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意
夜晚，吴晓楠吃过晚饭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哥哥回家。
凝视着钟表的秒钟一格一格地移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悄然进入了后半夜。
哥哥跟我说晚上九点就回来的。
吴晓楠些许伤心，原本想要跟哥哥坦白的事又生生噎在肚子里了。
直到深夜两点整点，吴晓楠便慢吞吞起身，客厅的大灯一关，四周昏暗，又添了几分阴冷。
吴晓楠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那间屋子里。尽管这一切都与往常无异——依旧是那个宽敞而又寂静的空间，只有他独自一人在此过夜——然而今夜，他却感到内心前所未有的空虚。
吴晓楠还是忍不住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在这煎熬之中坚持一秒，他不能接受哥哥和别的人同窗共枕，谈笑欢声。
吴晓楠一通电话打过去了。
可迟迟无人接听。
在最后几秒，吴晓楠马上伤心欲绝之时，电话接通了。
那边似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来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质问：“突然打电话有什么事？”
吴晓楠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异物噎住了，哽咽起来，但又怕哥哥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用手掌紧紧捂住嘴巴，不出声音。
吴浩东像是更不耐烦了：“是不是按错了？大晚上有事没事？”
吴晓楠稍微缓了缓才调整语气回道：“哥，你说今晚回家。但这么晚你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你。”
吴浩东：“……”
他说：“忘跟你说了，今晚不回去了。再说了，这都两点多了，怎么不早打电话，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吴晓楠沉闷“嗯”了一声。
那边就立即挂断了。
还好，他现在是在睡觉。
夜直到很深很深，吴晓楠才有睡意，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许很累，也许伤心，第二天快到晌午吴晓楠还躲在被窝里睡着。
又是阵阵敲门声。
吴晓楠瞬间清醒，鞋子也没穿跑着去开卧室门。果真，是哥。
吴晓楠被突然外面强刺眼的光进来闪到了，揉揉眼睛，“哥，你回来了！”
吴浩东哼笑一声，“我一大早就来家里了，但我听王阿姨说你昨晚十二点还在客厅等我回家，想着你睡的很晚，就打算现在才喊你起床。”
吴晓楠：“哦，哥，你进来吧。”
吴晓楠走到床前，坐下后又看向吴浩东说：“哥，昨晚那么晚还打扰你，实在对不起，但我也是担心哥。”
吴浩东摆摆手，“没事儿，你有这个心哥也挺高兴的。不过，我的确很烦睡着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昨晚语气也有点冲，没生哥气？”
吴晓楠自然是生气的。
“哥……你以后不回家可不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就不让我期待着了。我等了你很长时间。”吴晓楠委屈而言。
吴浩东微微愣住，感觉晓楠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妹妹那般撒娇呢。
吴浩东连连回道：“晓楠，我保证哥以后记得提前告诉你一声，哥昨天是有点不对。”
吴晓楠低声：“我没事，哥知道了就行。”
吴浩东：“昨晚是有什么事要对哥说吗，等我等到深夜还不睡，还是有什么忙要哥帮？”
吴晓楠想起了昨晚等哥的真正的缘故，其实昨天吴晓楠的内心经历了百般斗争，最终是想告知哥哥自己长久的心意的，尽管他知道哥哥不会接受自己，但他不想留什么遗憾，他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还能和自己再见面。
吴晓楠经过昨晚的事，他又犹豫了，他觉得哥对自己还有着很深的隔阂。这好像是家庭的隔阂，更是血缘的隔阂。
想当初，哥是记恨母亲来吴家的，是不待见自己这个自闭症小孩的。
不可能因为七年的离别，印象就会改变，感情就会深厚。
吴晓楠只好编了个借口：“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功课欠缺太多，想找哥给我补补课而已。我知道哥忙，还是算了吧。”
吴浩东肯定想弥补一下，“哥今天没事可以做，今天就给你补课，就当是昨晚给晓楠的道歉了。”
吴晓楠想着又有了相处的机会，自然答应下来，心里还暗存窃喜。
吃完午饭后，吴浩东在二楼书房给吴晓楠补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功课。吴晓楠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吴浩东教起来也很顺畅。
期间学累了，两人聊会天，回忆回忆过去，畅想畅想未来。
吴晓楠觉得这段短暂的两小时是那么高兴，那么愉悦。
吴浩东：“今天就到这吧，我看精神也不集中了，再多讲也听不进去了，是不是？”
吴晓楠微微一笑：“嗯，哥你也累了，要不要一起打游戏，放松放松？”
吴浩东：“哦？来吧。”
吴晓楠嘿嘿一笑，“好啊。”
吴晓楠选了个战斗力很强的女英雄角色，吴浩东则是个可爱呆萌的小机器人角色。
游戏模块正在加载中时，吴晓楠挑逗道：“哥，你信不信你绝对没我杀的人多？”
吴浩东不甘下风：“瞧不起我，这游戏我从刚开始上架就玩，每一个套路我都熟悉的不得了，不信比比？”
吴晓楠：“好啊，哥，比比就比比。”
手指在小小手机上不断滑动，一会笑着，一会冒一句脏话，喜欢打游戏肯定是每个男孩子的天性。
吴浩东手上动作不断，嘴上又问起吴晓楠：“晓楠，你五一假期过后什么时候开学？”
吴晓楠回说：“6号早上，就是大后天嘛。”
吴浩东点点头，“跟我差不多，我是5号上午的飞机。”
吴晓楠脸上的表情是一点也藏不住，不高兴已经摆上去了，他说：“那哥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吴浩东算了算日子：“大概你中考后吧，那时候我也快毕业了，我可能会回一趟家，然后就是国庆节会待在家里几天。”
吴晓楠：“也挺好的，我中考后正好能和哥随心随欲地玩，大不了我去至恒找你，和你住在一起一个暑假也不是不行，是吧哥？”
“当然没问题了。”吴浩东说，“诶，晓楠，别愣着，快帮我挡着，我要死了。”
吴晓楠手指快速一滑，三个敌人被绝杀技秒杀了。
吴浩东豪呼：“啊——！太帅了吴晓楠！这样我们绝对赢啊！”
吴晓楠看着高兴的哥哥，也大笑起来，当然，不止游戏胜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