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玄虚宗内有一处平坦的草地。
最开始是准备用作弟子集会时的场地。
但宗主在铺砖的时候纠结了很久该使用什么纹样的砖石。
直到最后都没敲定下来。
而玄虚宗的人口也一直保持着稳定。
于是这个广场最后就被废弃了，逐渐被新生的草木重新占领。
咚！！！
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在震动，林中的飞鸟纷纷被惊动，逃也似的奔向天空。
商思悠原本在房间里盯着一张丹药配方发愣，被这动静震醒，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丹方冲出房间。
“我完全搞懂了！！！大师兄，新的丹炉还没做出来吗！我好急——咦？”
她缓缓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山顶，嘴巴逐渐张开。
“唔哇，好，好大的鱼！”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席霜沐看着正在切葱花的大弟子，只觉得菜刀与案板接触的咔咔声里她心里的某种东西正在逐渐离她而去。
回头又看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锅被灵力支撑在火上，里面的水已经沸腾，正咕噜噜翻滚个不停。
而她养的鱼，小山般的鱼躺在不远处，因为离开了水在扑腾个不停，尾巴啪啪地甩在地上，泥土飞溅。
沈时应把切好的葱花移到案板一角，又开始切姜片。
“它真的就非死不可吗？”席霜沐眼中浮现不忍之色。
“我挺喜欢喝鱼汤的。”毕竟都都喝十年了。沈时应心硬如铁，丝毫不为所动。
席霜沐：“”
远处有人飞来，落在他们面前。
商思悠看了看那口大锅，又看了看沈时应手里的菜刀，最后目光落到远处那条红白相间的大鱼上。
“今天吃鱼？”她问。
沈时应点头，“很久没吃了，想试试。”
商思悠双手一拍，“我也来帮忙！哎？师父你去哪里？”
席霜沐背对着他们，“我”
“师父不太舒服。”沈时应替她回答。
席霜沐面颊的肌肉抽了抽，“对，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小红，再见了。
她最后又看了那条鱼一眼，不忍地移开视线，离开这个生命即将逝去的地方。
夏慈和楚无源也陆续过来了，几人围着那条鱼议论个不停，席霜沐背对着他们，忍住回头的冲动，钻进了自己的洞府中。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两天没有出门，直到第四天，席霜沐才走出洞府，惆怅地看了眼对面山顶的平地，走下山去。
“小青？小青你别躲了，咱们出门去逛逛，啧，你怎么又一身脏东西，过来洗洗”
“咦？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小青你别动，我看一下”
“”
席霜沐看着水下的那条红白相间的影子，缓缓蹲下，将手伸进水中，水下的东西也游了上来。
当掌心与那冰凉滑腻的鳞片相触，席霜沐终于确定了。
“小红你，还活着太好了。”
四天前。
“大师兄？你怎么把那鱼放了，不是要吃吗？”商思悠问。
沈时应：“金鱼的话，并不算不好吃，去河里另抓一条吧。”
楚无源指着那小山般的一坨：“这是金鱼？”
沈时应幅度很小地笑了笑，“对，师父养的宠物。”
另外三人：“”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大师兄你这么吓唬师父真的好吗？
席霜沐坐在小青背后，吟逍天张开双翼掠过长空。
即将离开山门时，席霜沐发现宗门外的迷阵里有个人。
一开始她以为是想要上山碰运气求仙缘的普通人，不过稍微看仔细点，就能发现对方有修为傍身。
筑基期的修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不是十大宗派来的人。
席霜沐拍了拍小青的脖子，指着下方迷阵中的人开口：“走，过去看看。”
季清川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在树干处看到了自己一天前留下的记号。
她深深地吸气，又绕回来了
和沈时应分开后，她独自照着地图上的标示找到了玄虚宗，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她走进这片林子。
很显然，这里有个阵法，会迷惑人的方向感。
在确定这林子有问题之后，季清川尝试过直接从上空飞过去，但失败了。
这片树林，包括树林的上空，都是阵法的一部分，就算飞起来，有依旧会不知不觉中迷失方向绕回原地。
季清川也尝试过在外面喊人，希望引起玄虚宗的注意。
但这依旧失败了。
根本没人理她，反倒是有几个路过的凡人劝导了她几句，说像她这样的人以前也很多，但都没能引起仙山中那些仙人的注意，劝她别白费力气。
季清川很想说她不一样。
但仔细想想，她和这些求仙的凡人也没多大不同。
都只能在玄虚宗的最外围徘徊，等到终有一天心灰意冷，放弃离开。
可季清川不能放弃，她必须进入玄虚宗，她的父母还在蓬山派手上，如果她这个棋子没了用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们的。
季清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疲惫的精神重新恢复了些，又重新向林中走去。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是谁？”
在这片林中寻找了整整四天，终于，季清川听到了除自己以外的人声。
她因为激动，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叫季清川，是来找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