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忽悠上线
真被揍了？
小灰狼捂住嘴，心虚地往蓝兔的身后躲。
他刚才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黑心虎大伯真的飞了出去，狼长老，威武！
“咳咳！”黑心虎捂着心口被黑小虎搀扶起来，他嘴角流出血液。
目光却有些黯然。
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
想他黑心虎称霸武林多年，唯一的败绩不过是七剑合璧，而今虽然身体有伤，但走火入魔也让威力提升不少。
他想过自己不一定能打过狼长老，只是没想到输得这么狼狈。
像狼长老这样的怪物，世上还有多少？
那自己哪怕称霸了整个武林，也不是天下第一，他反思自己执着捕捉麒麟血。
就是得到了武林，那也面临着这些不知深浅的老怪物危机，如果他们有一天因为心情不爽要来讨伐他，自己又当如何应对？
难道要一生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时刻防备着未知的强敌？
所以自己这么多年来对麒麟血的执着追求，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也许，所谓的称霸武林，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
思绪飘远。
黑心虎的目光也有些空洞，黑小虎担心他：“父亲，您还好吗？”
“无碍。”黑心虎轻轻推开他，哪怕虚弱他也不能在儿子的面前表现出来。
有损一贯高大的形象。
黑心虎朝着狼长老拱手：“多谢前辈手下留人，在下受教了。”
狼长老沉声道：“看在你是堡主结义兄弟的份上，还有这些日子照顾小少主的情分，我们狼嗷堡不干涉中原一切。”
小灰狼有人撑腰，精神抖擞，牵着蓝兔的手哒哒地跑来，但只敢藏在长老身后。
有的话，他想说很久了。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不敢，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不吐不快。
小灰狼探出脑袋，大声说道：“大伯，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就怕你生气。”
黑心虎瞅着那颗小脑袋，心里对小家伙充满无奈，自己也没骂过他，至于这么害怕？
“小灰侄儿，你说。”
小灰狼抓着狼长老的衣袖，勇气无限：“嗷，这可是你叫我说的。”
“我认为你的路走窄了！”
黑心虎挑眉，不解道：“何出此言？”
小灰狼从狼长老身后走出来，挺直了小小的身板，直视着黑心虎说道：“黑心虎，我跟你讲，你想要称霸武林其实很简单。
只要带着魔教转型就行了！时间可是最能覆盖一切的东西。
如果你的魔教能成为武林正道，携天下之大义，谁还敢说要打倒你们？对你们来说，不过是约束自己少造杀孽。
有那时间不如专心致志让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那时，不需要喝什么麒麟血，你也能成就天下第一！”
这话倒是一个新颖的角度。
黑心虎看着小灰狼自得的模样，可不会如此简单就随了小家伙的心意。
他以魔教教主的威严，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这种营造名声的速度太慢了。
何况我魔教主打一个自由随心，可不是那些虚有其表而又伪善的名门正派！”
小灰狼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你说错了，我们应该透过事情的本质看问题。”
“你的目的是称霸武林，对吧？”
黑心虎：“……是。”
小灰狼继续道：“你有虐杀人的癖好吗？比如不杀人就不舒服，不见血就发疯？”
这话成功踩在黑心虎的心上。
他皱眉：“此话逾矩了！”
哦豁，小灰狼摸摸下巴，他这位大伯还真的有病啊？目光渐渐变得不对劲。
黑小虎知道父亲不欲揭开自己的伤疤，只能上前代替开口：“我父亲曾经走火入魔过，后遗症便是不见血就会狂躁。”
“因此才想着喝麒麟血修补这个后遗症，并且增强功力碾压七剑合璧。”
现在是小灰狼和黑心虎的主场，蓝兔握紧冰魄剑，暗自警惕。
小灰狼又问：“也就是说，如果能够解决这个后遗症，杀人也不是必须的，对吧？”
黑心虎：“……是。”
“啪！”小灰狼打了一个响指。
“情况其实已经很明晰。
你一心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称霸武林，除此之外的种种手段都只是达成目的的助力，它们或许有用，但并非绝对必需。
既然如此，如今有狼嗷堡和蓝兔姐姐在此见证，如果魔教愿意改头换面，我们可以认可你们成为一个介于正邪之间的混沌阵营教派。
只要你们不再为非作歹，摒弃那些下三烂的控制他人的手段，魔教如何发展壮大我们都不会加以干涉！”
小灰狼抬眸与黑心虎对视：“条件是——你必须退位，由黑小虎来担任教主！”
黑心虎略显诧异：“为何？”
小灰狼认真分析道：“小虎哥哥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在整个魔教中，他和牛旋风相对而言更具道德底线。
与猪无戒、马三娘之流相比，他们二人算得上难得的存有良知之人。”
本以为是陪孩子聊天，谁知这天聊着聊着忽然就有理有据起来。
黑心虎的继承者是儿子，无疑。
但——
“我呢？”
“你的计划里可没有老夫的存在！”
小灰狼的脸上堆起笑：“我怎么会忘了亲爱的大伯呢，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即使获得了武林也没多少时间管理。
最后还不是落在小虎哥哥身上？
倒不如趁早退位，然后去追寻更高深的武学境界，到时天人合一、武道至尊，何人会是你的对手？区区武林……估计你也看不上了。”
“而且我可是听说，武道的终点可是以武入道修得陆地神仙，还能破碎虚空前往另一个更加神秘莫测的世界。
在那里，或许有着更高深的武学境界等待着去探索，有着更强大的力量等待着去掌握，你就不想去试试吗？”
此时卖力忽悠的小灰狼不知道自己像极了哄骗老人的传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若非理智还在，黑小虎差点就心动了。
可他的目光一转，竟然发现父亲和狼长老听得认真，甚至还拉着小灰狼询问更多。
黑小虎：“……”
他看向蓝兔。
察觉到黑小虎的视线，蓝兔避开不语。
只是竖立的耳朵，还有脸上的好奇，显然也对小灰狼说的另一个世界，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