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陛下是个白切黑32

    寒夜沉沉，冷风萧瑟。

    十三岁的少年皇子孤零零地站在养心殿前，身姿挺拔，气质冷冽。

    这次，他再也不同五年前那般可怜卑微。他记得，当时的自己苦苦求着父皇的垂怜和施舍，却只换来冷漠与无视。

    曾经那个肆意欺辱他的太监，如今早已被无情地丢进一口荒废的枯井中，死状凄惨无比。

    他的生父，那个此刻正在养心殿中卧于病榻之上、气息奄奄的薄情帝王……

    他将春娘领回长安时，他将赵怀瑾母子丢时，或是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人断气时，又是否会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可悲的结局。

    自作自受！

    少年冷笑，他死死捏着袖中的匕首，那匕首之上闪烁着锐利的寒芒，点点杀意如霜花般浸润在刀锋之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个重病在床的皇帝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来不及等到宫人有所察觉，就已经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赵怀瑾神色从容，轻轻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缓缓转过身，望了眼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又是这熟悉的血腥气息，在他的生命中从未消散。

    “来人啊，有刺客——”

    “父皇！”

    惊呼声、哭喊声瞬间打破了宫廷的寂静。

    天，变了。

    大梁景裕二十年元月，皇帝赵祯远薨，谥号忠。

    坊间传闻，皇城中有刺客出没，乃是嫉恨梁忠帝许久，蓄意谋杀。

    一代帝王，英年早逝，令人唏嘘。

    整个长安城，披麻戴孝，祭奠皇帝的逝去。

    葬礼之上，为首的那个白衣少年神色淡漠如水，他身为赵祯远唯一的嫡出子嗣，那张俊美的脸上竟寻不到任何悲伤与哀愁的痕迹。

    他的眼底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心事。

    司晴的魂魄飘在他面前，脸色略显苍白，不太好看。

    她真心觉得眼前的攻略对象是个令人心疼的小可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给予他一丝慰藉。然而，她那透明的魂魄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似乎有某种奇妙的感应，赵怀瑾蓦然抬起头，那如深渊般的眸底竟有一抹微光迅速划过，转瞬即逝。

    这模样，竟好像在注视着她。

    司晴不由小小惊讶了一下，赶忙在脑海里询问系统：话说这小皇帝看得见我吗？

    系统解释。

    【放心吧宿主，我们系统发放的道具都是正规合规的。攻略对象肯定看不到你，这应该只是个巧合。】

    听到系统的回答，她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向赵怀瑾时，他已然恢复了那死气沉沉的样子。

    哀乐缓缓奏响，悲戚的旋律在空气中弥漫。

    他双手稳稳拿着赵祯远的牌位，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走向那肃穆的庙宇。

    一步、一步、再一步……

    惊天的雷声在此刻突然炸响，紧接着便是淅淅沥沥的雨，纷纷坠落，打在他素白干净的衣袍上，冰凉刺骨。

    雨，再一次无情地淋湿他的全身。

    他睫羽轻颤，小心翼翼地将赵祯远的牌位安放妥当，缓缓推出来时，抬起头，久久凝望被阴云重重覆盖的天宇。

    娘亲，阿瑾为您报仇了。

    他在心中默默道。

    ……

    大梁景裕二十年三月，七皇子赵怀瑾登基，改年号为元鼎，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