最大的努力，朝你喜欢的方向发展，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先放开，抱疼我了，”“陈幺幺”黛眉微皱，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对不起，”秦觞听话的将她送出了自己的怀抱，但双手还紧紧的嵌在她的双肩。
她还穿着自己在她十八岁生日那日送的粉色花边裙。
她明明是那么的不喜欢粉色。
他眼中带泪，一副上好的美人胚子面庞上，哭得梨花带雨。
“你为什么会想不开找到这个地方？”
“不，我，我只是一时间想不开，你为什么选择檀学姐也不愿意选择我我知道你喜欢女孩子，我已经尽力了”
“你还没有完全尽力，”“陈幺幺”无情的嘴角带起冰冷的弧度，芊芊素指沿着秦觞那有些女性化的胸脯滑向了他的大腿之间，轻声低语，“你这里，还是男孩子，不是吗？”
“我”秦觞俏丽的脸庞，一会儿变得粉红，一会儿变得煞白。
与此同时，飘荡在一旁的戚无泪，一脸懵币的瞪大了双眼，完全在状况外。
等等，姑姑呢？
我亲眼看到姑姑飞到了楼梯间的呀！
为什么走上来的是另外一个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学姐？！
咦？他他说她是陈幺幺
戚无泪一阵心梗，如果他有心的话。
陈幺幺原来她就是陈幺幺
凑近了女子的侧脸，他越来越觉得熟悉。这个学姐！是！檀辛之前小鸟依人般躺在她怀里，还将自己气到丢失性命的那个人！
传言，陈幺幺家境优越！厌恶男人！而且是京都音乐学府的校花榜首！人称“总攻姐”！
她裙下臣无数，男人女人都有，但她不曾给过那些男子任何一个正眼！
气完了，戚无泪才反应过来，陈幺幺只对一个男生有过好一丢丢的印象，那个男生名字叫秦觞！男生女相的药
想到此处，他赶紧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力气大得头都移位了。
想什么呢！再想下去这书就要被封了！
但是！姑姑哪里去了！
阳台上，“陈幺幺”将秦觞轻轻推开，深红的指甲抵在他的唇间，眼中带着犀利，“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能像檀辛学姐那般，为了我去赚取五百万吗？”
什么？！
戚无泪惊怒的瞪大了双眼，气得张牙舞爪：那不是她赚的！是她骗的我的钱！
秦觞惊恐，“她，她哪里去赚的五百万”
“看来你还没看《爱为何物》直播呢，”“陈幺幺”笑得大声，笑得妖娆，“你连她怎么赚的都不知道！你还说你喜欢我！你，凭，什，么？嗯——？”
“我，我已经在赚钱了，”秦觞声音有些颤抖，“幺幺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没必要了，”“陈幺幺”眼神突然变得冷漠亦常，“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要再给你多少时间，你才能真的挣钱达到我父亲的要求？”
“伯父”秦觞的眼中灰暗一片，嵌在她双肩的手也开始无力下垂，“千万彩礼我卖了我也达不到啊”
“那你不如去卖，”“陈幺幺”话语无情，挑起秦觞的下颚，声音轻佻，看他犹如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这小身板应该会有许多人喜欢吧呵。”
“我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秦觞连连摇头，“我做不到！”
“连我父亲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我，”“陈幺幺”不屑道，“再见，秦觞，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在外面你也别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语，只叫我恶心。”
说完，她拍开秦觞伸过来试图挽留的手臂，转身进了楼梯间。
“幺幺！幺幺——！”
秦觞急得红了双眼。
他奋力追上前，试图挽回心上人的一个回眸。
现实却是，秦觞一直在往那年久失修的栏栅上跨，他的身前，也没有什么陈幺幺。
“学妹！不是，学弟！前面是高——”
戚无泪的魂魄试图挡住秦觞前倾的身体，却只是与他相错而过。
“幺幺！我——”
哗——呯！
戚无泪睁大了双眼，愣愣的飘荡在半空，眼中只有那残缺摇晃的铁栏栅。
“谁这么没素质高空抛物啊！”
楼下，传来了一声怒骂。
然后，底楼一片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有人跳楼了！”
“120！快打120啊！”
“红的！好多红色！”
“这孩子怎么会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呢”
有人抬头望向高处，除了刺眼的烈阳外，别无他物。
110来了，120来了，人群被疏散了，秦觞残缺的身体被拖走了，案发现场被围起来了。
狗仔发现了头条。
新闻占据了一席之地。
大人口中又多了一条教育孩子的理由。
大眼榜首开始变动，又很快的沉寂。
无聊的日子中，秦觞的死去给这艳阳高照的天增添了一分灰暗的色彩。
又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遗忘在脑海的一角，不知何时才会被记起。
“为什么”作为试图阻挡秦觞跨楼的当事鬼，戚无泪眼中无神，只是呆滞的看着异空间内，被沈茗欣用营养液养起来的，秦觞的残破身体，口中喃喃。
“他早已有死志，”沈茗欣并没有多说，只是接过胡雪递过来的果汁，依靠在墙边，静静的品着。
“但这不是你刺激他的理由！”戚无泪怒吼。
“随你，”沈茗欣闭上双眼，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戚无泪，你逾越了，”站在一旁擦拭着眼镜的夜澜，语气淡漠，“姑姑能勾起人类灵魂深处最痛苦，或是最为幻想的一处。执念越深，越容易陷入其中。”
“可秦觞是无辜的呀”戚无泪双手捂住脸庞，“我明明能拦住他的！为什么我是鬼啊！”
他内心有愧，哭得像个孩子。
夜澜漫步挪到沈茗欣身侧，低声问道：“秦觞真的死了吗？”
沈茗欣瞥了他一眼，“我不至于吃一个伤得透彻的魂魄。”
“那？”
“我让他带着记忆，回到第一次见到陈幺幺的前一天了。希望结局会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