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四莫氏山庄之莫以月（4）
次日，莫以云醒来，看到的依旧是林早空的身影 ，他撑起身子，林卓空来扶他 莫以云借着劲起身，林卓空替他穿好鞋，为他拿来衣裳，为他穿好，见他又要替自己束发，忙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照顾我的。”林卓空自顾自的为莫以云束发，淡淡的回道：“你有胳膊可以用”莫以云抬了抬隐约发痛的胳膊疼笑着说：“也是麻烦你了。”林卓空随口便说：“你这个人还挺善变，好了就朝人张开舞爪，受伤又乖得和只小狗一样。”莫以云不满的动了动脑袋：“话可不兴你这么说。我这叫能伸能屈，再听听你那是什么形容词。”林卓空完成最后一步，而后拍了一下莫以云的后脑说：“我觉得我的形容没什么不对的。”
莫以云被拍得往前倾了倾，他气愤的看向林卓：“有你这样对一个病人的吗”林卓空耸了耸肩：“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莫以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思考片刻后再想开口却被赶来的庄肖尘打断。
庄肖尘尘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冷兄，大事不妙啊!”他一进门只见正要发火的莫以云和一旁无所事事的林卓空，他愣了愣，呆呆的说：“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莫以云收回情绪看向庄肖尘，语气不耐烦的说：“又怎么了，庄兄，风风火火的，你一个男人就不能稳重点吗”庄肖尘：“那啥，冷兄门外好像是你表弟，带了一队人来查府。”莫以云一听站起身：“那你还在这干嘛，带你丈母娘跑啊！”庄肖尘有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呃!人昨晚我便送去阿嫣那边了，我本是来看看你好点好，谁曾想在门口遇见你表弟。”
莫以云无语的哦了一声，似想道什么而后又说：“你怎么认识我表弟的。”庄肖尘支支吾吾的说：“就早些天跟着你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他叫你表兄，而后又无意间知道了你和他们家的关系，总之这些都是无意间知道的。”莫以云给了他一记眼刀：“你觉得这可信吗”庄肖尘：“我觉得十分可信。”莫以云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晕过去：“小尘尘，现在你在我心里的可信度为0。你说你没事老眼跟我干嘛!我是什么香饽饽吗让你这舍不得放手。”庄肖尘苍白的解释：“冷兄，先别生气，我真不是跟踪你、只是对你此娇好奇就了解了一下。”莫以云危险的眯起眼，咬牙切齿的说：“小尘尘，你有没有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啊!”庄肖尘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他转过身：“你表弟怕是等急了，我出去招呼招呼。”说罢逃也似的跑了。
莫以云叹了口气说：“以后都不敢出门了。一想到出门就被人跟上 ，做什么都被盯着，想想就可怕。”他转过头去看林卓空：“哎!那上次我们偷偷去河边洗澡不会也被他看见了吧!哇!好可怕。”林卓空自了他一眼，转身了房门，莫以云跟在后边追边说：“我这么好的身材万一被他盯上那不是很危险，万一他告听了别人，就会被更多人羡慕我的身材，万一有人起了杀心，杀了我这种完美身材的男人，以掩盖自己的不足，那不是更危险了。”林卓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辈子或许都没这么无语过：“就你身上那二两肉，狗见了都摇头，少给自己加戏，又不是晚上别老是想着做梦。”
莫以云不满的回道：“你说你平时也不爱说话，怎么对起我来连喘都不带喘的。”林卓空：“正常病人，都说话都虚得很，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能说呢！哦！那儿都能虚就嘴不能虚呗，死前还得和黑白无常唠两天再走。”莫以云回道：“小爷能说会道，还能给自己延寿，怎么羡慕了。”林卓空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我要是有这一张嘴，早上吊了，不像你还拿来显摆，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莫以云啧了一声：“我说莫翼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难听呢！”林卓空回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聒噪！”
两人嘈嚷间走到了前厅，厅内几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们，被这么多人盯着莫以云将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有些尴尬的打招呼：“你们好呀！”
余方舟看见莫以云先是愣了愣而后又问：“表兄，这宅子是你的？”莫以云啊了一声，庄肖尘立马打圆场：“冷兄这宅子不是你给我的吗？我们不是说这两日把地契什么的交接好的嘛，你看你又忘了。”接着立马走到莫以云的肩侧，低声说：“这房子是个黑户，地契我还没搞下来，你表弟要我交地契 ，我哪拿得出来啊！”而后又回过头看向官差嘿嘿的笑了两声，莫以云听罢也笑了笑：“庄兄，这事好说，原先都很好了把房子给你，待我收拾一下，我们一手交地契一手交钱，以咱们这交情收你八百八十银就好。“庄肖尘强颜欢笑：“冷兄，这不好吧！”
莫以云笑得肆意：“庄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吃亏的，八百八十银，我已经很亏了。”庄肖尘看着笑得奸邪的莫以云，脸上堆着假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生怕莫以云再多嘴把话说漏了让人像捡到把柄。莫以云笑得更欢了，拍了拍庄尘的肩说：“庄兄，真是爽快人。”
而后又看向余方舟，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说道：“方舟，你来做什么的？我刚刚高兴竟忘了问。”余方舟：“最近宛南在查户，有几家黑户不太清楚，上面派我来查查。”莫以云哦了一声而后说：“这房子我几年前就买下的，但人不在宛南，没怎么管，但不知怎么的就成黑户了呢？”秦航听罢看向身边的下属，那人点点头悄声说：“确是如此，但地契还压在官府没有人去取。”秦航又看向莫以云：“地契为何不取。”莫以云叹了口气说：“当年刚办好地契没来得及去拿，家中便生了变故，又匆匆回去，你看这一拖就这么多年了。”
余方舟抢在秦航前开口：“竟是这样，那地契早些去取吧！”秦舫疑惑的看向余方舟只见后者悄声说：“暗卫都回来了，人不在这里。正来要紧，别浪费时间，这些小事交给别人就好，我们没时间管。”而后又看向莫以云：“那查完了，表兄我们就撤了。”莫以云十分感谢的将人送出去。
庄肖尘看着门口笑脸盈盈送人的莫以云，只觉心在滴血。莫以云一回头，就看见一脸心痛的庄肖尘，他三下五除二的走到庄肖尘身边搭上他的肩：“哎，八百八十银钱省去一柱事，很划算的啦。”庄肖尘拍开他的手说：“我刚刚是脑子抽了，找你帮忙，原本是件简单的事，现在好了，赔了八百八十银钱。”莫以云再 次搭住肖尘的肩：“哎呀！庄兄，这八百八十银呢，是我给你和李姑娘的礼金，下回你们成婚，我就不用送礼了，当我提前送了。”庄肖尘：“这这算盘打得，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莫以云：“谁叫你老是想着跟踪我，不让你闹闹心，我心里就过意不去。”庄肖尘看着他：“你还真是不吃一点亏啊！林兄，你能不能管管他啊！”林卓空了他们一眼：“谁管得住他。”莫以云：“哎！这回你算是说了句人话了，确实没人管得住我，小爷天性爱自由。”
……
三人回到了庄肖尘的宅子，几人刚进院子就见李敏嫣领着莫以脏晒太阳。莫以月换了一身新衣裳，原先散落的头发也盘了上去，头上还插了支素色的木钗。
莫以月听见几人的脚步，眯着眼说：“回来了？”庄肖尘回道：“回来了，都回来了。”莫以月从太师椅上坐直身子“都回来了，就谈谈正事吧！说吧，你们费这么大劲把我弄回来想知道什么？”
莫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说：“其实我想知道我很简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莫以月笑了笑：这个问题并不简单，你知道十年了，十年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什么都不记得了。”莫以云轻笑了一声说：“是忘了，还是不愿意说。”莫以月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恍惚 一生没什么不好的，又何必追根问底。”莫以云：“那你这么多年的痛楚就这么算了？”莫从月笑了笑说：“算了 我也想就这么算了，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莫以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自己都不再计 较，我又何必执着。”
李敏嫣在一旁听着默默握紧了拳头，这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就这么算了，莫氏山庄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就这么算了？她苟活了十年只为报这灭庄之仇，如今却让她算了，她不接受。她半跪在莫以月身侧，手放在莫以月的膝上：“师傅，我想知道当年的灭庄凶手是谁，十年了，我为了这件事已经调查十年了，师傅，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莫以月摸索着搭上李敏嫣的肩：“你又何必呢！你要知道有时候真相往往比现实更残酷。”李敏嫣十分坚定的说：“我苦苦寻了它十年，我不在乎它有多残酷，请告诉我真相。”
莫以月沉默良久，最后像是妥协般开口：“是我，是我害了他们，害了师傅，是我引来了这 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