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离开
刚打开门，空气中弥漫的沉闷而潮湿的气息，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立即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眉。
“好乱啊！难道没有人打扫吗？”手电筒的光亮照射出屋内的一片狼藉，周楠叶为了不惊动病人特地用聊天框打字感叹。
板上散落着各种杂物，书籍、衣物和破碎的玻璃混杂在一起，仿佛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原本整洁的家具也被推得东倒西歪，沙发上的靠垫被随意丢弃在角落，而茶几上的水杯则翻倒在地，水渍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片不规则的水印。
“小心点，一间间屋子仔细搜，不要漏掉任何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孙焰羽在聊天界面告诉周楠叶，同时随便拿起周围的物品在门口做好标记。
“明白！”
从客厅开始寻找，依次经过主卧、杂物间、次卧、厕所与厨房，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刚才做的标记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难道说病人早就离开了吗？”在检查门口之后，孙焰羽锐利的眼神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黑暗。
“快来看这边。”周楠叶举起手电筒照射着有沙发背靠的墙壁，打字告诉孙焰羽。
“怎么了吗？”孙焰羽悄悄来到周楠叶旁边询问。
“看这面墙上画的内容，像不像咱们俩在摩天轮上看到的那家伙。”
宛如孩子们涂鸦般的杰作，充满了混沌与无序，不久前看到的洁白形象在此刻竟充满污秽。
“你知道天使吗？
“什么？”
这幅画和咱们之前看到的祂像极了传说中的天使，但比起神话里描写的那般模样，这幅画中的天使融合了传统的两个天使独有形象。”
“所以呢？她这是在表达些什么？莫非我们现在所处的游戏和外面的摩天轮规则有关联。”
“可能吧！一开始我以为那些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所以并没有把关于天使的信息告诉你，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赶紧离开这里吧！病人可能早就走了，如果你想检查第二遍的话，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那就再检查一遍。”说着，周楠叶走过去确定了门口的标记，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感觉，就是病人还在这里，可再次查找依然没有发现病人的踪影，门口标记的位置也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我的直觉错了吗？”周楠叶低下头沉思。
“快走吧！已经找了两遍了。”
“嗯……好。”
就在两人下楼梯下到四楼时，孙焰羽所扮演的角色忽然开启了一段回忆，于是急忙叫停周楠叶，向她说明原因。
某个昏暗的病房内，有位病患双臂环膝蹲在角落里，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他走向前对在角落的病人伸出了手。
“黎明将至时的微风可以让人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悲伤，可以陪我下去走走吗。”病人摇了摇头并将其垂得更低。
“可怜的……”边说，医生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却不料那孩子突然暴起咬住他的手臂。
接着是下一幅回忆画，还是在那间昏暗的病房里，病人还蜷缩在角落，不远处，有几个医生正在为孙焰羽检查伤势。
“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够好了，没想到……”
“没关系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旁边的一名医生安慰道。
“那个……”
“滚开！别来靠近我！”岂料话刚出口，立刻被茧呵斥了回去。
“唉……咱们先走吧！”说着，孙焰羽连同其他几位医生离开了病房，刚锁好门的时候一切都重归冷清。
当剧情结束后，孙焰羽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尽数告诉周楠叶。
“听起来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系统还没有发布任务，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回到小区楼下，周楠叶扭头询问孙焰羽。
“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他去哪儿了，跟我去聚华街吧！其实这个游戏的内容是我以前真实经历过的事情，边走我边讲给你听。”孙焰羽呼出一口气，无奈的长叹道。
“啊……呃，好。”
“她的全名叫叶秋茧，说实话是个悲惨的人，刚来到医院里我也是作为她的主治医师陪她生活过一段时间，接下来不知怎么的就和游戏里演的一样，叶秋茧失踪，不同的是医院里报了警，但还是派我和我的妻子去寻找她。”
“啊？”
“到此为止，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误，那么你扮演的角色游戏里的名字应该是叫何立虹。”
“推理的不错，接着讲。”周楠叶鼓励他说。
“说实话，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最后我们在不争冠的山脚下那个早已荒废的村庄的大湖边找到叶秋茧，她人只剩下一具尸体，尽管最后警察判定她是自杀，但她身上的伤口是自杀无法造成的。”
“那现在还去个p的聚华街，咱直接去不争冠不就行了吗？”
“不用，那地方太远了，我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将她救回来，想来是她死后怨念不散才造成这种局面，真的十分抱歉。”
周楠叶没有回答他。
“麻烦你在这边守着，以防万一叶秋茧逃跑，我去别的地方堵她，看见他的时候不要开灯，”即将到达聚华街时，孙焰羽出声提醒道。
“好。”
两人悄悄的摸过去，叶秋茧好像正看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
“开灯。”孙焰羽在聊天界面打字请求。
一束强烈的手电筒光划破夜空，像道利剑般刺向地面，瞬间照亮了叶秋茧所在的一隅，她脸庞在光影交错下显得苍白而惊恐，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不安和慌乱，接着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猛地转身，迈开脚步向别处跑去。
这可正中了孙焰羽的下怀，站在远处的周楠叶隐约间看见他的眼中闪烁出红色的光芒，紧接着游戏结束。
走出包间，迎接他们的是一名戴着白色口罩，身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他的员工服上画着许多嘴，嘴里密密麻麻有着数不清的舌头，戴着的口罩上有两对翅膀，穿在身上的裤子也有两对翅膀图案作为装饰。
“她现在……还害怕吗？”孙焰羽走上前轻声询问。
“托您的福，我的母亲已经战胜了内心的恐惧。”那位工作人员看似轻松的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有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我恐怕到死都不会对他用这招吧！”
“再见。”
“他们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周楠叶在后面一脸懵圈。
“你的朋友叶萤想见见你。”回来的时候孙焰羽的手正搭好上张瀚河的肩膀。
“好的。”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要哭了？算了，还是先不打草惊蛇了。”张瀚河走出厕所，边赶往叶萤的病房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