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冥炼妖（1）
查南来到一楼客厅时，一张圆桌已有六人入座。
廖郎中居中，右手边月白连江、邵远扬、月白钰三人。左手边两名陌生人，一人麻脸，一人鹰钩鼻，皆身形瘦削，约莫四五十岁模样。
查南近前施了一礼，廖郎中示意入座，月白钰招呼其坐在自己旁边。
酒过三巡，那鹰鼻男子说道：“今次我师兄弟来此，一切但凭郎中吩咐！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万勿客气。”
廖晖笑道：“马道兄、房道兄，二位客气了！枯老宗素为南泽道门鼎柱，廖某今次借贵宝地坐医升馆，尚需仰仗两位鼎力相助。”
鹰鼻男子连称不敢，道：“同元医馆在南泽境内升馆，乃是我等南泽修士的福分，使得有病得医，有厄则解，南泽道门深受同元医馆之恩泽。我等小宗，在上宗面前实当不得鼎柱二字，纵有微劳，也是略尽本分而已。”说完偷偷向一旁得麻脸男子使了使眼色。
麻脸男子接口道：“马师兄说的是，我宗诸多师叔伯有伤病者，得同元医馆救治后，无不医到病除，修为精进。某有一师弟，因带冲反结之症多方医治无果，修为更是不进反退。十年前得贵馆喻郎中医治后，不仅病症全消，去年更是顺利晋入结丹境。贵医馆之医术精湛，不愧享誉人族九境，我等深深拜服之。”
“哈！”廖晖仰头一笑，做专业的人都喜欢被他人夸耀，面有得色道：“冲者虚也，起胞中而注血海；带者实也，合诸经以入毒门也。修行者以十二正经引入灵气，注入冲脉，于临泣穴相交带脉，此由虚而入实，为外界灵气与体内元气汇合之关要。”
“毒门者，为周身浊气之门也。修行者灵元互化时稍有不慎，便会有体内浑浊之气污染真气。气机不纯，便有瘀滞反结之象。此病症谓之冲带反结，又称毒入气海。轻则修为再无寸进，重则污浊的真气损伤脏腑，有性命之忧，极是难解。”
“也算是贤师弟运气颇好，遇见了喻师兄。须知我那喻师兄于冲脉带脉交汇一科有独到的研究，再加上同元医馆特有的真气清源丹术，方能有此疗效。”廖晖说了一堆医理，颇为自得。
“啊！是、是、是！”枯老宗二人顿作恍然状，赞叹不已。
“时人常言天下三大医馆难分伯仲，但要我说，这同元医馆才是人族九境首屈一指的！”鹰鼻男子恭维着举起酒杯道。
“哪里？哪里？各有千秋！呵！各有千秋！”这一吹一捧间宾主尽欢，廖郎中一饮而尽。
麻脸男子略显犹豫，道：“廖郎中，前番战乱波及，鄙等小宗伤损颇多，加之计有十年未曾等得医者令，我宗门弟子只能在病痛中苦捱。”
“是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今次能否在郎中处多讨的一枚同元医令？我等感激不尽！”
“这个？”廖晖闻言面色一变，道：“怕是不合规矩吧？”
“是、是！”麻脸男子苦着脸道：“在下知道确实让郎中为难，只是情非得已，所以觍颜相求于郎中。”
“医馆发放同元医令的初衷是为人族修士谋福，让有病者得到医治的机会，以延续我人族气运。同时医馆因自身条件所限，不可能来者不拒，是以必须有所遴选，让真正病重者及时得到诊疗。是以同元医令每到发放之期，便委派我等行走郎中行使遴选之责。”
“按以往惯例南泽三宗各得一枚，这也是为三宗协助维护的谢礼。若是在廖某手中破了规矩，则其他两宗又当如何？若闹将起来，只怕医馆那边我也难以交代？”廖晖为难道。
一旁鹰鼻男子也说道：“此间并无外人，我等二人可以代表宗门保证，必不传与外人知晓。郎中若是肯多施舍一枚，我宗门定有重谢，必会让郎中满意的！”
“嗯？”廖晖闻言面现不悦之色，，放下手中酒杯道：“医者令何等贵重，岂有私相授受之说？莫非贤师兄弟看廖某人，像是监守自盗之人？”
此言说的极重，枯老宗二人心里一跳，情知要糟，忙不停赔罪道：“不敢作此想！郎中恕罪！”
席间一时有些冷场。
廖晖冷哼一声过后不再言语，正待将酒杯扣在桌上准备送客时，身旁月白连江用脚碰了他一下。
廖晖正疑惑时，听月白连江说道：“适才郎中说的不错！医者令的发放皆有章程，绝非轻易可以授予。况且数量本自有限，若为贵宗破例，则其他两宗必循例多要，即便是隐瞒一时，终究不得长久的。这一下就是三枚！医馆那里郎中也是断然说不过去的。”
月白连江语气一转，又道：“但并非没有其他办法？我或有一法，既可满足两位大修士的要求，又能堵住其他宗门的嘴，还可以让郎中在医馆那里交代的过去。不知道当不当讲？”
枯老宗二人大喜，齐声问道：“有何办法？还请赐教！”
廖晖也好奇，只不过比之枯老宗二人又多了一层意思。这月白连江并非不通晓事理之人，此刻越疽代苞替自己做决定，本是犯了修行界的忌讳，如此行事或许是有其他的缘由？
当下廖晖不动声色，听月白连江说道：“往届三宗协助元医升馆，只是委派一二名结丹境修士，此为常例。若是今次贵宗能有重楼境尊者来此坐镇，以显对此事的郑重。则郎中为表示对尊者的敬重，多赠与一枚医者令岂非顺理成章？至此，不管是其他宗门还是同元医馆，想必也是无话可说的！”
所谓你提要求，我也提要求。你多要求一点，那就需要多付出一点。貌似很合理。
“这个？”枯老宗二人对视一眼，麻脸男子道：“月白贤弟的办法是极好的！鄙宗门重楼境者唯有黄拂尊者一人，久已不问世事，不知能否行事？我等需要灵禽飞书回书宗门，方可答复。”
“哦！倒不必急于一时，两位大修若能促成此事，自当皆大欢喜。”此时廖晖说话，算是对这个办法给予了肯定。
话已至此，再也不需多言。
枯老宗马、房二人起身告辞，鹰鼻男子道：“既如此，我等尽快向宗门回报此事。今晚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诸人起身，廖晖让邵远扬代为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