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使走了

    我浑浑噩噩的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家里，到家后，我又给于艳艳打去了电话，想问问以慕清目前的这种状况还有没有什么医学奇迹，她表示很抱歉，我又问她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让我去陪陪慕清几天。她说现在情况特殊，她实在无能为力。我对她表示了感谢。挂了电话，我就开始上网搜索有关晚期鼻咽癌的最近治疗进展。那一刻，我真是后悔自己当年没去学医。

    折腾到半夜，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希望，我在房间的地上面向窗户跪了下来，我对着老天祈祷，我求耶稣，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三清道长，把我能想到的大神的名号都报了一遍，我求他们能保佑出现奇迹，让慕清能活下来。求他们把我的命拿十年去给她，不，二十年，不，我反正烂命一条，要是能换回她活，我愿意都给她。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冻醒了，发现我睡在地上，我又赶紧爬起来继续祷告……

    第二天，我浑身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隐隐中感觉自己要生病了， 我知道这个疫情期间看病太难了，赶紧找出了感冒药吃了，虽然一点胃口没有，但还是翻找到了一点面包逼自己吃下，然后拼命喝水，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我还要再想办法去医院见慕清。

    意外总是来的太快，接到通知，我们楼出现了一例阳性，整栋楼都被封控了，不能外出，吃的社区送，每天由疾控的上门来给做核酸。我瞬间感到无比的绝望，瘫软在我狭小的小屋里，想着慕清她都病了那么久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我真是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脑袋。脑子都是跟慕清在一起的过往，我仔细搜索着我们在一起时可能忽略掉的细节，她长的很白很瘦，她每顿都吃的很少，她从不喝酒，原来，这一切早有征兆，只是我太粗心，我真是个大傻瓜，大笨蛋，大蠢驴。我真该死！脑子里又浮现出她轻快活泼，调皮可爱的样子，她嫉恶如仇，正义凛然的样子，她装模作样，撒娇卖萌的样子，我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又想到她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骨瘦如柴，孱弱无力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就这样跟傻子一样一会哭，一会笑。

    晚上我又跟慕清联系了，她妈妈接的电话，跟我说，她的状况又差了一些。我除了担心，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又过了两天，我再联系慕清，发现她电话居然关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下袭上了我心头，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眼皮也在跳，手又开始了哆嗦，我想稳住可怎么都控制不了，我拨通了慕清妈妈的电话，过了好久她才接，告诉我，慕清上午八点左右走了，他们正在医院办手续。挂了电话，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心也是空空的，然后，我给社区打电话问能不能通融我出去一下，社区说不行，他们不能做主答应。我又给政府打去了电话，也被拒绝。我只能呆坐在房间里，我发现，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哭。我想起慕清曾说过，哭多了，等到真正伤心的时候就没有眼泪了，原来是真的。

    后来我给慕清妈妈打去了电话，跟她说了实在抱歉，我不能去送慕清最后一程，她妈妈说特殊情况，他们理解，他们不会怪我。因为疫情，他们第二天就把慕清下葬了，埋在了城西的西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