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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信仰的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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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脱离苦海,又即将跌入深渊。

    沈听澜的消息让赵青寒如坠冰窟,刚回到家的喜悦心情也荡然无存。

    当天晚上,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到院子里面看月亮、数星星。

    今天是初十,月亮将无限的清辉洒向大地并照亮院子里的一花一草。

    错落有致的星星散落在亮蓝色的绸缎中,璀璨而光华。

    赵青寒一边机械地找着各种星座,一边开始漫无目的地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年少时,寄人篱下,各种辛酸自不必说,总算靠着刻苦勤奋上了大学,又凭能力进了山南研究院。

    刚进研究院的时候,他也曾意气风发,想要好好干一番事业,但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山南研究院的内部有着各种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

    在这里,学历、能力、技术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社会背景如何?你会不会溜须拍马?你觥筹交错的本领如何?你和领导的关系又怎么样?

    你干得好不好也不重要,因为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在山南研究院,关系户占据了中层、肥缺职位的大半壁江山,反观专业出身的人,他们只得到少得可怜的席位。

    从普通职工到中层领导看起来只是一小步,但如果你缺少能力之外的东西,那这一小步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在山南研究院,通常的情况是,在职大专、大学的“人才”在总院里面享受人生,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到处瞎晃悠。

    没关系没背景的就下放到二级分院去跑野外。

    这些在全国各地到处跑的、真正搞地质勘探、普查和施工的人,他们空有一身的本领和技术,一年累死累活下来拿的钱还不如总院办公室里面一个打杂的。

    试问,这样的工作氛围和待遇如何留得住人才?

    有一种植物叫紫荆草,它会在一切地方疯长,并迅速霸占根系所到之处,任何有用的植物都会被它们挤掉、杀死。

    紫荆草是如此的强盛、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恐怖、连世上最厉害的除草剂----百草枯都不能杀死它们。

    研究院里面就满是这种紫荆草。

    说实话,赵青寒每年都想提桶跑路,但又觉得对不起当年辛辛苦苦读过的那些书和考过的那些试,总幻想着也许明年会不一样?

    或者换一个领导就好了,毕竟研究院的工作十分稳定,名头听起来也很有社会地位。

    就这样蹉跎了三年,而这经济下行的三年又让他慢慢地丧失了逃离的信心,后来便想着那就熬资历呗,慢慢熬,不说当什么大领导,熬一个中层职位总没问题吧。

    偏偏又得罪了新来的院长,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不仅彻底没有了晋升的可能,还整天被穿小鞋。

    至于他恶了院长的原因,明面上看起来十分荒诞无稽,只是因为要照顾住院的母亲而缺席了院长召集的聚会,院长转头就把王信提拔作工程部的副部长。

    又因为部长一职空缺,王信便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起来,在部里是说一不二,从来不尊重老同志。

    王信这家伙,要说资历,他来研究院不到一年,还是赵青寒带的徒弟;要是论学历、能力和技术的话,他更是拍马都追不上。

    王信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他特别擅长拍马屁,而且据说是李副院长的远房亲戚。

    分院院长这一骚操作无异乎是明晃晃地告诉广大职工“赵青寒得罪我了”。

    很快,赵青寒就感受到了大家的“敬而远之”,开始变得形单影只,除了两三个交好的同事以外,他和别的同事的关系基本上就维持在碰面点个头而已。

    岁月是把杀猪刀,它不仅刀刀催人老,它还能砍断你的脊梁。

    一个人的心气再高也高不过现实的磨砺。

    一开始,赵青寒还试图解释和道歉,然而卑躬屈膝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被打压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变,相反压在他身上的工作是越来越多而工资级别永远是最低。

    后来,在发现被打压的更深层次和不为人知的原因后,他沉默了,从此再没有在院长面前露过脸。

    干最多的活,领最低的工资,这就赵青寒在山南研究院的处境。

    赵青寒放弃了数星星,回屋里顺了一包烟便开始一根接一根的吞云吐雾:

    这操蛋的人生,要说恨,除了垃圾院长以外,他最恨的还是王信。

    想当初,他对这个王信倾囊相授,不成想这家伙一爬上去就完美地充当了领导的马前卒,脏活苦活全安排给自己就算了,还在背后各种放暗箭、中伤自己。

    就拿这一次出外勤来说,院里安排去山北村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王信和马东云。

    但马东云是下来镀金的,还没到山北村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等到了山北村,勘探的装备才安装好,王信就借口骂了他几句,便说头痛要上车休息,丢下他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

    “这家伙不仅让自己一个人干活,还诬赖自己擅离职守,这特马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禽兽都不如!”赵青寒咬牙切齿地问候了一番王信的祖宗十八代。

    虽然说他早就不想干了,但是自己辞职和被开除可不一样,要他顶着“开除”的污名离开山南研究院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要走也要狠狠地大闹一场,拿回他应有的尊严再走。

    “等着瞧好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不管是在百越大陆还是在夏国,赵青寒一直在为他的太过善良和耿直源源不断地付出代价。

    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他还想着如何忽悠素心继续待在夏国,但现在,无所谓了,在哪里都无所谓。

    简而言之,他受够了。

    信仰的坍塌和价值的重建,有时候只是相差一粒沙的重量。

    赵青寒对着夜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被打压和欺负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反抗了。”

    “按照安全生产工作规程,野外勘探至少要有三名技术人员同时作业,但这次野外勘探只有我一个人作业,也就是说,我是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消失的。”

    “王信为什么敢诬赖我擅离职守?还不是因为现场根本没有第三者,当然随便他信口雌黄了,不过他可以雌黄,我一样可以雌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在这个寂静的、无人知道的、乡下的夜晚,一直被困在赵青寒内心的各种洪水猛兽,它们势不可挡地冲出了重重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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