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只能陪你装装样子
看着顾云峰的双眼。
陈星此刻内心毫无波澜。
赌毒不可取，更何况是拿自己的命去赌。
而且就眼前这家伙说话时那幽怨的表情。
还有看着那寒冰剑刃思绪万千的样子。
友人，呵呵。
怕不是这家伙的老婆就赌死在这里了。
比起寄托于什么运气，陈星更喜欢选择努力做事。
时运永远只是添头，没有真本事是走不长的。
牧婉笛能够给自己那么多灵材的主要原因，是自己两次看破了她算计人的伎俩活了下来。
而不是所谓的凑巧发现了自己有一把内门的灵剑。
若是单靠运气不做任何准备，自己现在已经变成食人妖花的种子了。
所以陈星只是表情平淡的摇头。
“师兄说笑了，至宝虽好，却不该是这么来的。”
“哦？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来？”
“凭本事。”
“可若是你陷入危难之中，急需一件破局的宝物呢？”
顾云峰接着追问，陈星思索片刻后答道：
“万策已尽之时，便是无有所顾。
“尽力而为，一切交给报应。”
听到陈星的回答顾云峰微微点头，没什么表情变化。
又带着陈星来到了一片血海之上。
这次两人没有落脚点，顾云峰取出一艘飞舟，二人站在飞舟边上向下瞭望。
“师弟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
陈星微微摇头。
“这是外门弟子的遗骸所在，外门每月都要来百万弟子，能活过十年者千不存一。
“如此多的人死后血肉就堆积在这里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血海，师弟觉得如何？”
被问到的陈星看向下方一片猩红。
其中确实是有人形。
明明紫渊城景色那般好。
可这背后的景色还真是不怎么样。
不过陈星也没感觉怕，只是看见如此宏伟的场景有些震撼。
对于陈星来说人的尸骸也是动物尸骸。
仅因为是同类，所以附加些特别的意义而已。
但本质上还是一堆骨肉罢了。
他此刻唯一的疑问不过是：
“为何不腐？”
“因为无数尸骸堆砌，邪气滔天，任何食腐之虫都无法在其中存活。”
“哦。”
陈星很平淡的回复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顾云峰也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寻常人见了这景色怎么也得是惊骇万分，吓个半死也是正常。
可眼前这小子却没有半点怕的。
莫非入宗之前是做死人生意的？
“小子，你过去是干什么的？”
“嗯？师兄好奇这个？师弟过去是仓库保管员，管着整个城市最大的冷库，全城的冷冻畜肉基本都要经过我管的冷库才会再往下派发。”
对于有过目不忘能力的陈星来说，做仓库保管员简直是天选职业。
每天就是开开门，看着进出，填一下报单。
剩下的时间全都是在保安室玩手机，和老头开黑打游戏。
24岁百里守约带65岁蔡文姬。
无敌了。
就这么个工作状态，领导还得夸他从未记错过账目呢。
然而此刻顾云峰却是非常的疑惑。
他知道什么是冷库，有许多灵材是怕热的，所以需要常年冰冻。
那地方不用来存灵材而是用来冻肉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小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子，你看清楚，这下面都是人的尸骸，不是什么畜肉。”
“看清楚了，师兄不是说过了这都是外门弟子的遗体堆砌而成么？”
“那你为何不怕？”
“一堆尸体对我又没什么害处，我为何要怕？”
“这…”
顾云峰竟无言以对。
思索了一阵之后，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唉…本来打算好好考你一番，可你却不好好回答。
“算了，还是直接问你吧。
“你觉得何为生死？”
“生死？”
陈星歪了歪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的血海。
“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顾云峰扶额gif
首先，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其次，这回答居然还挺霸气，有种心动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的是因何而生，为何而死？扯轮回干什么？
“你们这些外门弟子的魂魄都是要被回收的，别想着轮回了。”
顾云峰再一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陈星此时只感觉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老是问这种没用的话题干什么？
最主要是陈星过去也没思考过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没啥心得。
不过这也是长老考验，随便答吧。
“生是妈妈生的，死的话，我不想死，除非是为了值得我甘愿付出生命的事而死。”
其实陈星是想复读一遍柯察金的醒世名言。
然而前半句不小心说了一句妈妈生的。
后半句再接名著人物的至理名言的话。
多少是有点污辱名著了。
所以他就随便说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顾云峰似是有所触动，此时转过了身背对陈星，负手而立。
看这表现绝对是陷入回忆了。
是不是要爆装备了？
虽然说你如此多愁善感，而我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破坏气氛。
但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最多只能在这陪你装装样子。
“师弟觉得何为仙？”
“长生。”
“长生，故人去，最是伤离别。师弟不怕么？”
“勿相忘。”
听到陈星的回答之后，顾云峰转身。
脸上已是笑意。
“哈哈，师弟道心不错，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来，师兄带你去个好去处！”
顾云峰带着陈星传送到了紫渊城的一座巨楼，【碧海楼】之前。
二人沿着楼梯上到了17层又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陈星抬头看着门上巨大的《醉仙楼》的匾额。
原来这就是好地方。
这师兄肯定是有点什么问题。
刚刚还一副忧伤的样子，现在又带自己来勾栏喝花酒。
最关键的是点了两个陪酒的姑娘。
然后你左一个右一个是吧？
“哈哈！这紫渊城就是好，痛快！”
顾云峰喝下一杯灵酒。
身前的小桌上摆满灵酒灵果，还有不少的珍馐美味。
而和他邻桌的陈星，小桌上只有一碟煮灵豆，还有一小壶的下等的灵酒。
这配置大概就是修仙版的散白配花生米了。
虽然寒酸了些，但这些食物也是蕴含灵气，吃下去之后的效果竟然比运行引气诀还要好一些。
“师弟觉得这里如何？”
“师兄选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陈星拱了拱手回应，然而此时顾云峰又和两个狐族师姐亲昵上了，根本没在意他的回答。
看着顾云峰这享受的样子，陈星心情复杂。
不是因为心里不平衡。
而是因为这勾栏之中这些陪客的女子，其实都是外门弟子。
或者说是往届的外门弟子。
紫霄仙门的弟子入宗后，前五年可以参加外门大比去打擂台。
若能在六十届，上千万弟子中争个前十。
就能晋升内门。
要是超过五年还没进入内门，同名的新一届弟子来了，那便成了往届弟子。
那时想在这外门继续生存下去，每年就需缴纳500灵石，否则门规处置。
这也是这些漂亮师姐如此卖力的原因。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牧婉笛和苏柔。
能去到深山老林布下天罗地网，引到各种食人妖兽。
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安分守己，结果就是变成了这样。
说是清倌人。
就看顾云峰那充满好奇的两只小手，便知道这清倌人也就那么回事了。
这家店真正不接客的，怕不是那只有几位老板了。
比如台上那位戴着面纱的师姐。
名字好像是叫做【雨心】据说天生媚骨倾国倾城。
如果不戴着面纱以真容示人的话，分分钟就会引得男人们以命相搏。
这种传闻让陈星觉得有些好笑，若是逛遍这紫渊城所有勾栏。
怕不是能找到几千个这样天生媚骨，能叫人以命相搏的师姐。
人类这种生物的脑袋上就那么几个东西，再好看还能长出花来不成？
就看宗门中那些妖族师姐们幻化出来的，长的都差不多的脸。
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审美极限是什么样子了。
大抵就是ai量产涩图的水平。
好看，但也没那么好看。
所以还是专心听曲吧。
先不论长相，这位雨心师姐的唱功倒是相当不错，再加上嗓音轻柔婉转，确实有点余音绕梁的感觉了。
“戏一折，水袖起落……”
台上的雨心一曲唱罢。
第二曲刚开口的第一句就让陈星还没咽下的灵酒差点喷出来。
这曲子风格倒是很适合现在这个场景，只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赤怜？”
陈星满脸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旁边的顾云峰也觉得这曲子有趣，抬起头听了起来。
“师弟知道这首曲子？”
“知道，故乡的曲子，名叫赤怜，就是没想到会在这听见。”
顾云峰听见陈星的解释之后也来了兴致，向身边陪酒的两位狐族师姐问起了这件事。
曲子来历这种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所以狐族师姐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曲子是昨天一个预备弟子送来的，说是要卖，总共唱了写了几十首，最后雨心师姐挑了五首，其中就有这首赤怜。”
“这位姐姐可知卖了多少钱？”
听到把曲子卖钱，陈星有些好奇的问道。
“挺多的，这几首曲子雨心师姐喜欢，每首给了200灵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