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邬亦察觉到身后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她握住权至龙急晃晃就要抬起她小腿的手腕，用防身术反手一拧，身形一转，将他摁在了墙上。
“咳——咳。”
呛着的那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gdxi？”
被摁在墙上，墨镜都被摁歪了的权至龙僵住，沉默了半晌，“……你没发病？”
“？？？”
发病的到底是谁啊。
“……松开吧。”权至龙脸臊的有些发慌，“我不动。”
邬亦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这才松开了手。
将墨镜重新扶好，权至龙忍住想要揉手腕的想法，沉默着转过身来，藏在墨镜下的半张脸表情变幻不定。
“……”
“……”
无尽地尴尬开始在两人间蔓延开。
权至龙握拳咳嗽两下，大脑飞转地想他该如何解释自己刚刚这一番举动。
想不出，要命。
“……gd老师知道我有哮喘？”
邬亦率先打破了沉默，有些不好意思。
松开手后，她将权至龙刚刚的话与动作串联了下来，只得出这一个结论。
如果是这个原因就解释得通了，只是自己竟然还把人顶流当做动手动脚的神经病一般地摁在了墙上，这……
她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了吧？
“嗯。”权至龙点头，松口气的同时，终于找回了理智。
随即他就为自己为什么知道韩伊羽有哮喘病而找补了一句：“你们的练习生个人资料里有。”
练习生个人资料还写了这？
邬亦有些意外。
诶不对，gd怎么记得她的个人资料？
难不成，他将101位练习生的个人资料全都背下来了！？
嘶，难怪他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娱乐圈火这么多年。
不是没道理的。
只是过来做一天的飞行嘉宾而已，他都这么敬业地将所有练习生的资料背了下来，那对自己的事业岂不是更加精益求精？
察觉到这个信息差带来的乌龙，邬亦这下更不好意思了。
“实在抱歉，gd老师，是我误会您了。”
“没事。”权至龙蹙了下眉，藏于身后的手腕隐隐作痛。
“所以你这么高强度地健身没事儿？”
邬亦点头，“没关系的，哮喘并不严重。”
不……严重吗？
权至龙想起曾经，她只是多运动了一会儿就需要吸氧了。
而她对此也从未甘心过，她的梦想在大自然中，也试过各种方式去突破自己的极限，曾无数次徘徊在濒死边缘，看得她周围的人心惊胆战。
权至龙还记得自己在看到她因为跑去深海潜水，上船后骤然发作哮喘呼吸停止的模样，至今心有余悸。
如果这个哮喘是在海底发作的，如果不是他人工呼吸做的及时，恐怕她当场就……
那种后怕的感觉一直刻在他的脑海，至今没能拔除。
做她的恋人，实在是需要一颗强心脏。
可如今，她说自己的哮喘不严重？
权至龙垂下眼眸。
每次她出一次海或是攀一次岩或是跳一次伞，都会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这让已经被“狼来了”弄到神经敏感的他对这句话的可信度降到了最低。
有的时候，权至龙真情愿她被舞台拴住，被粉丝裹挟，也不愿她再去尝试那些让她生命存在危险的极限运动。
至少这样，她还能活着，不是么？
“gd老师？”
邬亦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之前就想问了，是前辈认识什么人跟我长得很像吗？”
“嗯？”权至龙回过神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师您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一般？”
权至龙一怔。
“不是吗？”邬亦抬手碰了下鼻尖，哂然一笑，“那可能是我多想了。”
她还以为……
但权至龙却在此刻嗯了一声，“是很像。”
邬亦眼睛一亮，“真的？”
“那她叫什么？在哪儿？是不是——”
姓邬？
“她死了，不久之前。”权至龙打断了她。
邬亦楞住。
尽管权至龙在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她能从这简单几个字里听出被淡然掩盖之下那浓重的情绪。
“……节哀。”
gd应该对那人感情很深。
邬亦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她并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情绪的人，再者，她对gd也并不熟悉，做不到共情。
唯一能做到的，可能就是站在这儿陪他一会儿。
毕竟此刻的他，看上去未免太过孤独。
空气有些凝滞，两人再度沉默下来。
想起那些过往的权至龙未免有些萧索，他拿出烟准备点燃，复又看了邬亦一眼，将打火机收了回去。
她还在。
是啊，她还在。
心情莫名好了些许，权至龙靠在墙边，抬了抬下巴：
“你rap练的怎么样了？”
压根没想到gd问rap的邬亦一整个呆住。
她是不是……刚刚应该溜走来着？
“下午虽然是隐藏摄像机，但倒也有些没说错。”
“到了舞台上，你们这组的rap要是说成这样，那还不如全程闭上嘴巴。”
邬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谦虚起来：“……所以应该怎么做呢？”
“gd老师？”
赶紧偷师一波，回去再转给全昭美。
权至龙斜睨了她一眼，“你似乎觉得自己英文口语很好。”
“但不代表着你的英文rap也能说得好。”
“个人认为rap最基本的，就是要吐字清晰，让人能听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嗯，这点你倒是做到了。”
“其次就是要有重点，你要知道你在这段beat中要突出哪一个词，重心点在哪里，轻重要有别，才会有你的节拍和flow出来。”
“而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你没有节拍，没有轻重，更别提属于你自己的flow和歌词了。”
“当然你们目前的任务似乎并不要求你们去自己写rap歌词，但你作为一名rapper，自己写词是迟早的事，早晚时间的区别罢了。”
“你参考原曲或者demo去模仿是最快的方式没错，但模仿多了，你也要找到你的风格，跟原曲完全保持一致就会让人感觉非常无聊。”
“不提原曲rap水平如何，哪有rapper完全照搬别的rapper的？”
“英文好又怎样，几句话没抓住观众眼球，别人过掉你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在rap这件事上，权至龙显得尤为耐心，抓住她的痛点，一字一句地教着。
邬亦也没矫情，不提她还要回去教全昭美的理由，这也是难得的机会，更别提gd还是赶着去机场之前抽出来的这么一点空闲时间，也不好浪费人顶流的精力。
权至龙看她听得认真，似乎对成为rapper很感兴趣的模样，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如果你还想做rapper，现在你就可以尝试着写词了。”
“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难，你天赋和悟性都很高，进步应该是很快的。”
权至龙其实也很意外，上一世她从ioi出道以后基本就淡出了娱乐圈去玩极限运动了。
为了偿还公司负债，她在圈内唯一留下的一张个人专辑还都是爵士曲风，以至于他并不知道原来她对rap也有兴趣？
“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忙完会看。”
邬亦这个时候倒很是听话，报出了一串数字之后，权至龙点了拨通，“存好。”
看着邬亦按好了备注后，权至龙满意地点头：
“那就，每天一份写词作业吧。”
“……？”
邬亦有些懵。
她只想偷师一点点rap速成小技巧告诉全昭美和应付舞台，怎么话赶话的……就变成了每天一份rapper作业了呢？
所以是哪里出了差错？
但是看着gd一副欣慰的表情时，她嘴里的拒绝终是没能说出口，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行吧，那试试……就试试。
不就是交作业？
就当每天抽一小时回到学生时期，吭哧吭哧写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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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离开《produce101》时，网络上关于《produce101》的讨论也愈发激烈起来。
大多都集中在两个点上。
一个就是郑恩惠与韩伊羽二人的不和之说。
之前的直播里一直以“实力强”作为吸粉利器的a等级郑恩惠这一回是真被m-剪成了“恶女代表”。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损，特意考古去翻了以前pinkyangels的舞台视频，将郑恩惠与韩伊羽两人看似不和（实际上只是站位和舞台表现力的问题）的场面全都单独剪了出来，放上了油管一锤定音。
支持她的粉丝大面积地开始脱粉回踩起来，她的ins评论底下的场面也十分壮观。
在这种网暴情绪的裹挟以及浮躁快节奏的大氛围之下，她的粉丝充分认证了一句话：当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另一个引起热议的点，则是关于韩伊羽为什么要在初舞台上躲镜头的事情。
原本有部分观众在猜，韩伊羽初舞台故意划水是不想出道，毕竟隐藏摄像机的时候，她那一句“真的可以？”着实是反应异于别的练习生。
不过那时也有节目组黑粉说，是节目组给了韩伊羽逆袭剧本，第一个舞台让她故意输掉去f，韩伊羽是m-节目组黑幕，才会给这么多镜头。
但在昨晚录播一出，郑恩惠“恶人剧本”祭天后，很快就有人将韩伊羽此举与目前正在被全网黑的郑恩惠联系起来，“霸凌”两字就差摁死在了她的头上。
[肯定是郑婊她不让韩伊羽出现在镜头前，不然怎么解释后面玩小游戏她想赢的时候，又去找韩伊羽组队了呢？]
[没错！]
[啊啊啊郑婊真是太恶心了，难怪pinkyangels一直都糊成这样，有她这种队长怎么能火啊！？]
[呜呜呜不敢想象女儿在组合里吃了多少苦头。]
[我就说，韩伊羽这样的神颜之前竟然没火过？这不合常理啊]
[家人们看油管那个考古舞台了吗？就我发现郑恩惠总是站在韩伊羽前面挡她镜头吗？]
[真的，细思极恐了就是说。]
[太恐怖了这种人，就为了凸显自己，让队友都成为伴舞？]
[她是不是嫉妒韩伊羽长得好看，会比她火啊？]
但这大范围的口径一边倒也激起了少部分观众的逆反心理。
[韩伊羽就单纯只是个受害者吗？我不信。]
[这个韩伊羽看上去也是颇有心计的样子。]
[是喔，就长成她这样不好惹的类型，又这么高，看上去跟个小白花儿似的郑恩惠敢霸凌她？]
[关系不和，不一定是一方的问题吧，我看这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理智一点，一巴掌拍不响，双方都不是好东西，这才是真相吧。]
[？？？]
[神tm双方都不是好东西。]
[+1，最烦这种理中客，显得自己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替郑婊洗白呢吧？]
[洗白？呵，郑婊洗不白了！这辈子也别想洗白！]
[……]
郑恩惠抱手机躲在被窝里刷着网上的评论，越看越是难过，一双本就哭肿了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
她是真的知道教训了。
也是真的明白过来看似站在她这本帮忙，实则引诱她说出那番话的pd和作家是真的不怀好意。
m-恶剪的威力，她来节目之前就有所耳闻，但她一直觉得这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也因此在个人采访时，她并未小心措辞，而是大大咧咧地就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在《pickme》消音版本之前的韩伊羽，确实是只有这么一张脸。
而且她的原话也并不是如此。
当时pd问她“你对韩伊羽怎么看”的时候，问的其实是“你对曾经的韩伊羽是怎么看的”。
郑恩惠自然先是回了“她？我一直以为她就脸好看”，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但《pickme》那个消音版爵士唱法让我对她有些意外。”
而后面那一句，被完全剪掉。
前面半句，也被剪得支离破碎。
后来，录播版pd追问的“没了？”，也不是在这个问题后面的延续，而是另一个问题的末尾剪到这里来的。
这些真相，她原本想在昨晚就公开发在ins上面，为自己辩解解释。
可就在她准备发的时候，pinzza!的经纪人给她打来了电话，话里话外都是让她闭嘴的威胁。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她与pinzza!的合约上来看，她的个人ins账号所属权并不属于她，而是隶属于公司，对外声明也需要经过公司批准才行，否则就构成违约，她将要为此付出巨额的代价。
这是她所承担不起的。
她在这家公司做了四年的练习生，家里早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出道失败导致她本就欠了公司一笔债务，如果加上违约，她又从哪儿去筹这么多钱呢？
郑恩惠瘫倒在床上，心里既茫然又痛苦，不知今后该在节目中何去何从。
咚咚咚。
敲门声在她宿舍门口响起。
郑恩惠坐起身来，看着除她空无一人的宿舍，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她几个舍友都去练习室练习了啊？
难不成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门没锁。”郑恩惠的声音传出门外。
听到这沙哑里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站在外头的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