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闲逛
“孙阿麽，我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林锦在孙阿麽把脉过程中，一直紧紧地盯着孙大夫，自然也看到了他脸上那不断变化着的神色。他的一颗心瞬间便提了起来，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大问题，他该不会真的是生育艰难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怎么办？难道要给夫君再娶个哥儿？？林锦越想越紧张，越想越难过，他不想夫君娶别人。林锦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没事，锦儿，不要担心，我们听听孙大夫怎么说的。”陆言青察觉到了小夫郎的紧张情绪，连忙伸出手扶住他的双肩，并出言安慰道。听到自家夫君这温柔而坚定的声音，林锦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许。
孙大夫这是也冲着林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过担忧：“你放心，你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有点虚，气血不足罢了。回到家里后多注意滋补调养即可。平时多吃吃鸡蛋，如果有条件每天炖些鸡汤喝。”孙大夫似乎看穿了林锦心中所想，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松下来，“锦儿啊，你和涛小子去拿一些补药吧，先按照疗程服用一段时间看看情况。等这些药都吃完了，你再来一趟，我会再帮你把一次脉。”
林锦有些无措地看向了陆言青，眼中满是犹豫之色。他其实并不太想喝药，一来补药通常价格不菲，他实在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二来他从小就害怕苦涩的味道，对吃药更是有着本能的抗拒心理。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又不愿辜负孙大夫的好意以及夫君的关心。于是，他只得嗫嚅着开口说道：“夫君”
“去吧。”陆言青自然明白林锦心中的顾虑，但他更在意的是林锦的身体。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家夫郎的健康，他是个有手有脚的汉子，自家夫郎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银钱的事情不需要林锦担心。
“涛子，麻烦你带锦哥儿去拿药吧，我就先谢过了。”
见陆言青已经下定了决心，林锦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家夫君都是为了自己好，再推来让去的就不好看了。
陆言青目送林锦出去，他这才在孙大夫面前坐下，“孙大夫，锦儿的身体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陆言青明白孙大夫把小夫郎支走肯定是有话想对他说。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锦儿身体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孙大夫突然间停顿下来。陆言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慌乱：难道小夫郎真的患有某种绝症吗？然而，孙大夫紧接着表示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凝重，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陆言青感到无比的心慌意乱。
“孙大夫，请您务必告诉我，我家夫郎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无论如何，请您直言相告，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医治他。”陆言青焦急地说道，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孙大夫犹豫了许久，看着陆言青已经吓得有些语无伦次，这才似乎终于整理好思绪，重新开口道：“你先别紧张，实际上，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近年来他的身体亏损得相当严重。恐怕接下来的几年间，他要是想要怀上孩子会比较困难。就算好好将养，也可能很难生养。”
孙大夫自己也是一名哥儿，他深知对于一个哥儿而言，长期无法怀孕所带来的打击是何等巨大。同时，他也明白大多数男子都非常重视子嗣传承的。退一万步说，就算陆言青不着急，但是他的家人也一定会百般催促，他又能在至亲的逼迫下坚持几年呢？尤其是乡下的阿嬷们，都热衷于讨论东家长李家短的，对抗这些流言蜚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大夫在给哥儿夫郎瞧身体这一块是出了名的厉害，慕名前来向他询问此类事宜的哥儿和汉子可谓数不胜数，有些商旅富户都不惜重金请他上门替家里人医治。其中有些汉子一旦听到无法正常生育，立刻脸色大变，甚至恨不得当场休掉自己的夫郎。当然，也有一些人当下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坚守诺言，但不出两年便顶不住家庭压力而另娶新欢。
“原来就是这事呀，孙大夫，您可真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锦儿得了什么绝症呢。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们并不着急。毕竟目前我家经济条件还不算太好，如果有了孩子，他们也得跟着吃苦受累。而且锦儿自身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还是等他调养好之后再考虑这件事吧。”陆言青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然后抬手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刚刚那一刻，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我家还有个小弟呢，虽然是个哥儿，但同样也是我的嫡亲弟弟。倘若锦儿确实无法怀孕生子，那么从我弟弟那边过继一个孩子过来也未尝不可。”
陆言青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他自小家庭和睦，阿父阿姆感情极好。虽然他阿父两人都没有上过学堂，但他们总和他强调要珍惜疼爱他以后的夫郎。所以他从小就知道作为一个汉子最忌讳的就是三心二意，一旦认定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抛弃人家。在他看来，有没有子嗣都是小事，夫郎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孙大夫说完之后不眨眼的紧盯着陆言青的表情，见他语气诚恳，表情认真严肃。心内也知他现在应该是没有说谎的。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他真的见过太多这种当面说的好听的，没过多久又带着新夫郎来求医的汉子。他心里明白那也是人家的家事，作为一个无亲无故的大夫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叹息。不过那些汉子也就罢了，毕竟是陌生人，锦儿可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虽没被收作他的弟子，但一点也不妨碍他这个勉强算作师傅的人对陆言青敲打敲打。
“你可确实做好了思想准备？你可想过如何去应对你家人的催促，又如何应对村里众人的指指点点点？”
“孙大夫，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我对锦儿的心天地可鉴。我家人那边，我会耐心与他们解释，我相信阿姆能理解我的选择。至于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我向来是不在意的。我只知道，我认定了锦儿，就会护他周全，给他安稳。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而且，我相信日子久了，大家看到我和锦儿的真情实意，那些指指点点自然也就消散了。我既然决心如此，就不会有半分退缩，定会说到做到。就像我阿父阿姆，他们也曾面对过各种困难和压力，但始终携手共度，给了我一个温暖和睦的家。我也会为锦儿撑起一片天，让他无忧无虑。”
陆言青从他们进来时就知道这位孙大夫和锦儿的关系应该非常的亲昵，锦儿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无比轻松。对于孙大夫的话， 他也没觉得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 相反他内心非常感谢有这么一位能为夫郎考虑的人。所以他愿意向孙大夫表明他的决心。
孙大夫听到他的话，面上的表情缓和不少，心里暗自点头，对陆言青的也生出一些满意来。
”就是有一点要劳烦孙大夫。“
“你说。”
“还烦请孙大夫不要将这件事情告知锦儿。”
“哦”孙大夫听到他的要求心内一动。
“锦儿比较敏感，我怕他要是知晓了，恐怕又要胡思乱想。想想倒也没什么，我就怕他忧思过重反而伤了身体。”
孙大夫见他如此为锦儿考虑，悬着的心这才真正的放下大半。
“这你放心，我不会和锦儿说的。”
“那就多谢孙大夫了。”
陆言青站起身，毕恭毕敬的给孙大夫作了一揖。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也要忙了。”
孙大夫安下心来也不再留陆言青，摆摆手示意他出去，低头认真的翻阅起手边的医书了。
陆言青也不再打扰，轻轻揭开门帘走了出去。
他没看见背后的孙大夫，在他走出去的瞬间，再次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挑了挑眉。一声轻叹被放下的帘子彻底隔绝。
陆言青从孙大夫那里出来后，大步流星的去找自己的小夫郎。
陆言青在大堂找到林锦时，他正和溪哥儿和文阿姆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明媚，看着没有一丝忧虑的样子，看来阿姆应该也劝说了小夫郎一番。他脸上扬着轻松的笑，大踏步走向他最珍爱的三个人。
“阿姆，溪哥儿”陆言青喊了声自家阿姆和弟弟，待走到近前才柔声开口“锦儿”
“青小子，孙大夫找你有什么事吗？”文秋心里有些担心。
“没啥要紧的事儿，孙大夫就是嘱咐锦儿日后得多补补，如果可以的话，能多吃些鸡蛋就更好了。我寻思着要不待会儿去集市上捎几只小鸡仔回来饲养。”
文秋琢磨片刻后，点头应道：“这样也不错。咱们要是家养了鸡，往后不但能有新鲜鸡蛋吃，等小鸡崽长大了还能杀鸡吃肉呢。”
“太棒了太棒了，我举双手赞成！我可以帮忙捉虫子喂鸡，保证把他们养的胖胖的。”一旁的溪哥儿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文秋看着溪哥儿可爱的模样，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林锦也在一旁笑的幸福，他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为他着想的陆家人。
文阿姆带上想凑热闹的两个小哥儿，打算去集市上寻摸几只健康的小鸡仔好带回去养。
陆言青则留下，打算待会叫上周涛一起去吃中饭。之前就说好了，他可不允许周涛推脱，毕竟他可是帮了他家大忙了。
文秋带着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溪哥儿左顾右盼，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一刻也闲不住。“阿姆，你说集市上的小鸡仔会不会五颜六色的呀？”他蹦蹦跳跳地问道。溪哥儿出生的时候，他们家是养过鸡的，等溪哥儿大点了，他就只见到咯咯叫的老母鸡。好不容易能在村里跑了，陆父又出了些事，老母鸡卖了，小小的溪哥儿也懂事的呆在家里照顾陆父或者踩着凳子把给家里人做饭。
文秋心疼地笑了笑，“溪哥儿，别净想些不着边的，小鸡仔大多就是黄的、黑的。”
林锦也算来过一次街上了，但是那会儿也不敢多逛。现下有时间，挽着溪哥儿的手，他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摊位，溪哥儿反手拉住林锦“哥嬷，咱们去前面逛逛，说不定会有大发现！”溪哥儿拉着林锦欢欢喜喜朝前跑。
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路过，溪哥儿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脚步也停了下来。文阿姆见状，摇摇头说：“溪哥儿，咱们先去买小鸡仔，回来再买糖葫芦。”
溪哥儿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嘴里却还念叨着：“那可说好了啊，阿姆。”
溪哥儿一步三回头，目光却又很快被路过的其他摊子所吸引。他东张西望，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终于，在街道的尽头，他们看到一位阿麽身前的竹笼里装着十几只雏鸡。这些小鸡黄澄澄的绒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蓬松，犹如一团团金色的绒球，令人心生喜爱之情。随着三人蹲下的动作，小鸡们发出一阵阵“叽叽叽”的稚嫩叫声，仿佛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哇，哥嬷，它们好可爱啊！”林锦的胳膊被溪哥儿紧紧地抱在怀里，被他兴奋的摇晃着。林锦也不禁被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所吸引，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是啊，它们毛茸茸的，真讨人喜欢。”林锦喃喃自语道，目光始终无法从这些小鸡身上移开。
这时，笼子里的小家伙们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赞美，叫得更起劲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听了心情愉悦。文秋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小鸡，心中暗自念叨：“看起来它们都很健康呢。”
“这位阿嬷，你的这些小鸡怎么卖？”文秋打量着笼子里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小鸡，想着这些小鸡看着都挺健康活泼的样子，价格合理的话，就在这里挑选几只好了，倒也省得再去其他地方寻觅了。
“这位阿嬷，你也应当看得出来，我这小鸡可是养得极好的，没有一只病鸡！要是你买得多的话，我可以给你个实惠价，八文钱两只，如何？”阿嬷笑盈盈地说道。
文秋心里暗暗盘算：八文钱两只听起来似乎不错，但实际上价格还是偏高了一些。于是他试着讨价还价道：“阿嬷，这价格有点贵了呢，能不能再便宜一些啊？”
阿麽面露难色，叹口气道：“阿麽呀，你应当也是农家人，我这小鸡可都是精心饲养长大的，花费了不少心血呢。你也知晓，要把一只小小的雏鸡养成这么大，其中的辛苦我想你一定你能想的到的。这已经是我给出的最优惠的价钱啦。”
文秋稍作思索，接着说道：“这样吧，阿麽，我也不与你多争执。你的鸡的确养得很好，我非常满意。如果五文钱两只的话，我就打算买下十只。”毕竟小鸡确实不好养活，多买几只回去，就算不小心没养好死了几只，剩下的也足够了。
听到这话，那位阿嬷不禁有些犹豫起来。他显然觉得这个价格太低了，心中盘算着是否要再加些价。
哪知文秋察觉到他的意图，“你要是觉得不行，那我们就只好换一家了。”文秋好似不愿意再讲似的，揪起一脸不舍的林锦和溪哥儿两人就要走。
看着文秋头也不回的背影，那位阿嬷纠结良久，她最终还是咬咬牙，想着就算文秋的价格卖，也不亏。毕竟一下子能卖出十只小鸡，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于是他连忙开口拦住了走远了的文秋。“哎，那位阿嬷，你回来，你回来，就按你说的办，怎么样？”
终于听到这句话，文秋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林锦和溪哥儿也对视一眼，喜笑颜开的先一步跑回到摊子前。
“抱歉，我家哥儿失礼了。那就按我们刚刚说的，5文钱两只，我要十只。”
“这位阿嬷好福气，有两位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哥儿。”做成了一笔大生意的哥嬷心情好的不得了，看着蹲在他摊子前一脸新奇的打量着笼子里的小鸡的两个小哥儿，看着令人心生喜爱。
给了钱之后，溪哥儿迫不及待的把装着小鸡的笼子提在手中，好奇的打量着。直到被文秋拍了一巴掌这才好好走路。三人接着逛了逛才往回春堂走。
和周涛等在回春堂门口的陆言青老远就看到了，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哥儿提着一笼子黄色小团子往这边来。他快走几步迎上去，接过林锦提着的东西，又拿过溪哥儿手中的笼子。等文秋跟上来后，这才招呼还在门口站着的周涛一起往酒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