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爷

    每天晚上阿星都会擦那支手枪，退下三颗子弹，卸下螺丝，打开枪膛，一板一眼的把枪拆开，小心的擦拭打理之后，再慢慢的装上，压上三颗子弹，一开始的时候很慢很慢，慢慢的越来越娴熟。

    其实在越南的那个黑夜，是阿星第一次摸枪，以前只是见过枪，却从未摸过，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保养那支手枪，只知道枪支是需要经常擦拭保养的，认识火爷之后，他学到了很多关于枪械的知识。

    偷渡到香港之后，阿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剃了一个光头，他觉得既然到了这里，就要从头开始，因为没有身份证，找不到正式的工作，他就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平时帮姓李的老大收收高利贷，看看场子之类的事情，因为他的长相很凶，个头不高，头脑灵活，再加上有一点文化，很快就得到了老大的赏识，让他当了个小头目，手底下逐渐有了十几个小弟，老大有什么事情，都会喊他来商量商量。

    在他们经营的黑赌档里，有一个老头子常来玩两把，大家都喊他火爷，对他很客气，老头子人很好，见到阿星的手枪，就教阿星怎么保养和清理。只是他经常输钱，输光了就找阿星借赌场的高利贷，慢慢就混熟了，不过老大从来不计较他的账，每次阿星问老大说那老头的债怎么办？需要我去收吗？老大总是说：“别管他，让他玩，欠条你收好，我后面有用。”

    终于有一天，老大问他：“阿星，火爷最近欠了多少了？”阿星说：“快30万了。”老大说：“差不多了，今晚他打完牌别让他走，你单独带他来见我。”

    晚上，阿星领着那老人走进老大的包房里，看见桌上放着一瓶人头马，老大打开瓶盖，给他们两个每人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对老人说：“火爷，在我这里玩的尽兴吗？”老人若无其事的回答：“还行吧。”老板问：“知道自己欠我多少钱了吗？”老人那黯淡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随口答道：“二十九万七千八百四十五块。”

    阿星看看账本，差点惊掉下巴，老大淡淡的说：“这些都是小事，那咱们之前说好的事，您看下面怎么办？”老人说：“既然你想要货，那就给你喽，不过先说好，这批货都是好东西，如果出了事，你不能提我。”老大微笑的点头：“我就知道火爷最讲信用，一会让阿星陪你去提货，这是您最近的欠条，都还给您，咱们之前的债一笔勾销。”老人啥也没说，接过老大丢在桌子上的欠条，直接撕了，随手扔进垃圾桶，站起身来，对阿星说：“你去开车。”

    他们来到北角郊外荒凉的小山坡上，那里有一间破旧的平房，房子里没有灯光，老人推开房屋的破门，走了进去，木地板在他的脚底吱嘎乱响，感觉随时会断的样子。火爷蹲下身子，掀起一块木板，从里面抽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非常严实的木箱，没有打开，郑重的交到阿星手里，轻声说：“这是你们老大要的东西。”然后走进里屋，不久之后就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阿星抱着木箱，吃力的回到老大的房间，把箱子放在地上，累的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刚准备离开，老大叫住他，让他帮忙打开箱子，里面有三支ak47和两支五四式手枪，以及几盒子弹和弹夹，阿星看的心里发毛，调头想走，刚转过身，老大一把按住他的肩头说：“阿星，今晚别走了，丁先生安排大家今晚抽生死签，你也有份。”阿星感觉自己身体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