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陷入混沌

    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让繁华的都市陷入混沌？

    白谛矗立于灯火阑珊的街头，目光所及，是熊熊燃烧的大剧院，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恶臭。推开焦黑的大门，一片血海映入眼帘，低头望去，一个孩童的遗体横卧脚下，眼睛凝固着血泪，空洞无神，目睹此景，他心中不禁颤抖。

    白谛清楚，这场屠杀的始作俑者，只有尼禄一人。

    计划他早已知晓，原本应由他来执行，成为那个背负骂名的杀手！没错，就是白谛！

    是他，应该扮演那个刽子手的角色，承受十字架上的烈火，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因为背叛了帝国，也背叛了信仰——原以为剧本完美收尾，白谛功成身退，尼禄也将如愿以偿地掌控这座城市，他曾中二地将这一切命名为“都市挽歌”。

    然而，这挽歌并非为尼禄而奏！

    他穿过烈火与尸体，踏入战场核心。圣彼得以愤怒的天使形象引导雷霆狂舞，尼禄挥舞陨铁之剑迎击。

    画面定格在眼中，白谛竭力冲入战局，试图阻止一切，却还是晚了一步。

    尼禄在雷霆审判中消逝，他转头，用最后的目光瞥见白谛，微笑着说：“抱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骗了你。”

    深入雷电，白谛全身过半已麻痹，不，已被烧焦……只剩下骨骼的手掌无力握住任何事物，只有断剑残片与尘埃飘散。

    此刻，他心中是愧疚？痛苦？哀伤？还是绝望？

    许久，白谛抬头，直视乌列尔：“杀了我！”

    愤怒的天使皱眉，却没有降下惩罚。

    白谛咬牙，双目血红，怒吼：“让你杀我！你没听见吗！你这狗腿子！杀了他，难道不敢杀我？！”

    大天使听见这话，冷哼一声，举起雷霆之罚，向地面轰击（西门彼得献出了最后的生命力，如今这具身体属于乌列尔，他对白谛一无所知）。

    ……

    第十二次重启。

    这一次，面对黑化的布伦希尔德，白谛强忍疲倦，不敢多言。他再次败于女武神手下，被迫服用魔药，强行重启。

    第十三次重启。

    再度败于女武神的魔枪之下，再次丧命。

    第十四次重启。

    恐惧装备升级，疯狂对抗布伦希尔德，精神已至极限。当他赶到剧院时，尼禄已亡，疯狂的白谛无法控制情绪，向乌列尔发起攻击，最后，所有装备破碎，丧生于雷霆审判之下。

    第十五次重启。

    谨慎控制濒临崩溃的精神，白谛避开布伦希尔德，将战场转移到剧院上方，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一次，借助诺尔的帮助，暂时抵挡住女武神的追击。在剧院中，他遇见了屠杀贵族的尼禄，阻止了西门彼得召唤大天使。然而，布伦希尔德闯入，白谛正欲迎战，却被背后邪魅微笑的尼禄刺穿心脏。

    接着，愤怒的女武神斩下尼禄的头颅，因爱情魔药发狂的她无视肉体极限，解开所有卢恩符文，欲杀光所有人，让这座都市沉沦于火焰。她召唤陨石坠落，西门彼得为保护神职人员和城市，无奈与其激战。

    结果未知，但恐怕无人幸免。

    第十六次重启——失败！

    第十七次重启——失败！

    第二十八次重启——失败！

    第四十七次重启——失败！

    在这重复的夜晚，白谛尝试无数办法，用尽所有手段，却无法阻止布伦希尔德的痴恋和尼禄的疯狂，也无法阻止她们自我毁灭的抉择。

    道路由她们自己选择，白谛无法拯救两人，最多只能救一个，也许，谁也救不了。

    反复中，白谛的精神渐趋崩溃，灵魂在破碎与重组中循环，生与死，死与生，一遍又一遍面对惨痛结局，挣扎、疯狂，死！死！死！死！无尽的循环！

    这是轮回！

    无休止的轮回！

    在痛苦、挣扎与疯狂中，他渐渐平静，从最初的狂乱，到冷静，或许是麻木。

    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失败多少次，白谛从未想过放弃。痛苦，悲伤，但他始终坚持，反复尝试。

    ……

    这一次，依旧如此。

    【只要你内心不屈，它就会无止境地重复。】

    “我知道……但若我屈服，就失去了改变的机会。”白谛坐在焦土之中，半个身躯已被摧毁，仅存清醒的意识。

    这一次，罗马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在火海中丧生，无人幸免，除了他，但也只剩下几分钟的挣扎。

    “……很痛苦，重启的过程，包括现在，只能看着内脏被烧成灰烬，却只能等待死亡，备受折磨。可最糟糕的是，每次回来，我都清醒过来，精神和灵魂恢复最佳，唯有记忆无法抹去……这样活着，我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

    【注定失败的结局，再怎么重复，也将一无所获。】

    “我知道……我失败了，对吧？在这个时刻，无法逆转她们的命运。”白谛低语：“如果回到更早的过去，或许能阻止这一切，但……”

    【只能拖延，无法阻止。】

    “是啊，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核心究竟是什么……”白谛睁开眼睛，望着圆月高悬的夜空，低声道：“在生死与重生的轮回中，我发现了一个盲点，每次回归重启，我都难以控制情绪。说起来，自从那次见到塞内加的地下室，我就感到异样的扭曲，起初我以为是他人的问题，现在才意识到，这扭曲源自我自己——”

    &34;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如此扭曲呢&34;

    &34;曾经的我，绝不会煽动帝王走向暴政，绝不会在都市的竞技场上终结一位月之精灵的生命，更不会忽略如此明显的线索……是什么，改变了我，不单是我，还有希尔德、尼禄，乃至更多的人。&34;

    &34;我的智慧衰退，变得嗜血而冷酷，被阴谋和无情裹挟。&34;

    &34;这座城市的月亮，隐藏着秘密。&34;

    【……还欠缺一个关键因素】

    &34;确实，在无数次的杀戮中，只有一个人，始终缺席，她始终近在咫尺，是最完美的传递者，也是最不易察觉的疑点……她的表演无懈可击，若非深入思考，我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盲点，纵使将整个城市焚烧殆尽，也无法寻找到她的踪迹。&34;

    &34;维娅，她是月神的信徒，对吧？&34;

    【维娅是半人类、半月精灵，拥有皇族血统，名为屋大维娅，异族养育长大。十三岁那年，她亲手杀死了同族，唤醒了月精灵的血脉，成为月神狄安娜的眷属。】

    &34;……我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然而偏偏是她。&34; 白谛嘲讽地笑了：&34;早该发现月亮的异常，这个国度确实在月神的宠爱下，只是这份爱让人疯狂，不是吗？第三位帝王卡利古拉，第四任皇后茱莉雅，还有现在的尼禄。&34;

    【月光的侵蚀，疯狂的回响】

    &34;既然已经洞察一切，回到过去终结维娅，月神失去信徒与眷属，她若敢现身，我也乐意与她玩一场生死较量。&34; 白谛说着，忽然笑了：&34;不过，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真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34;

    【核心任务开启】

    【选项一、在当前时间点击败月神】

    【选项二、回到五十年前击败月神】

    &34;如果选第二个，恐怕击退月神后，我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且再无改写的机会。&34; 白谛低沉地说：&34;但如果选第一个，我救不了尼禄，她的疯狂已成定局，注定成为暴君载入史册。万象，这样的抉择是否太过残酷，必须舍弃其一。&34;

    【现实往往残酷，这是作为领袖的试炼】

    白谛沉默，过了一会儿，低声说：&34;……我选第一个。&34;

    【确定吗？】

    &34;确定……&34; 白谛仰望星空，深深呼吸：&34;选第二个，我可以切断所有关联，过去的事实会被颠覆，我不必承担罪责，所有人都回归原有的命运轨迹，的确……很美好。但如果选第一个，我必须承担自己的过错。&34;

    &34;但这只是逃避，如果回到过去，重置一切，抹去我留下的痕迹，然后呢？我会永远记得自己的失败和懦弱，甚至没有补救的机会。希尔德说我是个胆小鬼，没有勇气承担就不该触碰，她说得对，所以我必须承担。&34;

    【愚蠢的抉择】

    &34;是啊，很愚蠢。&34;

    【但，蠢得像你。】

    &34;什么？&34; 白谛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始存档】

    【请领袖认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失败将被迫回到五十年前】

    &34;你是逼我去一次通关终极boss吗？&34; 白谛苦笑着，随即凝聚心神：&34;也好，我不想再拖延，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了。&34;

    柔和的光芒包围了他的灵魂，如同恋人的温柔抚触，死亡本是痛苦，这次却不同以往，不再寒冷，只有温暖。

    光芒消散，清凉的夜风轻拂白谛的头发，月光之下，银发女子带着亲密的微笑看着他，温柔娴静，眼眸里满是醉人的痴情。

    这一次，白谛没有拔剑指向她。

    &34;布伦希尔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34;

    &34;任何问题，我随时都不会拒绝你。&34; 女武神轻抚脸颊，微微笑着。

    &34;为什么，你会爱上我呢？&34;

    &34;……为什么，要这么问？&34; 布伦希尔德的神情显出一丝困惑。

    &34;我想确认一下，你的想法。&34;

    白谛心中始终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女武神究竟为何爱上他，是因为那个可笑可恨的命运？也就是说，即使不是他，她也会爱上另一个人，这样的感情是虚伪的。

    白谛想给予布伦希尔德自由，让她斩断命运的最后一根锁链，然后……用她的意志，爱上他，这样白谛才能毫无保留地接受布伦希尔德——他的想法的确天真，甚至可笑，但他这个不懂爱情的人，首次体验到内心深处的悸动。

    所以他想要正视这段感情……

    在繁华的都市里，两颗心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理解鸿沟。一方痴情的追求，一方谨慎地回避，导致了无数次失败的交集。

    直到有一天，痴迷者停下脚步，逃避者不再躲藏，真相才得以揭示。

    “你知道我的感情，你明明清楚……”布伦希尔德低语着，紧握双臂，内心的激情被神秘药物逐渐侵蚀，理智的边界已到极限，需要强烈的情感冲击才能突破：“如果你拒绝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求求你，好吗？白……”

    期待的眼神投向他，却只收获了最冰冷的回绝。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白谛依然摇头。

    这一刻，她的恋情宣告终结，那份被命运诅咒的爱情在此刻崩溃，她终于被拒绝，也终于获得了解脱，狂热的爱情失去了力量，但她却笑不出来，只感到心痛的波澜在心底汹涌。

    瞬间，强大的情感波动从她体内爆发，心碎的声音清晰可闻，悲痛的冲动让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那爱情的魔药也在哀伤中消散。

    疯狂变为悲痛，她的眼神渐显黯淡，死亡的念头在布伦希尔德心中滋生。她本就是个极端的人，得不到所爱，宁愿死去。

    看到这一幕，白谛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说：“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追求你！”

    “什……什么？”布伦希尔德一愣，睁大眼睛，满眼惊愕。

    “我说，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但我希望能追求你……这是单方面的情感！”白谛一字一顿，竭尽全力地喊道：“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希尔德！”

    从绝望到希望，只在一瞬间。

    布伦希尔德睁大双眼，微张着嘴唇，一脸错愕，这是她前所未有的失态。

    时间仿佛凝固，泪水滑过脸颊，她抿住嘴唇，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可能是十秒，也可能是一分钟，或者更久，她抬头，拭去泪痕，绽放出微笑。

    “我拒绝。”

    “……”

    啊……被拒绝了……全力以赴的第一次告白，却以失败告终。

    妈的，真想死，真想学学隔壁的浅一，搞个失忆戏码。

    白谛的嘴角抽搐，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脸上的表情僵硬，人生首次皮笑肉不笑，内心几乎崩溃。

    然而此刻，他听到了如天籁之音。

    “……不过，我也想追求你。”布伦希尔德狡黠地笑了：“在这方面，我不能让步，必须由我主动，白，你应该始终处于弱势。”

    “……抱歉，我拒绝。”白谛毫不犹豫地回答。

    “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布伦希尔德倔强地反驳。

    “这无关先后，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白谛挑了挑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

    突然，布伦希尔德扑哧一笑：“就像两个斗嘴的小孩，我们俩……真是太傻了。”她的眼眸犹如绚烂的紫罗兰，静静绽放：“谢谢你，白，是你救赎了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这份感情我会铭记，对我来说，它是珍宝，是不容忽视的真实。”

    “我相信你，现在，我信你。”白谛释怀了。

    之前的爱情太过沉重，也太过病态……或许布伦希尔德变成病娇也有命运的推动——病娇虽然可爱，但遇到真的挺可怕的，白谛尽量避免这种结局。（他当然不知道，布伦希尔德的病娇源于性格，即使正常发展，病娇程度也会加深。）

    “嗯，我也相信你。”布伦希尔德走近，手按在白谛胸口，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心疼，如今她能看透白谛的灵魂，满是创伤：“你一定很痛吧……”

    “是啊，很痛苦，几乎要死了，不，就像已经死去……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幸运的是，我已经成功了一半。”白谛握住她的手，有力又温柔地说：“我一个人不行，一个人是弱小的，所以，把你的灵魂借给我吧。”

    “我的一切，你随时可以拿走。”布伦希尔德绝美的容颜上笑容迷人，她紧紧抱住白谛，轻声道：“因为，这颗心，这个灵魂，连我自己都属于你了。”

    “那么，我要拿走了！你的灵魂！”

    【灵魂融合】

    白谛伸出手掌，五指化为虚幻色彩，探入她的心中，虚空泛起涟漪，散发出美丽的光芒。收回手时，布伦希尔德的身体如同影像般破碎，化为无数光芒消散，银紫色的光点在星光中闪烁。

    那是……锁链！

    银色的锁链缠绕在白谛的手上，锁链顶端是深紫色的尖刺，另一端深入虚空，仿佛通往无尽星空。

    【灵魂武装——布伦希尔德之魂锁】

    【这是女武神布伦希尔德灵魂融合的武装，借由她的爱具象化而成，炽热的爱情如同锁链缠绕着爱人，也将所有敌人拒之门外，既是庇护，也是束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