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不过就摇人
沈时应在御叶飞行的过程中突然停下,跟在他后面的季清川问及原因,沈时应只是将传音玉符握在掌中,片刻后突然调转方向朝另一边而去。
“等——”
下一秒,她就见识了沈时应的身影化作一道疾行的流光消失,只在原地留下那片叶子晃晃悠悠朝下落去……
季清川将招手将那片叶子摄来,发现那真的只是一片再基础不过的绿叶,其上没有任何法术维持。
她这才知道,沈时应并没有骗她,如果对方是以御剑或者遁光的形式飞行,自己根本追不上。
就好比现在一样。
她停留在原地,思考片刻,现在追是肯定追不上了,那就只能到对方明确会去的地方提前等着。
季清川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朝玄虚宗而去。
玄虚宗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十仙盟登记过的宗门,上面都有找到地址,就算不具体,也有个大概的方向。
季清川蓬山派时就带走过一张地图,此时自然是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的。
而另一边,在和季清川不告而别后,沈时应立即延展开他的神识。
“找到了,师父。”
“玄虚宗,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掌门居然不声不响就到了开窍期吗,怎么不去十仙盟登记?”带着五个元婴过来的开窍期修士朝前遥遥指向席霜沐,“不然我好多带几名长老和客卿上门拜访。”
陆域在几次交手过后就受了不轻的伤,虽然他当个人在元婴修士里也算资质不错,但眼下人数上的差别还是带来了差距,他现在完全就是靠席霜沐时不时帮一手才勉强维持。
“席掌门别管我了,你先走,以你的实力,逃出包围并不困难,我也还有手段”
“陆道友无需担心,我撑得住。”席霜沐看了一眼陆域的储物袋。
刚才开打时他为了腾出手把那盒子收进储物袋,现在席霜沐很是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要是一开始陆域没说这是给玄虚门的礼物,席霜沐还没什么感觉,拿和不拿对她来说差别都不大。
但这东西既然是送给玄虚门的,那就是自己的了。而要席霜沐把进到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别得意,我徒弟马上就过来。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出路,要是等我徒弟到了,你们怕是连来世都不会有。”
席霜沐轻松挡下又一轮攻势,周围的几座山都被摧毁,然而席霜沐一点伤都没受。
相对的,那五个围攻他们的元婴修士反倒是或多或少挨了几下,也就比陆域看上去要好一点。
“口出狂言,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好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恐怕是见不到你的弟子了。”
那开窍期修士闻言不再留手,全力展开攻势,各种法宝符箓齐出,如雨点般的攻击落向对面。
席霜沐不想陆域的储物袋被波及,主动改变站位引导战场的转移,那五名元婴修士看向留在原地处于重伤状态下的陆域,各自祭出法器,准备先把这人给解决了。
陆域看着那两位出窍期修士战斗所带来的余波将附近的地形一次次改变,心中惊骇有之,敬佩亦有之。
“果然,我的存在反而拖累了席掌门”
他总算是看出来了,席霜沐是顾忌到他才没有全力施展的空间。
他轻叹一声,目光重新转向那已经攻过来的五名元婴,伸手抓住腰间挂着的玉佩,“抱歉,看来只能下次再登门了,席掌门,千万保重。”
留下这句话后,他五指用力,捏碎了玉佩。
一道白光从中爆发,瞬间吞没了陆域的身影。
等到白光散去,他已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月阁的水中月,可恶,竟然是他们!”
“早知道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干掉他,现在怕是已经回到月阁通风报信。不过月阁距离此地山水迢迢,想要赶过来还早得很,我等立即配合大教长将那女修杀了速速离开便是!”
那五名元婴修士刚有决断,正准备朝席霜沐围堵过去,后颈的汗毛突然不受控制地竖起,一种极端恐怖的情绪瞬间压得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和席霜沐交战中的开窍修士嗯了一声,刚回头,就看见这样一幕——
那随他而来的五名元婴修士面带惊恐,五颗脑袋同一时间与他们各自的脖子断开,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巨大的剑在此刻斩落。
紧接着,五具没了脑袋的尸体在失去支撑即将从天空落回地面之际炸开,骨、肉、血全数混杂成一团血色的云朵,然后淅淅沥沥浇灌向大地。
“师父,你说过你一个人出门没问题的。”
冷冷的,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开窍期修士的神识根本没有发现来人在何处,生死之间磨炼出的预感在此刻疯狂预警。
快走,不然会死的……
然而,他却像陷入了泥沼般挣扎不开,甚至连眼皮都无法眨动。
“这只是个意外,我路上遇到了个”席霜沐捂脸,试图解释一下自己喊徒弟过来善后的原因。
但是沈时应显然没有听她说话的打算。
下一刻,他的手就已虚按在了最后那名出窍修士的头顶,阴森森道:“师父不杀人,不代表我也是,你们越界了。”
“等等——”那修士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沈时应的手掌已经捏了下去。
咔嚓——
随着一声头骨破裂的声音响起,那修士四肢抽动了一下,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放在外面任何一个宗门都能得到重用的开窍期修士,此时就像是个凡人般,轻易地死在了沈时应手上。
沈时应这才转头去看师父。
视线从上到下,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开了抓着修士头顶的手,任由那具尸体落下去摔成肉泥。
“师父为什么不出手。”沈时应盯着师父的眼睛问:“要是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又要跟这些人打到他们灵力耗尽为止?就算你不喜欢杀人,把他们困住不就好了。”
“以师父的修为,这是很轻松的事情。”
“呵呵”
污蔑!什么叫她不出手,席霜沐额角隐隐冒出青筋,她分明很努力地尝试劝退这些人了好吧。
但席霜沐又不能把五五开系统说出来,只能干笑着把这个圣母标签接下。
不过,沈时应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啊,又变成以前在天渊那时候的状态了。
席霜沐正对上弟子那双阴郁的眼睛,可以看见里面隐约倒映出她自己。然而席霜沐知道,那不是她。
那倒影乍一看确实像席霜沐,只是面目扭曲犹如恶鬼,试图从那对漆黑的眼珠子里挣脱出来,进入这个现实。
那是沈时应体内的另一个世界。
席霜沐没有移开眼,她走上前,双手按住弟子的肩膀,“时应,回神!你已经不在天渊了。”
沈时应一顿,眼中虚幻的倒影重新沉寂下去,又变回了黑漆漆的样子,像是无论如何也化不开的墨。
他拍开师父的两只手,看了看下面一地的血色,“血魔殿的人,从长天宗那里得知了师父的消息。”
在干掉对方之前,他已经进行过搜魂,知道了十大宗那边果然不打算轻易放这件事过去。
转了转手腕,沈时应看向原本陆域所在的位置。
“之前跟师父一起的人又是谁,您为了找有缘人都已经开始翘其他宗门的墙角了吗?”沈时应对师父这方面的下限毫不怀疑。
毕竟四师妹就是师父在外游历时骗回来的,原本好像是某国的公主来着。
提及那消失的陆域,席霜沐不爽地啧了声。
那人说是带了礼物准备上门,结果半路遇到点挫折就跑路了。
临走前也不先把东西给她了再走,那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这个问题估计要纠缠她一段时间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先回去,我怕再留在这里又有不长眼的上来找麻烦。”
沈时应没有反对,不过在离开前,他把那出窍修士的储物袋也顺路带走了。
“刚刚动手的时候你不是挺潇洒的吗,怎么还亲自去捡储物袋啊我的乖徒弟~”席霜沐凑过来,拉长了语调揶揄。
于是,沈时应把玄虚宗最后一台丹炉的故事跟师父简单讲了。
于是,师父飞向那五滩元婴修士,片刻后又飞回来,一脸严肃道:“你怎么把人连带着储物袋一起碾碎了,下手没轻没重 !”
沈时应:“嗯。”
没有再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事物,二人遗憾离开。
回去的路上,因为身边刚好有人可以听她抱怨,于是席霜沐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徒弟讲了一遍。
当然,是经过修饰的版本,毕竟在沈时应的眼里她修为高深,为了维持当师父的尊严,适当的美化和改编很有必要。
他们走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才陆陆续续来了其他修士。
此前战斗发生时他们就在附近,害怕被出窍大能的余波扫到故而不敢靠近,直到现在。
“这”
当他们看到那折断的山峰和一个个不知道何种攻击才能制造而成的深坑时,都深深震撼于出窍期修士的破坏力。
而当他们找到那五滩血肉和一具被爆头的尸体时,那种震撼变成了胆寒。
“没有挣扎过,几乎是瞬间被绞杀的?这怎么可能”一名元婴修士看着遗留的痕迹倒推着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然而结果却令他难以置信。
“都散了,十仙盟有令,此地涉及十大宗内部事务,无关修士速速离开!”
附近最近一处十仙盟分部的人赶到,立即将那些看热闹的修士驱赶开,封锁了这片区域。
血魔殿的长老走到那具无头尸首的身旁蹲下,伸手整理起尸体的衣装,半晌后,低声开口:
“师叔,杀你的人,我一定会找他的脑袋给您上祭。”
“玄虚宗,好的很,竟敢杀我血魔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