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之公子
可能从小接受的文化底蕴不同,即使来到这儿,两岁就启蒙,背诗他行,写诗……他就算了。
也不愿意背什么李白杜甫,实际上,是他背不出来。
现实里工作都好几年了,除了几句脍炙人口的名句,要他背首《君不见》。
他都能背成:“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还是不给老祖宗丢人了……
用扇柄轻轻拍了几下青衫男子:“温之公子,看来这画与我无缘。”
刘砚书拿起画轴:“害公子无端被骂,这幅画,算我的赔罪。”
“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说罢,也不拿画,施施然离去。
众人本来愤愤不平:凭什么几句话就把画拿走,但见人离去,并不拿画,温之公子也是将其放回原位,并没有给他,嘟囔几句,也都不说话了。
林聿溜达着溜达着,一路就走到了迎薰门,门外扬起一片尘土,看不真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吃饭。
饭桌上,林乾问:“今日出去了?感觉怎么样?”
特地给他拨了四个随从,怕打扰他的雅兴,特地交代了不用跟的特别近,看表情,应当是不错。
“还不错。”林聿嚼嚼嚼。
果然。
正好门外侍卫来报:“太子殿下,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来送画。”
林乾轻笑:“这么快?”
林聿说:“他可是掐着点呢,白苏,添副碗筷吧!”
“刘砚书可是摆了好几天摊,专等着你呢。”林乾调侃。
“嗯,听说了。”林聿撇撇嘴,刘砚书知道他回来并不稀奇,毕竟他爹可是江南首富,哥哥还任职户部尚书。
就是从哪儿想的招,摆摊等他,好傻……
刘砚书一进来,行礼:“臣刘砚书,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林乾说完,冲林聿解释道:“他现在是我门下,今年准备科考。”
林聿:哦。
看着刘砚书行完礼大喇喇的坐下,林聿气不打一处来:“没饭!”
刘砚书指尖敲桌:“那怎么多一副碗筷?”
说完,刘砚书表情扭曲了一瞬,忍着痛说道:“现在能吃了吧?”
这小子,他腿都要骨折了!
林聿笑容满面:“贫!”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聿问他。
刘砚书一边啃着肘子,满嘴流油,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复:“快一年了吧。”
林聿嫌弃的看着他:“就你这样子,哪就‘温之’了?”
伸出手摇摇:“就因为我这个样子,我爹为了让我温文尔雅,才给我起的‘温之’。”
“有道理!”林聿竖起大拇指。
突然想到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取字,对于古代这些仪式,林聿是好奇的。
瞅着林乾,问:“哥,明年你是不是就二十了?”
林乾点头。
李辛夷恰好来找展和换班,听到屋内的谈话,委屈道:“我都二十好几了,都没有字。”
展和沉默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几步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当伴读的第一天,王老先生的一句调侃“这是又有伴读了?”,让他心生疑惑,林乾两岁就定下了伴读。
照理来说,遇到林聿的时候,他都八岁有余,怎会没有伴读,何至于让他逮了这个便宜?
后来调查到,林聿前后也是有过两个伴读的,如今的礼部尚书,当时的礼部侍郎胞弟,刘砚书,便是第一个。
刘砚书比林乾还要大三岁,偏偏成为两岁小娃娃的伴读。
五年时间,说是家中祖父实在思念,这才离去,回到江南。
再后来,便是丞相幼子谢景阳,比林聿还小两岁,但不知为何不到一年,就被送回丞相府。
他倒是找机会,私下问过王老先生,只是先生不欲多说,也试探过李辛夷,也没问出什么。
今天看到二人之间的熟稔,展和周身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正好李辛夷换班,他不欲多待,转身离去。
屋内林聿还在调侃:“不过,你爹的确有远见,今日见你,我都不敢认了!”
“果真温文尔雅,不枉世间女子为你疯狂。”
刘砚书一手肘子,一手鸡腿,啃得毫无形象,抽空回着话:“我家老头子取了字,先把消息放出去,我走到哪都有人叫我‘温之公子’、‘温之公子’。”
“小爷我能掉面儿吗?”
林聿捧场:“那必然不能!”
“那不只剩一个法子——”
“装!”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对视,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刘砚书嘴里还有肉,笑得时候好歹还顾及点,怕把饭给喷出来。
林聿也怕喷他身上,笑得时候都站起来躲远些,这个动作太熟悉,林聿不由的想起两人初见的时候。
当时,林若海抱着着年仅两岁的小林聿,给他指着院子里怯生生的哥哥,说:“以后他就是你的伴读。”
两岁的娃娃话都说不利索,自然也只是过个流程,林若海也没指望这么小的娃娃能明白什么是伴读。
林聿当然懂,甚至为了不显得过分不同,尽可能的只说几句简单的“词”,还不能说是“话”,毕竟不是一句完整的句子。
毕竟他的确不想随地大小哭,这已经不是一个娃娃的表现了。所以,其他的林聿自然要演的像一点。
林若海沉着脸,威慑感十足,对着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刘砚书说:
“以后,他的起居生活,都是由你来照顾,若有什么闪失,仔细你的脑袋。”
小小的刘砚书抖着身体,连连点头。
被抱在怀中的林聿也是一哆嗦,怎么了,就要掉脑袋?
妈妈呀,古代太可怕了!
许是察觉到也吓到林聿了,林若海拍拍林聿后背,声音放缓:“乖,没事哈~”
就因为这一面,林聿一直以为刘砚书是一个怯懦胆小的小孩,加上年纪小几岁,总是很好说话,生怕因为他的缘故,一不小心让刘砚书掉了脑袋。
砚书砚书,茶熟焚香饮,诗成洗砚书,乃知书识礼之意。
后来,可能见林聿年纪实在太小,对他也颇多纵容,刘砚书本性渐渐暴露。
爬墙上树,上房揭瓦,无所不干。
还经常欺负【南风落】为数不多的几位女眷,每每这时,林聿总是追着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