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程修远出国后的第二个月，苏阮阮就办了签证，并告诉了林小果一个大胆的计划。

    林小果不可思议地听着苏阮阮的计划:“苏阮阮，你疯了吗你一句英语都不会说，还要去美国&34;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34;林小果听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苏阮阮性子又急又野，认定的事情哪怕撞破头也会去做。所以她用所有的积蓄换了两张特价机票，代价就是在云层上颠沛流离，吐得昏天暗地才到了美国。

    圣诞节的晚上，程修远从杂志社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雪人。看到他出现，动了动，又动了动。雪人拍了拍身上的雪，露出一张脸，竟然是苏阮阮。

    她明明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偏偏还是没脸没皮地说道:“程修远，不错啊，居然签了《国家地理》杂志，以后前途无量，我就跟你混好吧。”

    程修远愣了一愣，心莫名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

    “很感动吧，是不是觉得该以身相许才对得起我的情深义重”苏阮阮仰着头，笑得那样天真。

    “苏阮阮，你疯够了没有&34;

    “我真有那么讨厌吗”苏阮阮愣了愣，“我一下飞机就跑来找你，温差那么大，你们都穿着羊绒大衣，我还穿着薄毛衣，冷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愧疚，程修远脱下自己的外套，在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程修远的手还放在她的肩上，手指轻易就感觉到了她的悲伤。他抬起手想要为她拭泪，手悬在半空又垂下来，他语气很生硬:“苏阮阮，我会尽地主之谊招待你几天的，但我们两个真的不可能。”

    苏阮阮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坐在那架老式的飞机上，颠沛流离，总觉得飞机会一头栽下去。下了飞机又不认识路，她不会讲英语，偏偏整座城市人人都说英语，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些她都没有害怕过，她有多艰难才见他一面。他却残忍地告诉她这个事实，哪怕他撒个谎也好。

    风掠过，雪花簌簌。

    她低垂着头，痛彻心扉，却大口呼吸平复心情。过了一会儿，她笑着递给他一个盒子:“你别怕成这样啊，我就是来旅游的，顺路来看看你，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啦。”

    美国那次是程修远最后一次见到苏阮阮，签约了杂志之后，他忙得不可开交。一日复一日地拍照，偶尔静下来，他也会打开邮件看一看。

    苏阮阮倒也是信守承诺，真的没有再给他发过只言片语。

    杂志社的同行们笑他是摄影机器，只知道拍照片，大海山川、飞鸟流星就是全部，也不懂得谈恋爱。

    只不过这台机器也有要休息的时候，在离开的第三年，得到母亲病重的消息，他请长假回了一次国。也不知怎么就把车开到了曾经的鸵鸟养殖场，那里已经被地产商人相中，推倒了养殖场正在建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