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变脸
跟范思绮约定好的当天，陆灵去了一处范思绮要求的公寓，给他开门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穿着一件酒红色束腰的西装长裙，一头长发散落。
鹅蛋脸，眼睛很大。
“你好，我是范姨介绍来的。”
“唔，你是小陆啊，进来吧。”
走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假发，两边还有摆着白色的大理石雕塑。
空气中有股水彩混杂着胭脂的湿润气息。
其中一面墙壁上有个大大的工作台，上面挂着各种人皮面具。
一个个眼神空洞，耷拉着嘴巴看着下面。
下面是各种胶水模具还有化妆品。
“你坐过去吧。”
少妇指了指面具下的一张椅子，陆灵坐了过去，桌上散乱着一些眉笔。
“我叫柳章飞，你喊我柳姨就好了，我和范姐是很要好的朋友，你要做什么，我也是知道的。”
“好的，柳姨。”
“嗯，先去清洗一下脸吧，然后给你定妆。”
陆灵任人摆布。
一个多小时后，当陆灵睁开眼的时候都有点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本来长型脸的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像瓜子脸了，眉毛也变粗了，整张脸散发着一种冷冷的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更好的掩饰，把这个假发戴上吧。”
柳章飞又拿过来一顶黑色假发，戴在头上之后，头发往两边分开，一看有点像年轻时候的金城武。
范思绮的儿子长得还挺帅的。
不对，说到底这其实是我，应该说自己底子好。
“范姨的儿子就长这样吗？”
“差不多，身高想来也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可总归也只是外形像罢了。”
“有陈衫千的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柳章飞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陆灵看去，只感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陈衫千的眼神太冷漠了，看上去丝毫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只是冷漠看着镜头。
人格障碍症状之一，情感冷漠。
“这应该是初中？”陆灵问。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陈衫千应该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初二初三的样子，跟他初中毕业照有点像。
“嗯，初二的时候。”
“谢谢。”
陆灵归还照片，柳章飞把照片拿回去放好，等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陆灵已经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冷意么。
有一次，父母吵架，没有来接他，那天下着大雨，他一个人在校门口等到天黑，无助缩在角落看着倾盆雨，就已经体会到过了。
那时候他才小学。
雨停了自己走回家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凉透了。
“像，太像了。”
柳章飞在身后说。
陆灵转头一笑。
“像就好。”
……
下楼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已经等在那里了，陆灵拉开车门坐上车，抬头看到柳章飞正抽着一支烟站在阳台上。
动作优雅，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你是陆秀吧。”
司机问。
陆灵点点头。
“车后的黑色包裹是你给打车的人给你的，下车的时候带走。”
“好的，谢谢。”
陆灵看看身边的手提包，包裹鼓鼓的，拉开一看，最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帽子。
然后还有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高档品牌的，可惜标牌都已经撕掉了。
除了衣服还有一个笔记本，陆灵打开看了看，里面似乎是陈衫千写的日记。
陆灵看了看，都是一些愤怒激昂的言语。
比如有个男生把他帽子打掉了，他生气把人打了一顿，有个女生说他奇怪，他把人家的书给撕了。
还有一个他喜欢的女生，因为她说喜欢某个明星，他花了很多钱要了签名。
给女生的时候，女生却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说要杀死她。
……
陆灵合上笔记本，从内容上看这孩子有些中二少年的心情日记。
只是心情有些糟糕罢了。
最后一句写的是：千衫鸟飞绝，该灭还得灭
真够可以的。
……
和范思绮约好的时间是10点。
陆灵9点半就好了。
然后就在国际机场等着。
这段时间无聊，陆灵又码了几个字。
同时观察了一下四周的人群。
他东张西望的带着帽子的样子很快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只黑色的袋子。
“你好，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好在陆灵是带着身份证的。
可是。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安保人员对照身份证看了看之后说。
陆灵：……真是日了狗了。
看来太敬业也不太好。
好在这时候她看到范思绮匆匆赶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陆灵，那张脸是如此熟悉。
“不好意思，这是我儿子。有什么事吗？”
“身份证与持有人不相符，需要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范思绮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安保人员就被叫走了。
范思绮的人脉还是挺广的。
他她看着陆灵笑了一下。
陆灵面瘫着，范思绮一时看得有些愣住了，对上她那火热目光的是陆灵冰冷的双眼。
她接过陆灵手中的黑色手提包的时候，手微微有些颤抖。
“差点出了岔子，走吧。”
范思绮说着很自然挽住了他的手臂。
陆灵跟着范思绮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一个阿姨等着，主动过来接过了范思绮手上的黑色包。应该是家里的佣人。
一辆红色的陆虎已经停在了旁边。
佣人坐到了驾驶位上。
范思绮和陆灵坐在车后。
很长一段时间，范思绮都在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握紧的双手指关节都已经变红了。
“国外还好吧。”
“嗯。”
“路途顺利么？”
“嗯。”
“家里也都还好，回家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嗯。”
陆灵虽然只嗯了几声，范思绮却是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