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趁他虚,要他命!
在皎洁的月光下,沈言和卫骁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夜幕中显得尤为高挑而挺拔。他们的脸色凝重,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严肃与庄重。
身着青色长袍,卫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他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坚毅,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而白衣胜雪的沈言则微微皱着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不安。他紧握着双手。
“你我整日与魔物打交道,其余人也是,尤其是雪童,你当真以为大家看不出他的拙劣手段吗?”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微风也似乎停止了吹拂。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
“沈言,好好想想,上下几千号的人,当真比不上这一个沈铭轩吗?”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庞然巨物,仿佛要倾倒,沈言几欲开口,终是呻吟片刻后沉默。近处的花草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份严肃,静静地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沈言始终都没有回话。
“小的时候,师父最疼你。”
卫骁声音低沉,他的眸子一瞬不敢移开,死死盯着沈言,他不想放过那人脸上的一丝表情,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沈言都没有一丝动容。
年少时期,他也曾是众星捧月的卫小骁,自这人来,他就如同至宝落地,再无怜惜。
苦涩的干笑,卫骁痛苦的阖上了眸子。
“我以为,你我是相依相生,不可分割的双生花,其实,只有我如此…”
沈言见他如此,心里有阵阵酸涩,但这个酸涩不属于他,卫骁所说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个人早就死了。
卫骁想要的,他给不了。
“行了,我明白了,你早点休息吧。”
卫骁转身的一瞬间,沈言想要去拉,但最终悬在半空的手,以及难以言说的氛围,等到那人走远,沈言收回了手。
既然是虚无缥缈的事情,那就别给人希望,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
夜,一片寂静,月光如水,洒在青石路上,泛起微弱的光芒,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尽头。
风拂过沈言的衣袖,翩翩起舞,与他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月光下若隐若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只有风的低语和树叶的沙沙声。
长舒一口气朝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房间走去,神思飘忽,沈言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回过神,想要叩门,却听,屋里的一声闷哼让他顿住了敲门的手。
不一会,那人打开了门,身上披着黑色的衣物,脸色有些白。
“我感受到了师尊的气息。”
轻轻勾唇但也难掩那人眼下的疲惫。
“你刚才在干什么?”
沈言皱着眉,周围的魔气让他瞬间警惕,挥手,空气中的魔气散开,沈铭轩见状,低下了脑袋。
“进去聊,你这一身汗,风一吹,指定要得风寒。”
沈铭轩闻言未语,侧过身子让沈言挤进了屋子里,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闪烁着不明的光。
“说吧,为什么要伤洛玉鸣的眼睛?”
沈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打量着屋子周围,最后挑起跪在身侧的沈铭轩的下巴。
“你跪我做什?”
“师尊,那人嘴里满是污秽的言语,如今师尊来与我问罪,当初却说要护我,到头来,都是哄我的吗?”
沈铭轩眸子带着几分可怜,嗔怪的眸子有些黯淡,一瞬间就让沈言有些失神。
“我不是来问罪的,我只是好奇你向来隐忍,今天为何突然发脾气,他敢骂,你不出手,我也会为你讨公道。”
轻抿薄唇,沈铭轩抚上沈言的手,放在脸侧,他目光沉沉。
“如今有师尊护着我,自然就恃宠而骄了。”
“你倒是长了不少嘴上功夫。”
沈言拍开那人的手,没好气的剜了那人一眼,这人如今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刚骂完,只见阴影投下,那人撑着椅子两侧的扶手,他被圈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师尊说好的,要一生一世护我。”
沈铭轩眼神专注而坚定,如初升的朝阳,洒满金光,墨色瞳孔中,倒映出对方的影子,沈言心中一滞,审视那人的神色,不经意扫到那人发白的指节,薄唇微启,声音也柔了几分。
“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不会食言。”
得到那人肯定的回答,沈铭轩贪婪的埋入那人怀里,掠夺那人的气息,拥着怀里人的手臂不断收紧。
“倘若师尊敢骗我,那弟子就把师尊腿打断,手掰折,让师尊一辈子都离不开我,弟子会服侍师尊一辈子。”
闻言,沈言身子颤抖,这不是和原著一个结局吗!
这小变态…
沈言一把拧在那人腰侧,那人吃痛却也没放开他,沈言没好气的将那人踹开,沈铭轩坐在地上,沈言走近他,捏着他的下颚。
“小畜生,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玩强制爱?”
沈铭轩笑着露出虎牙,手抚上了那人捏着自己下颚的手,沈言微微用力,他吃痛的吸气,却也没正经的勾着唇。
“师尊,你弄疼我了。”
“疼吗?”
沈言说着,微微松了力道,嘴角噙笑。
“嗯…!”
感受到下颚的痛觉和窒息的感觉,沈铭轩下意识收紧手指,攥着那人的手微微发白,却在听到那人闷哼一瞬间,又心疼的松了手。
沈言看着那人的反应,缓缓松开手,在那人唇边落下一吻。
“明天就是秘境了,你惹了那洛家的人,明面上,有我护着你,他们不能做什么,但是暗地里,你要自己多加小心。”
沈铭轩透过那人的眼眸,湿润润的暖意在空中纠缠。
“我会的,师尊,等我夺魁,以后换我来保护师尊。”
沈铭轩说的郑重,最后还牵起沈言的手,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吻,羽睫轻颤。
…
“沈言不过是仗着自己天赋拿了个第一,竟然如此蛮横!”
“这没脸的娘炮还呈上能了…”
只见一怒目的老者还未说完话,站在最前之人一道冷意的目光射去,那人瞬间噤声。
“白家主,你那得意儿子可是人家的爱徒,你骂这话,也不怕人家给你儿子穿小鞋。”
只见一个眸子眯起宛若狐狸的老妇人身穿华贵,绫罗锦缎,珠亮玉滑,耳朵上还有一对金耳环,她笑得尖锐,被她针对的人也只能吹胡子瞪眼。
“洛小子,我们这几家虽说不是无情教那般,却也是几代人的心血,你若不能给个准话,就不要浪费我们时间了。”
说着,那老妇就要起身,只见旁边另一个胖胖的妇人连忙挽上她的胳膊,笑的那叫一个谄媚。
“靳婆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那胖妇人乃是洛家的大夫人,靳婆婆斜眼看去,表面笑着,内心却不如此。
这人若不是凭着那个嘴,还有这一身笼络人的本事,也坐不稳洛家大夫人的位置,只是她都活了如此岁数了,怎能被她所谄媚迷惑。
“靳老夫人,无情教带来的那几个,您也看着了,您那被赶下山的孙子,也跟您说了,这无情教如今早已没落,除了个沈言,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洛泽林着重咬了“赶下山的孙子”,果然,靳夫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小子,你要是拿这个说事,那你不照样被人家踹了吗!还有你那个不自量的弟弟,骂了人家,还骂人家师尊,被人剜了眼,那是该!”
说着,靳婆婆一挥衣袖,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的,周围人见状,全是个看戏的模样。
“靳老夫人,这是打算和我们唱反调为敌了?”
洛泽林逼近几步,阴影投下,靳婆婆直觉冷汗直冒。
“你想干什么?”
闻言,寂静的环境里只听一句冷笑,洛泽林笑的有些诡谲,自洛玉鸣擂台过后,他的身上就带着一股冷意和阴气,看得人直发毛。
“我想干什么?”
只见洛泽林捻上靳婆婆耳边的金色耳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尖锐的叫声刺破苍穹,靳婆婆跪倒在地,握着耳朵的手不断的渗出鲜血。
“你这个老糊涂的,老而不死是为贼!都这个年纪了,还是积点口德吧,省的以后死了都被人掘坟!”
他恶狠狠的说完,将那黏连着血肉的金色耳环扔在地上,甩了甩衣袖,接过洛大夫人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清理着手上的血迹。
“诸位,此事若是成功,你我以后便都是人上人,那还用得着看那无情教的脸色!一个酒囊饭袋,他再厉害,也难以挑众!”
靳婆婆的哀痛声还在,寂静的屋子里众人早就被骇住了,哪里有人敢说话。
“以一己之力灭整个妖村,还有当初比试,一人挑众的实力,早就得到了验证,洛家主这是弟弟受伤,失心疯了?”
闻言,洛泽林额头青筋暴起,肌肉不断的收缩,身子颤抖,心里骂道,这又是哪个找死的,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消了气焰。
“吆,欧阳泽宇,你这是弃暗投明了?”
欧阳泽宇挑眉却也不语,洛大夫人有眼力,抓紧给来人安排座位。
“没想到当初的小乞丐,如今也有了这般本事,召集这么多位家主,洛泽林,你野心不小啊…”
说着,他的眼神轻飘飘略过地上躺着的靳婆婆,挥了挥手,身边突然出现两个人将靳婆婆带了下去。
见状,洛泽林轻声笑了笑。
“我可不似你,这么些年,被压着,我是有脾气的,你也知道,不是?”
洛泽林好似没有骨头,阴柔的手从后扶上了欧阳泽宇的肩膀。
“他那徒弟没轻没重,伤了玉鸣的眼,那你也知道,我弟弟是个心高气傲的,这可叫他如何是好呢?”
欧阳泽宇冷哼一声,剜了后者一眼。
“你怎么只字不提,你那弟弟骂人家师尊淫荡呢?”
空气一瞬间凝固,其余人的脸色也都有些精彩,洛泽林轻笑几声,脸上神色如常,他突然压低身子,俯在那人耳侧,声音喑哑微弱。
“不如,你去问问你那好弟弟,他也看到了,你问来,我们借鉴借鉴。”
…
肉眼可见的绯红从脖颈蔓延,欧阳泽宇狠狠瞥向洛泽林。
“我竟然不知你们中原人竟也能如此胆大,洛泽林,你若是只为我能辅助你,大可不必如此。”
“是吗?那你…”
“竖子不足为谋,你这都是徒劳。”
…
“欧阳泽宇!”
洛泽林脸色瞬间黑得乌云密布,下一秒就要刮起狂风暴雨了。
“洛家主…”
“干什么!”
闻言,白恩德一顿,望着那淬了毒一样的眸子,他咽了下口水。
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不过是个山里的小野猴子,有了点钱,现在有了势,否则,还轮得到他洛泽林吆五喝六的。
“泽林,先跟大家讲讲你的计划,这天色不早了,也让各位早点休息。”
洛大夫人见状笑眯眯的迎上来,拉着洛泽林的手微微用力就把他拉回了主座。
理了理衣袖,洛泽林剜了悠然喝茶的欧阳泽宇一眼,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
“我弟弟不过骂他沈言一句,就被他最忠心的狗剜了眼睛,各位,无情教这几天横行霸道,各位也听闻了,那沈言对待门内弟子是如何的,连藏宝阁都不开,课也不教授。
我记得孟青前些年就是同龄人的佼佼者,孟家主这次一见,那孟青好似不如人意吧?”
被点名的孟家主面如铁锅的底,黢黑,鼻子里面出气,心里也是恼火。
见状,洛泽林嘴角一挑,用那羽扇掩下笑意。
“孟青有天赋,没成绩,大家猜猜,问题出在哪里?”
靳婆婆的孙子,一下山就把沈言那些所作所为扬了出来,偏袒内门弟子,其余弟子连本低级功法都拿不到,受伤的药材都是自己上山挖,这沈言到底不是个东西。
坐在屋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这里不少人把孩子拜托给了无情教了吧?当初老教主的保证和誓言如今还萦绕在我心里啊,那叫一个恳切,如今想来,我依旧热泪盈眶,可是…”
洛泽林假装悲戚,话锋一转,一顿,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洛家主,我不为其他,只为带回我的孩子,讨个公道,这些年,说来不短,我的孩子都被他耽误了!”
孟家家主早已是白发杂黑发了,满是褶皱的脸上,正气不减,他自问一生没做亏心事,却落得个难求一子的下场,这么些年,只有孟青一个孩子。
他视若珍宝,却被人如此对待!
他咽不下这口气!
“好!”
洛泽林一拍木桌,笑的有些灿烂。
“我洛泽林以我洛家起誓,以后定不会亏待你孟家!”
有一个开头,其余人的胆子也就大了,纷纷响应。
洛泽林笑的有些阴翳。
“沈言如今,身边的孩子都受了重伤,剩下的弟子难挑大梁,这事需要契机,你我从长计议,一步一步,如蚕食桑叶,一起啃食无情教!他日,趁他虚,要他命!”
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大家的笑声如潮水,欧阳泽宇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