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
第二天一早，易安与林雨瞳、钟善二人便一起来到试炼场。而此时的试炼场，人明显要比昨日更多。想来也是，毕竞今天的比试，将会选出八强。此时的十六人，最低的也是六天境界，自是不会像昨天那般，能很快分出胜负。比试也会精彩上许多。
与二人分开后，易安走向丑丑所在的位置，打口道：“昨天我们错过不少呢，十五，十七，十八，都在呢。”
“早知道就回来看了。”丑丑同意道，“昨天没看到十七和十八在啊？难道是后面加上去的？”。
“应该是吧。”易安点了点头，说道：“要是十九也在，我们就能凑齐了。”
“嗯，十九这次下山，确实挺久的”丑丑道，“听宗主说，好像是在调查什么事情，估计又是一个魔修门派吧，毕竟她所习的，本就是魔族功法。”
“那里，有些陌生面孔啊。”易安被长老台上的几个陌生面孔吸引，不觉的看了过去。
“似乎是邀请了别宗的人物来此观战。”丑丑答道，“不过也可能是在为魔族攻山做准备吧，谁知道呢。”
没过多久，还是昨天的那位师兄，再次走上台，目光扫过参试弟子所在处，大声说道：
“众选手已到齐，我宣布，今日的比试，正式开始！现在，请慕容渊和尹世山上台。”
“慕容渊？不是和你很熟的那个么？看修为，离八天境界怕是也不远了。”见两人上台站定，丑丑不禁开口问道。
“也算不上多熟吧，有些缘分。这个年纪，有此修为，也是个天才了。”想起八年前，慕容渊带自己来天道宗的场景，一时有些感慨，“不知道我师父有没有机会再收一个天才徒弟了。”
丑丑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却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啊？”易安一愣，“谁？”
“天心城那位啊。”丑丑见易安一头雾水，便接着说道，“年纪轻轻便有神兵在手，可以说前途无量了，多好。”
“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易安幡然醒悟，随即说道；“回头我得给老头儿好好说说去。”
“你就得瑟吧，让你师父知道你这么称呼他，看他会不会追着你搸！”
二人说笑间，试炼场上的两人，却是已斗的难解难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过了十余招。两人随即分开，再次看向对方。
“尹师兄，小心了！”慕容渊盯着对面的尹世山，缓缓开口说道。
“无妨，尽管出手便是！”尹世山则是微笑开口道，“我自知不如慕容师弟，但也想要拼一下，师弟万莫留手！”
慕容渊闻言，也不再说话。只见手中长剑青芒乍现，随即一跃，冲着尹世山砍去。尹世山见状，隐隐为那凌厉的气势心惊，随即也挥剑迎了上去。
“这一剑，不简单啊。”丑丑看着慕容渊，喃喃说道，“看似简单，却是将速度与力道平衡的恰到好处。”
易安也是微微点头。
一剑攻出，毫无停歇之意，顺势便带出第二剑，竟是有连绵不绝之势。待到第五剑刺出，尹世山已是无力阻挡，只得眼看着那长剑奔着眉心而来。随着台下一阵惊呼，那剑最终在尹世山眉心数寸外，停了下来。
“尹师兄，承让了。”将剑收起，慕容渊随即行了一礼。
“恭喜师弟又进一步，前途不可限量！师兄我输的心服口服！”
“慕容渊，胜！”
“下面，请谢礼，凌敬东上场比试！”
“来了来了，快看！”丑丑看到十五上场，显得有些激动。
谢礼，便是代号十五的灵使。
“至于这么激动嘛！”易安打趣道，随即也是对着谢礼伸出了两个大拇指。
“这两个家伙，此时倒是与那普通观战弟子并无二致。”谢礼只是余光扫了二人一眼，随即看向对方，心里却是暗道，“要不是我顶着，你们两个也跑不了，回头一定要媷你们一顿才行！”
止住思绪，谢礼朝对方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对方。
“想赢的话，只能稍微动用一些力量了。”对方也是一个七天境界的修士，在境界上，与自己表面境界是相同的，而自己修行出了岔子，导致无法在移动时，自如的控制体内法力流动，宗门内许多人都知道此事。若是对方以此为突破，那也没办法，只能暴露几分实力。
正在谢礼思索着要动用几分力时，却见对方缓缓伸出长剑，而后竟是看着自己。
“看来是要比拼剑气了。”易安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凌敬东一剑挥出，随即一道剑气便直奔谢礼而去。谢礼见状，也是一剑挥出，随即两道剑气撞在一起，引得整个试炼场都微微发颤。而场下众人，却是纷纷欢呼出声。
“如此直接的修为对拼，果然很能调动观众的情绪啊。”易安看着周围躁动的人群，喃喃说道。
“厉害啊！”丑丑则是随着人群，呼喊出声。
而此时台上的两个，都已悬在半空。片刻之后，便是你来我往的剑气对轰，两人挥剑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凌敬东身形有些不稳，随即便被气浪逼退，接着便见谢礼瞅准时机，一剑刺来。
此时再想挥剑，已然来不及，却见凌敬东心念一动，一道弧形屏障出现在身前。然而这临时祭出的屏障，显然还是弱了些。相持片刻后，便碎裂开来。
“凌师弟，看来这场，是我胜之不武了。”易安对凌敬东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谢师兄道行高深，我输的心服口服！”
易安与丑丑二人，却是难掩喜色，同时也不禁佩服起凌敬东的气度。
“这凌师兄怎么回事，他明明知道那谢礼修行出了岔子，若是以比拼身法为主，他必能取胜，何必要与对方比拼剑气！”这时，不远处一弟子小声议论起来。
“我等毕竟是修士，那般做，虽能取胜，却又如何能心安？”另一弟子立马出声反驳道，“我等修士，说来说去，修心方是第一位！”
“师兄说的是，师弟受教了。”
而在身后的易安与丑丑，却是相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或是二人都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所倚仗的，正是这胜之不武的身法。灵使，与这些普通弟子，终究不是一路人，而这笑声中，怕是无奈更多几分。
虽然二人笑的着实放肆了些，但在此时众人的欢呼声中，却也并不显眼。
“这个丫头，我还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就在这时，长老席上的三长老，却是看着远处的丑丑，若有所思，“是那个易安吗？若他不是灵使，你们若是相处的来，倒是可以搓合一下，可他是灵使的概率还是太大了，而且听宗主说，那易安寿元已然不多，你绝不能与他在一起！”
丑丑收敛笑意，却发现一道目光袭来，随即看向长老台，却是并未发现异样。
“怎么了？”易安见状，出声问道。
“没什么。”丑丑确认没有异常后，开口道，“方才感觉有人在看我。”
“自恋！”
丑丑闻言，一巴掌拍在易安后面，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是说本姑娘长的不好看？”
“好看好看！”易安闻言却是忙开口道，“我们丑丑，是这天道宗长的最好看的了！”
“这还差不多！”丑丑随即也笑了起来。
很快，两人却是脸色一凝，同时向一名弟子看去。
“李元才，穆青歌上场比试！”
随着一声令下，两人也起身，走向台上。而易安与丑丑，却是看着那名叫李元才的，沉默不语。而引起易安与丑丑注意的，则是方才，那李元才，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枚青玉的动作。若是一次，自是不会显得扎眼，可是方才不过片刻，他已是摸了三次之多。
片刻之后，丑丑摇了摇脑袋：“什么也感觉不到。”
易安也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小声说道：“感觉不到，才更有问题。”
修士身上的器物，受修士本身法力的滋养。待久了，便多少会有些灵气。而那枚青玉，却是毫无灵力波动。若是刚刚带在身上的器物，又岂会如方才那般，频繁的摸着，生怕丢了一样。
“这两人，都是七天境界，而且修为上，那李元才，并不如对方浑厚。若真是他，想必会动动那青玉的力量吧。”
“对。”易安也赞同。随即两人便又与其它人一般，对着台上又是欢呼，又是鼓掌。
然而这一场比试，却是比二人预料的要快的多。
“师兄当心！”台上，对面女子祭出一枚青色珠子，接着心念一动，一道青光激射而出，速度竟是极快。而同时，女子手持短刀，冲向李元才。
李元才见那青光速度极快，也不敢大意，挥起手中长剑去挡。虽然挡下了青光，但自己也被击退数步。李元才稳住身形，持剑向对方冲去。在侧身躲过又一道青光后，一跃而起，随着一刀斩下，那女子见这一刀气势十足，也不大意，将珠子挡在身前，接着左手掐诀，一道青色屏障将自己护住。而那一刀，劈在青色屏障上，竟是迸发出一股巨力，直接将那女子震飞出台。
“李元才胜。”声音响起，勉强压制了台下的议论声，接着下一场比试便又开始了。
此时易安与丑丑，却是没有如之前般看戏，而是陷入了沉思。
“很隐蔽，我只能感受到一丝。”易安轻声说道，“在出刀的时候，虽然看似用足了力气，但实际却只是表面。反而是接触的那一瞬，才感觉到珠子有一丝灵力波动。”
闻言，丑丑微微点头，说道：“我与你感受一致，只是那李元才，不该只有此等实力才对。”
易安也点了点头，说道：“怕是那枚青玉，也影响了他的修行吧。”
“慕容渊，谢礼，李元才，钟善。”
“朱永年，林雨瞳，毕城，秦勉。”
“此八人，便是此次比试的八强！”
“几位，回去好生调养，明日比试，期待诸位的表现！”
众人闻言，纷纷离场。
深夜，易安正躺在层顶看着满天繁星发呆。
“咦？白天说起她，晚上就回来了！”易安喃喃说道，感受着十九的位置，“看来是向三长老汇报去了。”
“来都来了，还藏什么。”
“切！”丑丑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要不是本尊功力受损，岂会被你这宵小发现！”
易安随即开口附和了几句。对于丑丑的言语，明显已经习惯了。
两人还没说几句，却是同时感受到了手腕咒印的波动。此时，二人皆是便服。易安进入屋内，换上装束后，带着丑丑朝天道宗方向飞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三长老的住处。易安隐在一旁，丑丑则是朝着偏房走了进去。
“没什么事的话，不要乱跑了，现在那些人蠢蠢欲动，你一个普通人，太危险。”三长老的声音响起。
“爹爹。”丑丑闻言，行了一礼，道，“女儿记住了。”
只见三长老也没再多说话，而是朝着会见灵使的地点径直而去。看着三长老离去的身影，丑丑一时有些恍惚。片刻才方才回屋，随即穿着灵使的衣服，来到了易安的面前。
“看吧，三长老还是很关心你的。”易安看着丑丑，轻声说道。
“鬼知道那老头在想什么，平时见了面，可是一句话都不说的。”丑丑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五长老所在的山峰，此时三名黑衣人，正前往五长老所在的庭院，易安则是悄悄尾随。
三名黑衣人，径直进入了五长老的房间，易安没敢靠太近，而是悄悄躲在墙后。约半炷香后，黑衣人则是带着一位女子一同走出屋子。易安一惊，那名女子穿着宗门弟子服饰，明显也是一位修士，而且已有七天境界的实力。
“七天境界，已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我怎会从未见过此人？”易安不禁生疑。现在的易安，虽不能叫出天道宗每位弟子的名字，但易安自信，目前在天道宗的弟子，自己都绝不会觉得面生，何况是七天境界。毕竟七天境界的弟子，若是遇到危险，也是会派灵使直接出手的。
一名黑衣人仔细打量着女子说道：“要不是有要事在身，定要和你再亲热一番！”
这时另一位黑衣人则是笑着开口道：“无妨，你直接把这丫头带回去，等我们办完事，一起乐呵乐呵！”
女子闻言身形一颤，却是并未出声。
之前的黑衣人闻言似乎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其它黑衣人见状则是哈哈大笑，随即全部离开。
女子则是站在原地，就在这时，女子一惊，但还没有来的及转头，便已倒了下去。随即易安抱起女子藏在墙后，看向五长老的房间。片刻后，五长老打开房门，喊了一声：
“夏月。”
见无人应答，五长老啐了一口：“一群没出息的东西！”接着便又走回房内，关上了房门。
“她定是以为此女子被那些黑衣人带走了。”易安见五长老并没有起疑，便转身带着女子离开。
片刻后，易安带着女子来到了试炼峰的密室中，六长老已站在了那里。
易安将女子唤醒。女子看到戴着面具的易安身体却是一颤，接着看到六长老后，原本恐惧的神情，却是变得冷漠起来。
片刻后女子低下头，冷冷的说道：“你们动手吧，杀了我，给我一个解脱。”
六长老则是慢慢坐下，才开口说道：“你是叫夏月对吧？听说你父亲也是一位散修，当年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你送入天道宗，如今你已是七天境界的修士了，明明前途一片大好，却去勾结魔修。你应该知道我天道宗对魔修是个什么态度吧？”
“天道宗？”女子闻言，却是冷笑，“呸！”
“一群无耻之徒，你们还想我死心踏地为你们卖命吗？我知道，落在你们手上，我只有死。但从你们将我送给那些魔修开始，我就发誓一定会杀掉你们！你们最好趁我现在只是七天境界的时候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会拉你们天道宗陪葬！”
六长老蓦然起身，脸色已是极为愤怒。长长出了几口气，待情绪平静了些，方才开口说道：“是你师父这么干的？”
“怎么？还想推卸责任吗？当时送我过去的，不就是你们这些穿着黑衣带面具的人吗！”女子怒目看向易安，讥讽道，“可惜我实力不济，报不了仇，你们动手吧！”
六长老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大声说道：“你们进来吧。”
对于灵使的忠诚问题，六长老明显与三长老、宗主是一样的，绝对的信任，才是忠诚的基础。
待六位灵使到齐，六长老看向女子说道：“宗门内，所有灵使都在此，你倒是说说是哪张面具？”
女子一愣，随即看向几人，然后一脸不屑的说道：“换个面具而已，我就这么好糊弄吗？”
六长老则是再次坐下，缓缓开口道：“灵使，是宗主亲手挑选，由老三亲自发布任务，才会行动。连我都无权调动，就像这次宗主闭关，我才有权让老三发布行动命令。你说灵使将你送给魔族，也就是说你认为宗主想要勾结魔族？他的手段，你应该多少也听说过吧，他需要这么麻烦吗？”
女子闻言一怔，再次看向几人，仔细打量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对，你骗人！灵使明明有十二个，这里却只有六个！”
“死了。”六长老勉强压制着心头涌起的怒火，开口道，“早在三年前，便只剩下这六个了。难道你是在三年前便被送给魔族了？，可是就算是三年前，也只有七位灵使！”
“我凭什么相信你？”女子沉默片刻后又开口说道，语气却已缓和了许多。
六长老则是微微挑眉，用冰冷又充满杀气的语气说道：“你不需要相信我，你甚至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信息，但我可以告诉你，五长老勾结魔族的事已是事实，我不再需要什么充足的证据，我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亲手杀了他！至于他门下弟子，凡是牵扯此事的，无须再由宗主确认，一律格杀，你明白了吗？”
女子身体一颤，接着竟是抑制不住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