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
“我没有妈妈？人人都有妈妈，我怎么可能没有妈妈！”
大圣的目光灼灼，看向小灰狼：“小师兄，你有妈妈吗？”
小灰狼无辜躺枪，努力地伸直脖子大喊：“我当然有妈妈！”
只是暂时没找到而已……
猝不及防被戳到伤心事，他的眼眶雾蒙蒙的一片，本欲发火的大圣一愣。
因为，在小师兄情绪波动的时候，他身上有清光亮起，那熟悉的法力。
“师父！”
小灰狼看他四处张望，意志消沉地说：“别找了，是师父给我下的封印，避免情绪太左而入了魔怔。”
要还在神鹿世界，他肯定会在人、狼、半人半狼，三种形态来回切。
大圣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师兄～”
“坏空空！”
小灰狼不想理他，跳下云团落地，身上金光一闪，竟没了影。
原来是用纵地金光离开了。
大圣想要跟上，却被忽然出现的结界一拦，面色不善地骂道：“杨小……二郎神！”
这家伙是小师兄的养父。
他、惹不起。
……
一棵菩提树。
它静静地伫立着，宛如岁月的守望者，枝干挺拔，撑起了一方天穹。
身下是宁静的土地，仿佛是心灵的栖息地，让人远离尘世的喧嚣。
享受自然的宁静。
金光闪现，小灰狼像球一样滚了出来，撞在树干上，摊开身体与四肢。
仰面望着绿云般的树冠。
此处似有些玄妙，虫声、风声与叶声交织成一首清新自然的曲子。
让小灰狼烦躁的心情得以平复。
他站起来，走到菩提树身边，耳朵贴合树干，有梵音传响。
仿佛曾经有谁就坐在这里，给众人布道，朴实无华，却让人念念不忘。
小灰狼的心中平白生出了委屈，自言自语道：“沉香有妈妈，她在华山底下，只要修得大本领就能和妈妈团聚。”
“我也有妈妈，只是狼妈妈没办法出场，鹿妈妈遍寻不见。”
“沉香找妈妈还有希望，我的妈妈又能上哪儿去找？”
菩提树叶“沙沙”，一片叶子落了下来，轻轻搭在小灰狼的头顶，像是慈祥的长辈在无声安慰着受委屈的小辈。
清风拂动小灰狼头顶的发，闻到熟悉的气息，他的耳朵抖了抖。
回眸，是清冷俊美的二郎神。
“爸爸。”
小灰狼低头，不安地玩着手指，下一刻被拥入宽厚带着雅香的怀抱。
“想妈妈了？”
“嗯。”
小灰狼把脑袋埋入二郎神的怀里头，声音呜咽：“我找不到妈妈，去哪里都找不到，我想他了。”
二郎神撸着他的毛发，看向安静的菩提树若有所思。
尽管有所怀疑，他还是认真开导：“阿崽，我们都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有缘则来、无缘则去，莫强求。”
“你与神鹿母子情深，若缘分足够，终有相见的一日，不必执着于寻找。”
小灰狼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妈妈，我不想只是等待缘分。”
二郎神轻轻叹了口气：“阿崽，缘分不可强求，但你可以在等待的日子里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当缘分到来时，你才有能力更好地守护妈妈。”
小灰狼似懂非懂：“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强大呢？”
二郎神摸摸小灰狼的头：“你可以学习各种本领，勇敢面对困难，像这棵菩提树一样，静静地成长，默默地坚守。”
听着大道理。
小灰狼把眼睛里的水全蹭在二郎神的衣袍上，轻哼：“爸爸骗狼，我不是小孩了！”
二郎神失笑，捏着他的脸。
“能做幼稚的事情，怎就不是小孩？”
小灰狼的脸立马升温，幸好有毛毛覆盖，看不出来。
“那、爸爸欺负小孩子，羞羞～”
有人宠就是不一样，小灰狼立马抖擞起来，恃宠而骄就会得寸进尺。
因为他知道，会有人兜底。
二郎神拿小家伙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宠出来的崽：“行了，回吧。”
“沉香与悟空那边需要你调解，之后带着沉香来讨伐我，不许皮。”
小灰狼摇摇尾巴：“小狼得令！”
洞府之内。
大圣宝相庄严端坐在莲花台上，闭目不言，沉香跪地上，气氛僵持不下。
金光闪现，小灰狼来也。
大圣睁开双眼，火眼金睛光芒闪烁，喜不自禁：“小师兄！”
沉香知道自己一句话让表哥和未来的师师傅闹了别扭，心中有愧。
可是未来的师傅不肯认他，表哥也不知去向，这让坚定信念的沉香动摇，他跪在佛前，何尝不是为自己错误而赎罪。
小灰狼没想那么多，有二郎爸爸的抱抱、哄哄，那点子气早就没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
“沉香弟弟不练功了？还是说空空没教你本领？都说要跟我学的嘛。”
拍一朵小云团，狼身窝在其中，蓬松柔软，不冷不热，舒适得很。
大圣别扭极了。
他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向谁低过头，除了祖师爷还有迫不得已的那段时间。
所以也不知道怎么道歉，偏偏他很想和小师兄搭话，急得抓耳挠腮。
现出了猴头本相。
沉香犹豫道：“可我想拜大圣为师，他大闹天宫的气势让我向往，我也想有这般勇气与决心去救出我的妈妈！”
这话，听着舒心。
大圣的嘴角翘翘，在小灰狼看过来的时候，又装模作样地：“阿弥陀佛。”
“嘁。”
小灰狼晃悠着云团向洞外飘去，这回大圣彻底急了：“小师兄，你别走啊！”
叫声越大，小灰狼走的越快。
没办法，大圣只能妥协：“我收这小子当徒弟总行了吧？小师兄，你别走……”
留不住师父，总要留住小师兄。
大圣一猴寂寞太久，能让他承认的人寥寥无几，花果山已沧海桑田。
他没有亲人亦无好友。
沉香也帮着呼唤：“哥哥，留下来吧！”
其实他挺喜欢小狼哥哥的，哪怕哥哥是二郎神的儿子，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
飘走的云又飘了回来。
小灰狼俯视他们俩：“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挽留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留下来。”
“空空，教沉香真本事，别让他和二郎爸爸打得太寒碜。”
要知道此二郎非彼“二郎”，战斗太随意，有失爸爸威名。
大圣颔首：“俺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