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章 追击二
红日升至帆梢。
从天空俯瞰，五艘快船如狼群一样把猎物分开来，二艘围攻货船，另外三艘袭击骚扰战舰，丽纱号在三艘快船纠缠斗下显得笨拙，靠着船坚弩硬抗衡。
偌大的货船人数稀少，缺少战力，还缺少强悍的床弩作威胁，任由两艘快船一左一右肆无忌惮的接近倾泄弓矢，嗖嗖的箭矢压得货船上的人不敢抬头。
石头望着远离的丽纱号也毫无办法，甫一接触就打乱了原定的作战计划，原本是想借助货船庞大船身直接碾压过去，想象很完美，现在却一滩糊涂，形如猎豹戏老牛。
随着时间的过去，两只船越离越远。
一枚火矢射出去引燃帆布。
三十七一巴掌拍过去：“别射！十万枚金币呢！你下海去摸？”
三十二翻了个白眼：“罗斯布森讲的话你也信，顶天了值五万金币，那帮老小子坏着呢！他家丢失金银就想让他人抢到狗血淋头。”
九哥道：“还好昨晚有人证明我们尽力了，不然……”
十五大大咧咧地走上船头挤开两个弟妹，脸一板眼一瞪：“没人证明又怎的？这批财货他们一个法尔都别想！想要——自己来取！”
十五用那把朴刀拍了拍三十二。
“放心，我们在哪输就在哪爬起来，茫茫大海那小子跑不了，待会我们逼停货船后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好的战一场，把面子给挣回来！”
三十二眼眶有点发红。
“啪！”又被抽一巴掌，愣生生的把那种情绪抽回去。
九哥：“十五！很明显那批财货不在货船上，后面追来的人可不少！是不是……速战速决！”
十五笑道：“九哥！那可是艘战船，船高板厚可不好攻，对付一只庞大的野兽，只能让它慢慢地流血力尽，我不想让兄弟们硬拼没有退路的巨兽！等着吧！会有人忍不住的。”
众人面色各异，派船工喊话，要与石头来场公平的决斗。
三十七：“十六哥，我很好奇……你是怎样在茫茫大海上寻到他们的？”
十六慢悠悠道：“兽有迹、人有影，荆石来自于东方周国，第一次乘船出海，躲避追踪，自然是远离北方陆地而偏南，兼顾东方人取整的习性，定然是司南上戍、亥之间的方向！
——有些东西是学不来、也教不会！也是十五让你们出门游历的原因，不然一些道理老了才参悟有个屁用！”
三只船越靠越近，攻击停止，喊话声清晰的传过来。
比武？决斗？
石头——
奶奶的，谁怕谁？
来吧！
趁两条船互相防备接近之时，石头进食个半饱，抹了一把嘴上的残酒闭目养神。
两船相靠船身一震，石头带人退到甲板后方，铁钩绳索飞过来抓住绷紧，两个瘦小的身影翻上来检查一番，随后呼啦一下，刀枪剑戟漫上来三四十人。
嚯！
好家伙！
男女老少个个衣甲鲜明气势如虎。
石头挤出笑容，迎着杀气腾腾的一众人，慢慢地走过去，笑容随着脚慢慢消失。
现场的每一双眼睛都在寻找人身上的致命之处，随时会暴起……
甲板上的空气似乎凝固，升温。
瘦小凶戾的十五上下打量石头，双眼一眯哈哈大笑起来。
那种会点燃的空气一下子消散。
“小子，不错！现在给你机会，一对一比试，你每赢一场我放过这条船上一人，但不包括你。”
石头笑了，点点头。
一个少年抢先而出甩了一个刀花亮出刀锋，单薄的身形却仰着鼻孔看人。
石头——
愣了愣望向十五，随手把刀一扔。
少年暴喝一声冲过来，最后一步踏地时石头动了，如一堵墙撞向少年，拍飞的少年被九哥从空中托住。
一名须发皆张的老者跳出来，怪叫一声高举镔铁大枪狠狠拍下，石头侧身贴着铁枪滑进，悍勇的老者沉肩顶头撞来，镔铁长在甲板上砸个大洞，双方相撞弹开，石头抢入镔铁大枪光影中，抡着肘甲一招一招的砸过去。
陷入被动的老者虎吼连连狂躁不已，镔铁交响、骨肉沉闷相撞，石头的攻击更猛，大开大合一肘比一肘沉，三五息的时间砸出上百肘，顶不住阵脚的老者喷出一口鲜血。
石头转身离去。
老者大枪杵地环眼圆瞪。
一名沉稳的青年持单刀上前，施了一个汉人的礼，石头还礼，双方斗在一起，青年刀法刚猛霸道，气血浑厚身法灵敏，石头敛神静心沉入武斗，在青年连绵的攻势下把大巧不工发挥到淋漓尽致。
加格兰家族的人此时收敛神情。
上场的青年是二十五，为人内敛身手不弱，战力在家族年轻一代也是排名靠前。
十五扫视家人，嘴角渗出讥笑。
半盏茶功夫后，青年后跳一步倒持刀把对石头施了一礼认输，翻身跃下货船。
一名高大的壮汉上前，轻蔑的眼神，随手把刀切入甲板中，还呸了口唾沫，身形一动。
石头同时启动，沉肩低腰斜倾撞过去，迎着壮汉的拳头拱进去，拦腰搂住壮汉。
“轰。”
壮汉撞毁船舷砸在快船上。
一名妇人惊慌怪叫，一个影子持刀刺向石头的后背，“啪！”一名少年被扇飞落入海中。
妇人眼见丈夫和儿子各自打落下船，立马扑上来抓挠，“啪啪啪！”三个耳光扇懵妇人跌坐于地，转身时瞥见三十二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加格兰的人沸腾起来，齐齐举刀上涌时被十五十六拦住，双刀少女扶起妇人，银牙一咬恨恨地冲向石头，三十七在后一脸紧张，少女呀呀地挥刀，石头左闪右避中伸脚一勾，少女瓷实的栽在甲板上。
石头抬脚掸了掸灰转身离去。
少女仰起鼻血横流的小脸，快哭出来。
三十二的夫人，那位明艳的少妇从甲板上拾起双刀。
石头闪避几次后转腰送臂，两把亮闪闪的弯刀飞到空中，划出条弧线飞远，少妇才蹬蹬蹬地退后站定。
脸不红气不喘的石头与游天涯对视一眼，望向十五，抬手行一礼：“传闻加格兰家族以铁血硬汉出名！不知我战胜各位之后又如何？还是说您拿我消遣时间？”
十五嘿嘿地笑：“小子！不用拿话来点将我，加格兰的人没有说话不算数的，今日，你把我们都打服，我们二话不说，转头走人。”
“哦？”
石头笑道：“那静候尊客下场。”
十五笑得两只小眼见不到光：“三十二，该你了。”
三十二安顿好女妇，操起石头的朴刀扔过来，厚重的朴刀呼呼翻转插入甲板，自己细心地解开布包一圈圈地绕开，一柄黑色的厚背长刀显露出来。
又见这把黑刀，石头心里有点发寒，上次怎么没把这刀打劫了，笨！
握住刀柄的三十二显得厚重，一步步的走到石头跟前，隐隐有种山岳屹立的感觉。
二人淡漠的行一礼，持刀相对，黑色的大刀劈来，看似缓慢却力偌千钧，平常一副贵公子言行的三十二变得深沉厚重，招式形若连绵如浩瀚的江水。
黑色的大刀刀锋幽幽，严绵的刀法，气势沉稳气息悠长，每一招每一式似乎是千锤百炼后随手使出，一惯野路子的石头在名家名刀面前显得浅薄，徒手搏斗可以靠身体硬扛，再寻到破敌之机，现在处在黑刀光影之中的石头觉得森森锋冷，心惊肉跳。
甲板上刀影重重，人影腾挪。
十五双手扠腰露出欣慰的表情，其他的人凝神地注视，两个俏丽的女人紧张拥在一起，游天涯与刀哥一众人守在甲板后方，捏紧刀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