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卖草药
“我答应帮你通传一声，至于我们掌柜的愿不愿意见你，看你的造化。”
莫云知眼里的坚定让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软的想要帮上一把，正好今日他们掌柜的这会正在后院。
他只是进去传个话，见不见还需要掌柜的决定，大不了他挨一顿训斥。
想到怀里的十文钱，这可是他一天的工钱，只是传个话的功夫，挨一顿训斥算什么，也是值得的。
“多谢小哥，你只管传话，至于其他的看运气。”
掌柜的大概率是见不到的，这个莫云知不用怀疑，只是不甘心没努力过就放弃，这不是她的风格。
要是实在卖不出去，那到时候只能带回之前的《同心堂》了，一文钱就一文钱，总不至于白挖这么多，却一点没赚到的强。
后院中《济世堂》的许掌柜正品着新得来的茶叶。
“掌柜的。”
药童小哥进去先行礼。
“是小九啊，有什么事嘛？”
许掌柜摆弄着手里的热茶，轻轻吹一下抿上一口，这才问道。
“掌柜的外面有个人想见你。”
“什么人，做什么的？”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来问我们收不收草药的。”
“这种人打发了就是，小九啊你在这里做工有三年了吧，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懂。”
他们医馆的药都是由药草商提供的，不需要再买外面那些零碎的草药。
“是掌柜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带来的草药是我们医馆快用完的，可距离药草商送药来的约定日子还差些时日，这才斗胆进来请示掌柜的。”
其实他们医馆的车前草完全能撑到药草商下次送药过来，想要退下时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姑娘坚定的眼神，忍不住多提上一句。
“嗯……”
许掌柜摸了摸尚短的胡须，沉思片刻。
“去将人叫进来吧。”
小九笑着应声出去，他可没白收这十文钱。
等人的时候时间是最漫长的，药童小哥才刚进去没一会，莫云知已经觉得过了很久了，一直没见人出来，想来是没戏了的。
默默地把背篓背上，只等那药童小哥出来她就走。
“姑娘，我们掌柜的喊你进去。”
莫云知还以为她听错了，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会突然传来好消息。
不敢耽误，赶紧跟上药童小哥进后院。
“小女子莫云知见过许掌柜。”
来的路上药童小哥提点过莫云知，他们掌柜的姓许。
见来人是个女子，看着挺懂礼数，许掌柜暗自满意的点点头。
“听小九说你是来卖草药的？”
“是的。”
“那你说说看，我这么大个医馆自然有专门供应草药的药材商，凭什么还要收你带来的药草？”
小九也没想到他们家掌柜的说话会这么直白，默默地为莫云知捏了一把汗。
这要是放在平常女子身上早就被掌柜的这话给吓住了。
可是莫云知不是平常人，她知道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要是两三句话就能把她吓到，那她今天就没资格站在这里来见他。
“掌柜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虽是个医馆济世救人的，可同样的也是要有盈利医馆才能长久的开下去不是嘛。”
“小女子也不贪心，只要掌柜的给的价格合理，让小女子有个生计来源就成，这种因结善果，小女子行走于山间往后要是有些稀缺难寻的药草也能给贵医馆给送来不是。”
“你们跟药材商长期达成合作关系，想必价格上也是很公道的，可谁不能保证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小女子药草少，都是自己上山挖的，没有抢谁生意的意思，不过是夹处逢生给自己找个生活的来源。”
“这《济世堂》医馆里每日进出的病人不少病症繁杂，每种草药的用量多少都有区别，今日这个少了明日那个少了都是有可能，而药材商送货过来都是按约定日子的，从其他店铺调过来的也需要时日，这远水解不了近渴，《济世堂》想必这立意应是达济天下世人，治病救人为主要，总不能因药材短缺让病人拖着等吧，你总得从其他渠道收买不是。”
莫云知的话题很明显，这都打破了需要从另外的渠道购买，也不介意多少她这点子药草。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药材本身的价值，小女子所带来的车前草具有清热解毒、利尿、抗菌消炎、镇咳平喘等功效，平日里用到的并不少。”
听着莫云知说完，许掌柜并未着急出声，而是细细品尝起茶来。
莫云知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他开口，能说的她都说了，收不收还是要看人家的意思。
许久，许掌柜才幽幽开口。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语调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不知道是对莫云知的认可还是什么。
“许掌柜的贵人事忙，不似我们老百姓，想见一面并不容易，许掌柜大恩抽空见小女子一面，小女子又岂敢让机会白白流失。”
莫云知最后这高帽戴的，既是事实，也能将人稍稍捧一下。
许掌柜混迹江湖多年，岂会被她这三两句话所打动的，所以真诚才是必杀技，她说的也没错，能见一面真的不容易。
小九暗自里给莫云知竖起个大拇指，一个男子都难做到像她这般镇定自若，她一个女子面对他们掌柜的还能毫不胆怯，是个有胆量的。
听莫云知说完，许掌柜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审视起莫云知来。
他虽只是个掌柜，这背后也是有靠山的，自从来了这溪山镇，已经很少有人会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了，只可惜是个女子。
良久，许掌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小九，去找把称过来，称一下莫姑娘带来的草药。”
“多谢许掌柜的。”
听到这个喜讯莫云知眼睛有了亮光，嘴角蓄满的笑意都克制不住，整个人渐渐散发着轻松的快感。
其她还是有一丝小紧张的。
“别高兴的太早，车前草不是什么难寻的草药，你这还是没经过处理的，最多也只能给你两文钱一斤。”
两文钱，比《同心堂》多了一倍，跟她预想的也差不多，很欣然的接受这个价格。
“那要是处理过的呢？”
“自然是比这贵上两倍。”
莫云知大概在心里算了一下，觉得不划算，车前草晒干后，三四斤鲜草才有一斤干草，这其中还要花费时间和人力，倒不如直接卖新鲜的。
“好的。”
“过来坐吧，尝尝我这新得来的茶。”
许掌柜的给莫云知也倒上一杯，推到他对面的位置上。
莫云知也不客气，就着位置坐下。
“好茶，口感丝滑细腻，入口即化，伴随着清新的植物香气，想必这茶很难得吧。”
“有品味，这茶可是特意托人从姜国带来的，今日才到。”
他虽只是众多《济世堂》中的其中一个掌柜，不过《济世堂》遍布整个南陵国，实力可想而知，而许掌柜和主家还有些亲戚关系。
许掌柜就这品茶的爱好，听说这茶盛产在姜国，传到南陵国后千金难求，这才不惜花高价托人从姜国带了些回来。
说话间的功夫，小九拿着木杆秤过来，称一下莫云知今日带来的草药，才有三十一斤，得了六十二文钱。
“许掌柜，以后这些草药你们还收嘛？”
临别前莫云知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她卖草药是希望能有个长期的售卖渠道和收入保障，而不是一次性的。
“自然是可以的，到时候你直接过来找小九就行，价格都给你按市场上的来算。”
许掌柜欣赏莫云知的胆量和气魄，正如她所说种因结善果，就当结个善缘。
《济世堂》分店众多，多收的草药还可以运往其他医馆。
“谢谢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