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裙
我叫吴楠，是名警察。
我从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上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分队实习，成了我们那一届里起步最高的人。
那时候的我怀着满腔热血，觉得自己肯定是天降大任的主角，我将可以拯救世界。
可是我前几个月的实习生涯基本上就是负责整理整理案宗，或者配合队里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谈话，也很少听到上京市发生什么大事。
直到那一袭红裙的出现，我才第一次出了现场。
我记得那天是12号星期天，队里正好是我和我师父值班，我师父叫周勇，是一分队的队长。
那天我正好吃了午饭准备去午睡一会，突然值班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赶忙接了起来，是高飞派出所打来的。
他们那里发现了一具疑似非正常死亡尸体，死者的神态很诡异，出警的民警吃不准现场的情况，请求我们刑侦大队的帮助。
在治安数一数二的上京市，出现一具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是一件大事。
我记下地址后，我马上过去找到师父。师父听了后，很快的收拾了东西带上我前往了现场。
“安澜山厂区，这地方可麻烦了。”在车上，师父开着车仔细想着地址的情况。
“那里怎么了，师父。”我没有出过现场，对这个地址情况并不熟悉。
“那地方是个烂尾厂区，之前的开发商行贿一位副市长，被抓了，这个厂区就烂尾了，现在还没有人继续接手。”师父皱着眉头，在停车的间隙点起了一根烟，“在我的印象里那一大片地方可都没有监控啊。”
师父猛吸了一大口烟。
“如果是真的他杀的话，那可真的麻烦了。”
听着师父的话，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第一次出现场的紧张刺激感，也是一种终于等到大任解救世界的使命感。
到现场后，我才知道之前在电话里讲的死者很诡异是什么意思。
死者看上去还很年轻，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坐在一个厂区的三楼楼梯口上，她的双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嘴角还带着笑，眼神很是柔和，像是在期待什么东西的到来。
法医正在对死者进行检查。
“周队，你来啦。我是高飞派出所的曹靖，之前是我向你们打的电话。”高飞派出所的出警民警上前跟我的师父打招呼。
“你好，”师父和曹靖握了一下手，问道：“现场什么情况？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死者身份还没确认，不过已经在查了，很快能对比出来。”曹靖开始讲着现场的情况：“是几位中学生报的警，用他们的话讲他们把这个厂区当成他们的秘密基地，平时周末没事就会来这里玩，今天照例过来玩就发现死者了，死者身上没有伤痕，而且我们整栋厂房都看过了，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死者的情况，法医还在鉴定，还不能确定是他杀。”
师父点了点头，上前问法医：“死者死因和死亡时间。”
“周队。”法医跟师父打了个招呼，开始说道：“死者初步鉴定是死于心脏骤停，死亡时间没有超过72小时。要更准确的数据的话，我需要带回到局里鉴定。”
“尸体周围取证好了吗？”师父问曹靖。
“都取证好了。”
“那就先把尸体运回局里进行进一步鉴定吧，你赶快确定死者的身份。”师父吩咐道，“吴楠，跟我去周边走走。”
我赶忙跟上师父，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搬运尸体。
我一眼看去，正好那袭红裙被抬起了身，我与她眼神交汇，那抹笑容确实很安详。
“心理素质不错。”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听着师父的夸奖，我用笑容回应，我知道应该是这个诡异又安详的现场并没有给到我想象中的刺激。
我和师父在厂区内走着，突然师父开口问道。
“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走吗？”
“我们现在在观察这个烂尾厂区的地形，看看死者有可能是从哪个出入口进来的。因为是烂尾废弃的原因，现场和施工图纸肯定还没对上，有些路还没打通，所以需要我们确认一下出入口，死者身上很干净，应该就是从正常能通行的路进来的，而不是从那些还未打通布满杂草淤泥的地方。”
师父点了点头。
我们绕着厂区走了一圈，符合条件的出入口就两个，厂区的东门和南门方向。
然后我们把边上的地形又走了一圈后，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便回了队里。
等到我们回到队里后，被师父叫回来的同事们也都已经到了，他们已经看到了从高飞派出所送过来的卷宗。
“周队，死者的身份送过来了。”队里的前辈刘少华把资料递给了师父，并介绍道：“死者叫杨梦梦，女，23岁，住在东盛景苑2幢303。”
“东盛景苑？”师父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住宅区可不便宜啊，但是位置离这个厂区倒是不远。职业呢，死者是做什么的？”
“档案上没有她的职业，但是有她妈妈周秀琴的电话，也联系不上，周秀琴应该还在她河南老家。”刘少华回答。
“这样，啊惜你联系一下周秀琴所在地的公安，请他们协助找一下周秀琴，再去法医那里催一下，结果出来马上告诉我。少华你们俩个去看看厂区边上的监控，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浩子你们俩个去厂区周边走访一下，既然有学生会进去，说不定周边还有人又会有出入。剩下的都跟我去东盛景苑查一下死者情况。”
“收到！”
队里加上师父总共有9个人，徐止惜比我早来两年也是一毕业就来这里实习，和我一样都是师父带的。刘少华和邹城是搭档多年的老刑警，谢明浩和陈亮也是比我早几年的搭档，还有陈立广和吕文杰也是前辈组合。
到了东盛景苑后,杨梦梦的家里果然没人,我去找到了物业,从物业那里也了解到了情况
“物业那里确认了2幢303平时就是杨梦梦住的,户主是一个叫万金龙的男人。但是物业那里说就是在杨梦梦搬进来的那天见过一次万金龙，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万金龙了。在物业对户主的登记中，万金龙45岁，现在也联系不上了。”我继续补充，“在物业口中万金龙很有气质，身材蛮消瘦的，人也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年轻，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万金龙和杨梦梦是什么关系。物业没有钥匙能进入杨梦梦家。”
“联系一下啊惜，让啊惜查一下这个万金龙。”师父说道。
然后在我联系啊惜的时候，吕文杰开口说道：“杨梦梦的邻居倒是看到过有一个男人偶尔晚上会来杨梦梦家里，不知道是不是万金龙。2幢只有一个门，正好有监控照着，啊广已经在拷监控了。”
这时候我联系完了啊惜，对师父说道：“万金龙啊惜已经去查了，杨梦梦的死因出来了，是被毒死的。体内查出硫喷妥钠和氯化物等物质，法医说这是安乐死药物的配方。死亡时间在10号下午的13点到15点之间。”
“让少华主要先看看10号晚上的监控，让浩子去查一下这些药物的来源，安乐药物都是被管制的。”师父对我说道，然后师父对吕文杰说道，“让阿广一定要把杨梦梦死后的监控也拷过来，杨梦梦除了那个偶尔会来的男的基本上就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怎么可能出门会不带钥匙。只有一个可能，钥匙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