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菩提
“大圣、大圣！”
小老儿身材矮小，拄着拐杖，长须拖地，但步频很快。
三两下就来到悟空面前。
头朝大地的悟空把脑袋一抬，仿佛如梦初醒：“小老儿有事？”
土地左顾右盼，没有找到奇怪之处，摸摸后脑勺，难道是自己感知错了？
身为此处的土地兼山神。
他对五行山的一切了如指掌，先前察觉有异只是刹那之间，不太放心故而来此处查看，面对悟空的问话。
土地拱手赔笑：“小老儿没事，只是来看看大圣过得可好？”
悟空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过得可好？你看我被这五行山压着，能好到哪里去？”
土地尴尬地挠挠头，忙道：“大圣莫恼，这也是命数，不过小老儿相信，大圣定会有出头之日。”
悟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土地在一旁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拱手道：“那大圣，小老儿就先告退了，若有何事，尽管唤小老儿便是。”
说罢，便转身离去。
山壁旁的小草摇摇晃晃，变回了小灰狼的身影，他的变化之术十分眼熟。
好似当初的二郎神。
悟空语气幽幽：“先是哪吒又是二郎神，我身上可还有甚图谋的？”
小灰狼看着悟空说：“空空，你莫要误会，我可不想掺和天庭与佛门之事，只是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罢了。”
悟空目光锐利，盯着小狼：“哼，莫要诓我，若不是有所企图，何必偷偷摸摸前来窥探。”
小灰狼：“……”
犟不过这只空空，他换个话题：“法诀学完了？快点变身，咱们先离开这里。”
在满天神佛眼皮子底下偷猴，刺激！
悟空挑了挑眉，尽管心中疑问多多，但是自由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默念法诀，莲藕变作了猴子模样，只是个头嘛……就跟那一截莲藕等身高。
悟空：“我怀疑你在忽悠俺！”
小灰狼轻咳一声：“没有没有，你先变小，藏在我的身上，现在带你出去。”
行叭。
做好决定，悟空也不含糊，毛茸茸的身体缩小，藏在小灰狼飘逸的毛皮中。
当他们离开佛力浓厚的五行山地界。
悟空终得一身轻松。
……
直到真的从山底下出来。
悟空还是一脸恍惚劲，四百年的折磨，就这样结束了？
小灰狼抖了抖身上的毛，把缩小的悟空抖落在地：“别愣着了，跟我走。”
悟空变作自己原本大小，只是浑身毛毛，不太习惯地用旁边树叶遮挡。
小灰狼见他局促的模样，从空间里掏了件能变大缩小，还能按心意变化造型的法衣：“穿上。”
悟空听话，乖乖将衣服穿好，一上身就能知晓法衣的使用方法。
猴儿的眼睛一亮。
身上的衣衫来回变换，最后定格一件道家弟子袍……
那熟悉的样式，小灰狼自然懂得，空空师弟是想师父了。
正好他也想回去瞅瞅老人家。
于是山间小路，一狼在前边走，一猴在后边一跳、一跳地跟随。
不知走了多久。
悟空的新鲜劲一过，忍不住与小灰狼搭话：“小孩，你要去哪儿？”
“认识地方，我带你去，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不需要自己赶路。”
小灰狼停下，回头看他：“你会的，我也会，筋斗云快是快，但我晕速度。”
悟空愣神：“哈？”
开玩笑，小灰狼自己开飞船都是匀速，遇上光速行驶都是开自动航行。
还有就是，开飞船和自己飞，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空空啊，走了那么久你当真没有觉得此处熟悉？”
小灰狼又对了几次地图，方向正确、路线正确，偏偏空空就是没认出来。
奇也，怪也。
他不说的时候还没感觉，一说这话，悟空就盯着这里的山道努力回想。
这山、这树、这条路……
悟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认错了，连续几步往前上蹿下跳地认路。
最后回到小灰狼的身边，欢快地摇着手：“没错，没错，这里是方寸山！”
得到小灰狼的点头回应。
悟空寻着记忆跑进去：“师父！师父！徒儿我回来了！”
情绪激动，都忘了师父说在外别报他名，也不许说自己认得……
可能潜意识里已经信任小狼了吧。
悟空一路奔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在方寸山学习的点点滴滴。
那些与师兄弟们一起修炼、嬉戏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师父曾经讲学的地方，然而却空无一人。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悟空焦急地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师父！师父！您在哪里？”
小灰狼也跟了过来，看着悟空焦急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
悟空不甘心地在方寸山的各个角落寻找着，从修炼的道场到休息的居所，可始终没有找到师父的身影。
悟空的心情渐渐从最初的激动转为失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师父难道已经离开了？还是说……出了什么事？”
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和难过。
小灰狼也好久没回了，看空空这个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令牌。
“咳咳，空空啊。”
悟空的转了过来，眼里带着难过，瘦弱的身体这一刻连精气神都矮了一截，整体从明媚开朗的猴变成了丧丧猴。
小灰狼不再迟疑，喊话道：“灵光渺渺承祖意，弟子寻行，开！”
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大门。
当门打开，又是一处空间，悟空的心颤颤，止步不前——
“走啊，愣着干嘛？”
小灰狼率先进去，悟空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跨进了那扇透明的大门。
门内的空间弥漫着一股熟悉而又久远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三星洞的仙灵之气。
悟空的目光四处扫视着，曾经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凳都勾起了他无数的回忆。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小灰狼截然相反，脚步像是撒欢，越跑越快：“师父、师父！”
“您老人家在家吗，小狼回来了哦～”
悟空满眼震惊：“！”
你的师父，我的师父……是一样的师父吗？悟空恍恍惚惚，就看到了前方的坐台上，真的出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的师父，菩提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