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懊悔5
唯一没有变的是，师父听到了我的动静转过身来脸上是带着笑，然后开口跟我说了一句：
“你来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缓缓地走向师父身旁，这一路走来，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曾经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些温馨、快乐和感动的时刻仿佛还历历在目，但一切都将物是人非。
我站在他的边上，没有马上开口，心里却在感叹命运的转折却让一切变得不同。或许是因为世事无常，或许是因为命运的安排，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美好都将成为回忆。
年少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暮年浮光之景将之瞬息点醒，又终会因一事一物而解终生惑。
“怎么不说话？”师父见我站在边上，只是自顾自地在沉思着没有开口，他率先打破的沉默。
“师父，我刚进局里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你的边上，你教会了我很多，我在你身上学到了如何破案如何做一位警察。现在我又学到了一课。”我的心情复杂，说话的语气也很低沉。
“什么？”
不知道师父他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也有可能就算他知道了，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他也依然会是这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终于我将目光从师父的脸上转移开，也向下看去，将他之前看过的景色尽收眼底：“我说你教会了我人要知道知足常乐，不能做超出自己职责外的事，不能拥有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没有去看师父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师父，你还记得吗？曾经我们一起破获过那么多的案件，每一次都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我们从来没有退缩过。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的安全，维护社会的正义。可是现在呢？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甚至践踏法律的尊严。这样的行为，真的让我感到很失望。”
说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想要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吐出来。师父静静地听着我说，没有打断我。
或许他也在思考。
在我说完的时候，我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因为世间有两个悲剧，一个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另一个是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听到师父沉默了片刻后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心中不禁一沉，转过头去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已经查到了，关于你和包贝尔之间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勾当。”
我紧紧地盯着师父，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然而，令我失望的是，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低沉地回答道：“包贝尔长期从事走私活动，而你，就是他背后的保护伞之一。尤其是近年来他走私稀有矿产的生意，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你提供的便利才得以顺利进行。”说到这里，我的语气越发严肃起来，“这些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而且我还知道，在你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包括林局在内，你们都是一伙的。”
师父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原本挂在脸上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我的双眼，用一种近乎警告的口吻说道：“你要明白，你所说的这些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话，不但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可能会将你自己推向无底的深渊。”
“师父，我如果没有查到证据，那不是跟昨晚一样吗？何必把你约到这里来见面呢。”我拿出了自己的底气在。
终于明显地看到了师父的脸色低沉了下来，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也带着疑惑，于是我不等他开始发问，我就先给他解答：“我查到了包贝尔给你的分红转账记录，钱都是转到你那香港的账户上。”
“你怎么查到的？”
听我说到这里，师父终于失去了最早的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态。
“我就是已经查出来了，而且我是已经固定完了证据，我才来找你的。”我看着楼下的景色，淡淡地说着，“事到如今，师父你已经躲不开了。”
师父没有说话，反而转身就想往外走去。
我在背后叫住了他：“来不及了，固定完证据我已经上报了，我想想现在应该就连包贝尔都在被监控的地步。”
听了我的话，师父的脚步猛然一顿，停了下来：“你想逼死我？”
“昨天我就已经讲了，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你的背后还有人在，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来，将你背后的人都供出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师父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来重新走到了我的边上：“我知道你能说出这些话，心里还是有师徒之谊在。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这有什么难的，你现在自身难保啊，师父！你要是将背后的老虎们都揪了出来，那你也算属于戴罪立功，这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就算是为了你自己，这还有什么困难在？”我很是不解，就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马后炮，但是的确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师父从口袋里掏了一包烟，出来出一根点了起来，“的确，你做得很棒。也就是现在你跟我讲了这些，我可能心里会后悔当初做这种选择，但是在今天之前我也还算是心安理得。”
“什么叫心安理得？”
“人都是有欲望的，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有些船是必须要上的。”师父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
“那你现在还不想从这艘船上下来吗？”我就这么看着师父，我对他的想法很难表示认同。
“有些船一旦上了，就再也下不来了。”师父那根烟没有抽完，就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一脚将它踩灭，“而且有些船我不下来，一切都还言之过早，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