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银发女神
望了一眼已然从怀抱中起立，回复常态的银发女神，亚修轻举手腕，小宇宙之力如丝如缕透体而出，牵引着宇宙的灵思，自神话深处凝结成一幅古朴的羊皮卷轴。
意念微动，空白的羊皮上便迅疾勾勒出一道道神圣文字。
那是主神与属神之间详尽的权责契约。
主神与属神虽有上下之分，然皆为神明，非奴仆，本质上属平起平坐。
主神无法对属神过于苛刻，属神侍奉主神的同时，亦需获益良多。
简而言之，非主人与仆从，乃似大股东与小股东、主宰与雇工之间的微妙关系。
契约书写完毕，飘至雅典娜面前。
银发女神仅一瞥，便淡然一笑：“宽松的契约……如若陛下日后真能击退雅威，全面掌控十字教，那么以这份契约，确是我占了便宜。”
言语轻缓，霸气不再，温文尔雅。
话罢，她迅速在契约上烙印真灵印记。
羊皮卷化作星辰重归神话之海，象征契约生效。
嗯……宽松的契约么？
亚修微微鼻哼。
其上有一条尤为重要：
“凡主神所在之地，未有他令，属神必伴主神左右。”
这一条，断了雅典娜探游世间的念头。
若亚修再放纵一些，那美丽女神，今夜怕是得与潘朵拉共习……
……原以为对方会有异议，却未闻半句质疑。
毫无疑问，她有更为重要的事，胜过游历之趣。
亚修自然心知肚明。
然而对雅典娜的心思，他并未戳破。
毕竟抱持着“与主神建立良好关系”、“快速取得主神信赖”之念的女神，更为易于攻略。
嗯，此刻的雅典娜尚不清楚亚修暗藏的搜集之意……而她自己正是搜集的目标。
理所当然。
受神话影响的神灵，因世人潜意识中“高高在上”、“神圣伟大”的形象，即便冷漠残暴，也少有神祗会显现出太多凡俗欲望。
按人类观念，神灵皆是【无暇的光辉之躯】，人则因欲望而蒙蔽。
遗憾的是，亚修不受神话浸染，更是一个满载欲望的人类……或者说，是集七原罪于一身的魔王。“陛下。”
曾经被黑暗笼罩的城市重现霓虹光芒。
雅典娜立于山巅，秀发随风飘扬。
她目光掠过远方灯火阑珊，转首凝视亚修，轻启朱唇：“既我二人的命运已在神话见证下永结同心，可否为妾身略述当今形势？”
一个时辰过后。
亚修详述己方阵容、巫女对十字教的分裂进程，以及宙斯可能被颠覆神座，本尊降临成为他与雅威决战的障碍等事。
期间出现些许插曲。
初来乍到那晚遇见的那位剑之王者……或许是察觉到有不从之神在米兰大规模行使权能，他即刻兴致勃勃地赶来。
然而，一见亚修身影，顿时面露失望，仅遥遥致意便匆匆离去。
东尼看似粗犷，实则心中有数。
他明白经年累月，即便再度弑杀数位不从之神，自身实力已非昔比。
却仍非亚修之敌。
数月前岛国剧变，除艾莎因逃命忙于劳作，其余弑神者均在那七日内赴岛国附近窥探。
自认对那恐怖的电浆体束手无策。
真降下，即便是弑神者强健的身躯，也将瞬间化为灰烬。
唯有运用权能复活，别无他法。
东尼并无复活之能，怎敢如挑衅其他弑神者般触怒亚修。
故即便天性好斗，见亚修“先发制人”，也不敢争抢，只能惋惜地放弃眼前的不从之神。
至于神秘领域流传的小道消息……亚修王非弑神者。
这点除已隐约知悉真相的罗濠，连艾莎心中亦不大信服。
东尼、沃班、黑王子、安妮等见过亚修的弑神者更是不信。
唯有弑神者方能明了，两者相遇，即生清晰强烈的敌意。
犹如天敌，难以抑制，驱使着他们与对方对决。
而他们面对亚修，从未有过那种感觉。
“未想陛下不仅夺得最后之王的两位神仆，还获得钢之天使的效忠？”雅典娜柳眉微挑，心中略感不适。
身为古地母神的她，对钢之神灵谈不上极度仇视，却也绝不乐意与其有所瓜葛。但她克制私情，微笑着祝贺：“陛下果然出人意料。”
继而又感叹：“至于潘朵拉，妾身也曾听闻那位太古母神的神名，自被神话贬为魔女后，她便居于幽世，操办弑神者篡夺神力的仪式。”说到这里，雅典娜无奈摇头：
“原本让人类显现弑神者，除了地母神自古以来【守护大地与人类】的本能职责，也是为了铲除那些肆虐现世的钢之不从之神，为地母神保留一片安宁的土地。”“但任何不从之神与弑神者相遇，便生你死我活的争斗欲，就连发起仪式的地母神一方，也无法幸免。”“潘朵拉的计策终究无果，可谓失败了。”
亚修却深知，潘朵拉还想借助弑神者干预世间，悄然改变神话走向。
一一人类能击杀由钢之英雄化成的不从之神。
一旦广传，定会让神圣强大的钢之天使在人类心中蒙上阴影。
久而久之，赋予他们弑神之力的地母神，在人类心中地位将再度超越掌控钢、天空与太阳的神祗。
可惜，即使掌握篡夺之圆环，助人类夺取不从之神的力量，自称弑神者之母。
然而人类离开幽世，便忘却潘朵拉。
使她的影响力日渐削弱，无法干涉现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