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间来不及了
“不算不算，刚才那步不算。”
“我说老李，棋如人生，落子无悔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回不能再悔了。”
“老陈哥，就一颗，最后一颗，别小气！”
“不行！你刚才已经悔两步了，你这样搞，老哥我都赢不了。”
“谁说的，昨天你不是赢了一局了嘛。”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一盘棋和你下了三个小时，下得我血压都上来了。”
“你赢了还血压高，我昨天还失眠了呢，就一颗，最后一颗。”
陈立听着两人的争论不由好笑，他放下书包道：
“李爷爷，你是不是又耍赖了？”
这位和爷爷天天下棋的李大爷是一个退伍老兵。
他和爷爷四十多年前都在荒原战场服役，他爷爷陈满江是队长 ，而李大爷则是他的下属。
两人当年在战场上可谓是屡建奇功，在西方各国都小有名气，只是后来随着人类的节节败退，他们也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已经不适应时代，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后经过多年的时间，人类的新生力量——修仙队伍，才终于带领蓝星大军慢慢的反攻到荒原战场。
而陈江河的儿子，陈远声，陈立的父亲，便是新生队伍中的一员，他是一名出色的年轻修仙者，极为擅长炼器。
十六年前与陈立的母亲高竖琴结识，生下陈立六年后便去了战场。
至于李大爷的儿子，从小也是陈远生的跟屁虫，自然是随着陈远声一起去了。
他后来也成为了陈远声的下属，可谓是子承父业。
两家在战场上也是和多年一样，合作默契，屡建奇功。
家里人眼看着捷报不断从战场上传来，正高兴不已。
可是有一天，噩耗突然降临。
七年前，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来找过陈立的爷爷，并给了他两张死亡报告。
陈立的父母双双在战场上战死了。
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嘱。
没来得及留下任何东西。
就在战场上双双化为了灰烬。
其实那些年，陈立的爷爷陈满江也担心有一天会听见这样的噩耗，他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双双战死的消息时，他痛苦得几欲昏死过去。
而已经十一岁的小陈立，他本来就比同龄人早熟，在得知父母双双阵亡的消息时，他只有躲在被子里撕心裂肺的哽咽、哭泣。
一直到喉咙出血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直到爷爷进来，发现这个早已昏厥的小孙子，才连忙将他送去医院。
时光荏苒，这爷孙俩已经相依为伴七年了。
虽然陈立父母之前确实留下过一些钱财，但陈立的爷爷身体有旧疾，赚钱能力有限，再加上小陈立修炼需要不少钱，所以收支不衡之下，这些年，他们爷孙两日子过得不算宽裕。
特别是最近一年，爷孙俩的经济更有些吃窘了。
所以陈立知道情况后，无论再怎么急着需要钱买灵液，也没有再跟爷爷开过口。
“小立，饭菜在桌子上，你自己去盛，我和李爷爷吃过了。”陈满江对陈立温和道。
“嗯，爷爷，李爷爷，你们慢慢玩。”陈立乖巧的应了声，随后便进入内屋。
他打开橱柜，里面有爷爷做的三菜一汤，摸着还是温热的。
陈立正在哼哧哼哧扒着饭，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黑影。
他抬起头一看，正是爷爷拿着一只烟袋，走了进来。
“小立，你最近要高考了吧？”爷爷突然问道。
正在吃着饭的陈立手中的筷子停了下。
“嗯，快了。”陈立点点头。
陈满江找了个凳子坐下，掏出旱烟锅点上，吧唧了两口道：
“有把握吗……”
“应该没有。”陈立摇摇头。
“是不是还是因为偏科的事？”陈满江眼睛有些发红，之前陈立跟他说过他已经炼气七层，够到高考的门槛了，那剩下的恐怕只有偏科了。
陈立偏科的事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这其中的原因还得从陈立小时候说起。
陈立从小身体就有两个小缺陷：嗅觉和方向感奇差。
为了这个，他还带着小陈立去过省医院检查。
只是医生说：陈立天生比别人少了一些嗅觉神经和感官神经，方向感和嗅觉比常人差许多，基本是不能更改的。
这放在常人身上，本来是没有多大影响的，甚至陈立也觉得对生活没多大影响。
可陈立分到修仙科后，就遇到很大的阻碍。
比如先说炼丹。
一般来说，在炼制一炉丹药时，除了根据丹药的成色以外，更重要的是根据丹药的香味来掌握火候，一枚丹药要炼成时，也总有一股异香。
而陈立的嗅觉嘛，完全像堵住了鼻子，一练起丹来，纯粹是抓瞎。
虽说这种情况只要不断试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缺陷，但学校又没有无限的资源提供给学生，一来二去之下，陈立丹药这科越学越跟不上。
再说阵法，陈立更没办法了。每次在设置阵法时，陈立“离、坎”这些方位在哪里都找不到，就算打了标记后，他进入阵法里面，却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困敌了。
总之，没有丰富资源的试错下，陈立的这两个天然缺陷注定造成了他的偏科。
见到陈立点头，陈满江沉默了一会，才道：
“没事，实在考不上就算了，这是老天爷决定的。”
其实陈满江不知道的是，陈立现在高考面临的最大困境其实不是偏科。
而是没有到炼气七层。
不过陈立倒没有跟他说。
将原因归结于偏科，这是上天剥夺了陈立的天赋，这对爷爷来说，心理还好接受一些。
若是爷爷得知，自家孙子是因为没有钱买灵液修炼，才导致连高考报名的资格都没有，他不知会有多内疚。
……
到了夜晚，陈立躺在床上发呆，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凝神屏气，将意识沉入脑海中。
不多时，他的意识来到一处熟悉的地方。
远处横亘着一个巨大的葫芦，这葫芦有两层楼那么高，通体发着微弱的土黄色芒，看起来十分古朴。
“哎，这东西十年前就在我脑海中了，这些年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作用，难不成要什么特殊手段才能激活？”
葫芦出现的时间，正好是他老爸离家去战场的时间，陈立猜测这应该是父亲留在他脑海里的，所以一直认为这葫芦可能是个宝贝。
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激活它的办法罢了。
“如果真是老爸给我的东西，那他是不是会留下什么线索？”
陈立凝神想了下，随后摇摇头， 他爸给他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了，这些年那些笔记都被他翻透了，里面是没有任何有关葫芦的描述的。
又思索了一会，陈立叹了口气，走出门外。
“算了，以后再研究吧。”
此时正值夏夜，天气炎热，爷爷正仰在椅子纳凉。
陈立顺手拿了把扇子，给爷爷扇会风，过了会，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爷爷，我爸以前留下的东西都在箱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