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鲁哈桑
顾兵的小房间。
顾兵思索一阵，疑道：“他们设计激怒你？你我本是奴隶不存在抓捕一说，除掉你毫无益处。”
顾兵摇摇头，一头参差不齐头发乱甩。眼神一亮，声音也激动。
“我知道了……让你在校演场消失，变成他人的私奴，可能某些人看中你的潜力而处心积虑图谋……对付一名奴隶，又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下手？”
顾兵抓住石头手臂。
“你现在，遵守校演场一切规则，让他们无可趁之机，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让名声渐显，让他们更为忌惮行动，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危及性命……全力反击，跟兄弟通过气，小心点！可能针对的不只你一人。”
石头满脑子疑问离开顾兵房间。
不得不佩服顾兵，恨不得扒开瞧瞧里面是怎样长的，自己只觉危险不知所以然，他却能说出个理所当然。
石头相信他的推断。
看来，校演场内也是乌云密布。
管他的，学小蓝丫头心态过眼就忘，别一天天的吓坏自己，顾兵既然点明方向就依言而行。
滚过圆木之后征得杨长河的允许，石头就待在对练场不走了，不管不顾的与不同的队伍人员狠斗起来，在其他队员的起哄笑骂声中一次次摔倒，擦一把口角的血，再次爬起来嚎叫着上冲。
状如疯狂的野兽。
刀哥牙疼似的回来，找到顾兵担忧道：“石头身体的优势是毅力，耐力，他的技战术明显还未成熟！”
“兵头！你忍心看他陷入车轮战遭人肆虐？身体还年轻，会留下一身暗伤，又死犟的性子，不睬咱，却对你言听计从，要不……”
顾兵置若未闻，忙着自己的训练，转腰甩头、粘乎乎的黑发甩开，浓如墨汁的油汗飞溅。
刀哥胡乱的擦脸，恶心的想吐。
怒道：“顾兵，他是你师弟，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留下满身的伤痛对你有甚好处？老子没有见过这样冷血的师兄。”
顾兵背对，侧头：“关你屁事。”
刀哥怒气冲冲的回去。
骂骂咧咧，把昆仑雪山来的人狠练了一遍，尽显秦岭马匪的凶悍。
黑虎队的人员进场。
石头把盾往操练场上一顿。
下个瞬间石头飞将出去。
一个壮实浑圆络腮胡自信的转头回走。
“咳、咳……”
石头咳出血沫，头晕脑涨的摸索爬起来，甩头眨眼，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自己惯用的一招被人撞得飞起。
虐成死狗。
石头一丝不苟的缠紧两手护腕，扶起盾牌检查盾鼻握把，细心的抹去木匕首两面的灰尘，在黑虎队员嬉笑吼骂声中摆好架式。
双方端好架式。
肩顶重盾一往无前的冲去，冲过怪笑喧嚣的人群，如撞城墙，石头在空中倒飞，喷出鲜血洒出孤线。
四周一片惊呼声。
东摇西晃的站起来，又吐出一口血后胸口稍稍舒缓，咽下喉咙的咸腥，待到气息平缓后，重新抓起大盾。
盯着那个浑圆滚实汉子的眼睛，一大步一大步的后退，战义凛然如实质飘向那个汉子，络腮胡汉子皱了皱眉也蹬蹬地往后退。
围观的人都感到决斗的气氛。
二人同时爆喝，全力对冲，那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速度奇快，像高速滚落的石球，眨眼就到了跟前。
“轰！”
完美的、瓷实的、没有任何技巧的对撞。
灰尘迷蒙中，只有一副重盾立在原地，两个人影反震着飞远。
感觉内脏移位，一阵阵的恶心。
望着摇晃的云朵变幻成不同的的样子，不知道哪一朵会飘到昆仑雪山。
半晌。
一个人影若醉汉般的站起。
“再来！”
两个字从口中和血喷出。
那浑实的汉子目露犹豫。
冷眼旁观的黑蛇上前一步，目光阴恻恻。
二人再次轰然的撞在一起。
石头好像适应一些，没有吐血。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慢吞吞的从那汉子身上捡起盾，拖着盾摇摇晃晃的离开对练场。
夕阳下。
黑虎队员沉默的看着蹒跚离去的影子拉得老长。
营房内，刀哥口水飞溅。
“……你是撞傻了还是本来就囚囊货，甚情况都不知道就与人对练比武，黑虎队的人都是从死牢里拉来的，个个穷凶极恶亚行累累！那个对练的叫鲁哈桑二十出头，他有二项绝招：一招就是撞，每次武斗他都是锋矢，武斗场上不管甚样的人墙甚样的阵形都猛冲过去，然后就四散开来，他就是一把高扬的铁锤，整个校演场有几个能跟他玩命的对撞？”
“笫二就是抗揍，刚进黑虎队被十几个人围圈儿踢，他扛了小半个时辰，待他们打累了他泚溜的拱出来跑了，还跑的贼快！在不动利刃的情况下没有人见过他受伤……就是脑子不好使，来了两年就会一招。”
刀哥拨正石头的脸。
“你是石头，他是铁锤，看吧！你吐出来的血都可以做盘菜啦！”
病三儿拿着一块湿布帮石头擦洗污垢，顾兵从门外走过来，刀哥故意挡住他。
“你说你！一颗烂石头随便丢在那里晒晒太阳，浸浸雨水得过且过的行了！非要逞强装雄，到时候砸碎了，碾成渣了！谁还记得你一颗石头，什么光啊水啊雪啊兵啊都当你是个屁！
顾兵停住脚，转身走人。
刀哥瘪嘴道：“上吊的时候你远远看着，落下了你来摸摸有没有气，呸！甚东西。”
所有的师兄弟都沉默。
石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胸腔还隐隐胀痛，躺在铺上听着刀哥时不时的阴阳怪气的话，拖拉着起身去往了后院。
“傻缺东西，怎没撞死你。”
青风黑脸的刘老头子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最后都懒得骂了，把石头扯到兵器坊后面，推进一口装满热水的池子，刚才还蔫蔫的石头像热油锅中的泥鳅犟动起来。
老头子狠啊。
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剑，指着腹部一点一点的压到热水里面，只留个头在外面，在石头紧咬牙关惊恐的眼神中，做菜似往热水池里丢一些东西。
不毒舌改毒手了，现煮活人！
全身虾红。
刘老头还不时的撮一锹火炭，在石头担忧颤抖的眼神中加到池下面，然后在刘老头杀人的眼神中一点点下沉只留个头在外面。
水太烫。
烫得身上的的那些伤痕，发白发红发痒至麻木，久不见阳光的有些地方娇嫩一点，石头担心会不会烫熟，烫坏也不行。
刘老头再次带着一锹火炭进来，摸了摸石头的身体，一巴掌拍在头上。
“放松，让药效进入身体……咦？你还在攒劲？啪……对！放松，别这样感激的看我，我老头子没有金银，都是随便买的一些舒筋活血的药材，记得以后把银子还我！这么大的池子用了不少药材！”
人是很神奇的物种。
只要一下子没弄死，就慢慢的适应了，适应环境的能力超乎想象。
半个时辰后，石头竟然在热气升腾的池中睡着了，如有外人进来肯定吓一跳——
蒸透了，还是煮熟了。
……
“你吃的还少么？比猪都吃的多。”
老头子嫌弃的丢过来两张饼
“还泡一刻钟就出来！”
石头也不想苦着脸，实在是小白小蓝煮的秽杂生的、腥的、硬邦邦的，要斗狠般才撕扯开来，嚼巴嚼吧和着口水咽下去。
意犹未尽的吃完两张饼，施施然的从热水池中爬出来，整个身体清松许多，气息通畅、肌体舒松一扫之前的疼痛生涩，发力运劲顺畅敏捷，好奇的从滚烫的热水中捞出一些泡变形的药渣看看闻闻，一股子淡淡的药材味。
老头子人蛮好的！
收拾清理干净后，提着一竹筒肉食慢条斯理的回到营房，坐在角落看众人进食。
黑皮师兄够劲，双手握住用后槽牙扯。
刀哥，不是屎，嚼到后头有肉味。
唉哟哟……虎师兄，别闪着颈子。
伍师兄模仿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咕噜吞没，那小眼神——绝了。
嗬！病三儿聪明，用尖牙刮，牛筋都刮成丝，厉害。
啧啧……论恶心还得胡玉平，光舔。
叹自己不精书画，把这难得的画面记录下来——
群丑进食图。
刀哥：“石头……腥点无所谓！生的……也行，可是，好歹洗干净嘛！你看……”
石头：“嗯？呕……！”
“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