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帮凶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师父如同知道我所思所想一般，问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看着会议室就剩我和师父两个人了，我本来也就想找师父通个气的，于是我也说出了我的想法。
“师父，就在我查到蔡佳明的时候，我意外地知道了他在 21 年底办的那起侵财案件，也就是上京油气集团侵吞国有资产的那一桩大案。”我神情凝重，语气严肃地向师父阐述着自己的观点，“这起案件似乎暗藏玄机，一笔高达 10 位数的巨额投资，竟然只追溯到了一位财务总监便再无下文，而且此案件恰好由林局负责督导。自那以后，蔡佳明整个人性情大变，消沉低落得仿佛与从前判若两人。所以我不禁猜测，在此期间是否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或许正是蔡佳明行为异常的原因所在。”
“你认为蔡佳明就是 sky？”师父凝视着我的双眼，直言不讳地问道。
“不，他应该并非 sky。起码在张家豪这个案子里，他根本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然而，如果确实存在内情，那么我觉得他至少知晓 sky 的真实身份，甚或干脆就是 sky 的共犯之一。”
师父静静地听我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刻对我的种种猜测发表意见或评价，反而同我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的那件上京油气集团的案件，我也有印象。当初我和经侦大队的何队长聊过，其实你的猜测是没错的，直到如今，每当提及这个案件的时候，那些知晓内情的老警察们都会心知肚明地意识到，或许真正的幕后黑手——那条大鱼尚未落网。”
我满心好奇地聆听着师傅讲述下去，原本计划直接质问蔡佳明，但此刻却从师傅口中获得了更为详尽的情报，这无疑会给我接下来寻找蔡佳明谈话提供巨大的助力。
“想当年，蔡佳明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到底，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上京油气集团董事长刘新建身上。不仅如此，他还与反贪局联手展开了针对刘新建的突击深入调查。然而就在此时，林局长出面叫停了整个行动，并指出对于一名国有企业董事长的调查必须遵循正规程序。按照现有的调查级别来看，蔡佳明所临时组织的调查组根本无权对刘新建展开调查。因此，调查组不得不撤回，并重新上报审批审查手续。等到一切手续办妥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当调查组再次进驻上京油气集团时，却未能查出刘新建存在任何问题。无奈之下，这个案件只能在财务总监那里戛然而止。”
这听起来确实是疑点重重啊！从程序角度来看，林局的所作所为似乎挑不出毛病，但若仅就案件本身而言，三天的时间已足够让刘新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师父，您难道没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之处吗？倘若林局真和刘新建暗中勾结，那他利用手中职权给对方争取到的这三天时间，岂不是正好让刘新建有机会湮灭所有罪证、逃避法律制裁吗？而之前负责对刘新建展开突然袭击式调查的蔡佳明，显然对此心知肚明，但迫于无奈只能匆匆结案。因此，可以想见，蔡佳明对于林局这种包庇纵容之举肯定心存不满。说不定在这关键的三天里，他也曾试图抗争或辩驳过，可惜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顺着师傅所言，我进一步深入剖析道。
“这个问题可能要去问当事人了。”师父看着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本来就还要去蔡佳明。”我无语的抿了一下嘴，“师父你还搁这暗示我干嘛。”
“对了，师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凌晨林局看到通知单后怎么说？”
“他就说了一句跳梁小丑。”师父收拾着东西也准备离开了。
“那他还叫人轮班保护他。”我嘟囔了一句，然后我继续问道，“那对于sky说的那个罪名，草菅人命？”
“你忘了我说的？”师父白了我一眼，“有问题就去找出证据。”
说完师父向外走去，我看着师父的背影，然后喊道：“师父啊，只剩最后半天了，怎么搞啊？”
“尽力而为。”
听完了师父讲的案件情况，我决定再去找蔡佳明好好聊聊。
我再次来到了经侦大队办公室，正好看到蔡佳明在楼道的吸烟区抽烟。
“佳明哥。”我走到蔡佳明旁边打了个招呼。
蔡佳明对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受到意外，他淡定的吐出了烟，神色淡然开口说到：“这么快就回来找我了？来一根不？”
看着蔡佳明从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烟，我摇了摇头：“佳明哥，我不抽烟。”
蔡佳明点点头，将烟放回口袋里，说：“不抽烟挺好的，那你这次找我是因为什么？如果还是中午的问题的话。我的回答还是一样的。”
“佳明哥，我已经查到那一起上京油气集团的案件了。我也查到了这中间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想说什么？”蔡佳明神色没有变化。
“我已经知道了你在这起案件中的无奈，我能想到当时的你是多么的不甘。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当初是我在你的位置上。我可能也不会甘心。”
“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黑化成为sky？”蔡佳明挑了一下眉，笑着问我。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会是sky。”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发泄自己的隐藏的情绪。”
“哦？为什么？”
“万事都抵不过不甘心，因为不甘心，所以人都无法放弃。”
听了我的话，蔡佳明陷入了沉默，我也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手中的香烟烧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将香烟扔进了灭烟处。
“我也没想隐瞒下去，我也没有隐瞒我的行踪。”蔡佳明淡定的说道。
我点点头，蔡佳明在后勤部留下了太多痕迹。
“我不是sky，但是我也不知道sky是谁。就在昨天吧，昨天晚上大概7点多，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电话那头就是sky。”
我看着蔡佳明没有插话。
“他在电话里讲到了这个案件，说出了内幕，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帮他。”
“我没有丝毫犹豫，我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