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祈求
目前,韩国可用之兵,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两万!身为南阳郡守的李开,麾下却有三万兵马。
韩王安开出的条件,固然有些夸张,却也是无奈之举。
“哈哈哈。”说罢韩王安拉拢自己父亲的条件,弄玉纵声大笑,凹凸有致的娇躯为之起伏,可笑声内却没有丝毫喜意,唯有浓烈的讥嘲。“想不到,我这个曾经混迹风月场所的琴姬,居然也有能登上一国王后之位的机会!”
大庭广众之下,弄玉毫不客气的揭露自己曾经的身份。
“弄玉。”窥到女儿眉宇间的几许疯狂,李开面上尽是散不开的担忧,唤道。
天玄又抿了一口茶水,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这个条件,的确丰厚。可惜,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赵国已灭,魏国积弱已久,燕国元气大伤,齐楚绝不会贸然干涉秦韩之间的战事,给秦国攻打他们的借口。加之,驻扎在南阳郡的三万大军,并不全归李开大人你节制。”说到这里,天玄目光自恢复平静的弄玉身上扫过。
“李开大人,令媛显然对嫁给韩王安的儿子并无兴趣。即使你真的贪图国丈身份,意图举南阳郡与韩王安合流,愿跟随你的兵马,绝不会超过一半。国丈虽好,却是带毒的!”
李开长叹一声,“天将军所言不差。”
“所以,你的决定呢?”天玄将茶杯内的最后一口茶水饮下,空空如也的茶杯被他拿在手中把玩,“王上命你我主持平叛一事。我的三千铁骑虽昼夜赶路,筋疲力尽,但最多十日就可重新上战场!”
说到最后,天玄眼中射出犀利光泽,锁定李开。
在前来南阳郡的路上,咸阳城派出的使者,先行一步找上了天玄,非但传达了政哥的命令,还有一道政哥的密诏,送到了天玄手上。
焱妃与月神感知到自天玄身上溢出的些许寒意,不约而同的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目光不离李开之身。一旦李开说出的话,让她们不满意,她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李开诛杀当场!
“十日,给我十日时间!”
作为一名韩国人,昔年更曾是韩军右司马,李开万万不愿与韩军交战。但,事已至此,若他不愿上阵,非但自己要死,妻女恐也无法保全。在天玄的灼灼目光中,李开沉默许久,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南阳郡虽有三万大军,但因此地临近楚国,必须防备楚人趁火打劫。所以,最多只能调动两万兵马,其中大部分都是步兵!”
“足够了!”
李开的两万,天玄自己的三千。
两万三,这个数字并不多,但敉平韩国人这纯属儿戏,幕后主导的卫庄等人,根本没指望成功的叛乱,绰绰有余!
“告辞。”
该说的已经说了,天玄无心逗留,将掌中的茶杯丢回去。俨然一个小大人的起身,冲李开点了点头,跨步向外行去。焱妃、月神,跟上了她们的这个小夫君。
“好嚣狂的小子!”
待天玄与焱妃、月神离去,李开之妻——胡夫人,这与韩王安宠妃胡美人是嫡亲姐妹,纵然上了年纪,犹自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眉宇间与弄玉分外相似的中年美妇,跨步走上阁楼。
念起刚刚天玄的表现,不无怒意的骂道。
李开伸手揽住爱妻的香肩,苦笑道:“但,他的确有这個资本!夫人,我如果没猜错,王上命他就地接任南阳郡守的诏书,就在他身上。一旦我欲谋逆,凭他身边的阴阳家之人,这位天玄子将军会毫不犹豫的夺兵杀人!”
“唉!”胡夫人先后做过刘意、李开的夫人,虽只是深闺妇人,但多少也接触到了一些官场上的黑暗与龌龊。听罢丈夫之言,眉间浮起浓浓惆怅,长叹一声,依偎在李开怀中。一时间,一家三口虽同处一室,却没有丝毫的温馨,唯有散不开的惆怅。
“夫君,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沉寂半晌,胡夫人在李开怀中抬起螓首,美眸凝着无尽哀求,幽幽道。
李开知晓爱妻要说什么,叹道:“夫人,我会尽力的!”
“娘,”弄玉来至父母双亲身旁,言之凿凿道,“如果你放心不下,我跟着爹去就是了。”
“弄玉,不许胡闹!”李开不满的呵斥道,“战场,哪里是你这种小女孩可以去的?”
弄玉义正词严的反驳道:“爹,人家不小了。再说,那些阴阳家的女子,不也是跟在天玄子身旁到处跑吗?大不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乱跑!”说到最后,在李开夫妇未曾注意到的情况下,一抹深凝自弄玉眼中射出,望向天玄等人离去的方向。
………………
‘南阳郡守李开点起两万大军,会同新任颍川郡守天玄子的三千铁骑,征讨颍川郡叛逆!’
战火再起,兵戈森寒。
两万大军在天玄与李开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入颍川郡。
由流沙在幕后推动,以韩王安为名义领袖的叛乱,虽组织了一支军队。但,其中除了小部分曾在白甲军内效力的精锐士兵之外,大部分都是放下农具的农夫,乃至那些韩国权贵府中的家丁、奴仆。
“秦风!”
“秦风!”
“秦风!”
……
一处破败城池前,三千秦兵杀至城下,震天动地的军号,被这三千热血男儿呼啸而出,汇聚至一处,如一枚欲在城头炸裂的惊雷。
咚!咚!咚!
城中的韩国守军,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千。借着白茫茫的天光眺望城头,更可看到一颗颗花白头颅,以及一张张稚气未脱的面孔。面对城下的强大敌人,这些名为军队,实则农夫的乌合之众,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内剧烈跃动。
汇聚至一处,化为密集却怯懦的鼓声,仿若这座城池已被秦军慑服,战鼓无风自鸣,以此种方式为秦军伴奏。
噗!噗!噗!
密集弩箭自秦军军阵内射出,化为一片密不透风的箭雨,笼罩城头的韩军,簇簇夺目血花争相炸裂。只是一波箭雨,城头的韩军就折损小半,幸存者虽躲在城墙垛口、盾牌背后,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也是士气尽丧,再无作战之斗志。
不多时,紧闭的城门、立起的吊桥就在尖锐刺耳的声响中为秦军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