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物
如嘉倒确实是纯婕妤身边颜色最好的宫女，想来是准备给纯婕妤不时之需的。
“那个如嘉，从前还没入宫时倒是是有未婚夫婿的，她的未婚夫婿也是孙吉身边的一个侍卫，这次也跟着孙吉出征，原想挣点功名，等如嘉二十五岁时得主子恩典了，便可出宫相聚，没想到竟死在了战场上。”
荣婕妤微微沉默一响：“真是可怜有情人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她前些日子与我宫里的紫霓走得近，与紫霓隐晦提过几次想到翠微宫来伺候，只是我一直没应，今日说到这，正好与妹妹提一句，看看妹妹觉得如何。”
荣婕妤皱眉，倒是不太赞成：“如嘉到底是纯婕妤的家生子，这贸然投靠，恐怕有诈，姐姐还是小心为好，左右咱们也不缺这点证据了。”
“再一点，”荣婕妤微微顿了顿，“若是姐姐你当真把如嘉要来了，只怕便是彻底与纯婕妤撕破脸了，如今这情形还是不要的好。”
秋月笑道：“婕妤怕是不知道，从前纯婕妤还是充媛的时候，咱们娘娘往长乐宫经过时，就见着如嘉大热天的罚跪在长乐宫外，倒是可怜。”
荣婕妤叹气：“这事倒也不是不知道，我记得纯婕妤怀四公主的时候，倒是叫如嘉侍奉过皇上两回，那次之后，纯婕妤身边就甚少见到如嘉了。”
我点头道：“也罢，如今也不是和纯婕妤撕破脸的时候，只是如嘉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她倒是也没提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便是求我哥哥帮她找她未婚夫的尸骨，我当时只是听着紫霓转述，便觉得很有些…”
荣婕妤沉默良久：“咱们倒也不用她做什么，只是她未婚夫到底是咱们大凤的将士，她未婚夫叫什么名字，我家比姐姐家在军中更有些人脉，不如一道跟着找，咱们也管不了旁人，只是求到咱们跟前了，实在也不好视而不见。”
我自然应下。
秋月道：“如嘉那未婚夫婿叫吴建，是跟着孙大人出去的，是个千夫长，身上带着一个蓝色绣着如嘉名字的荷包，左手手腕上有一个烧伤的疤痕，约摸碗口大，又系着一条红绳。”
荣婕妤点头：“好，照水回去后写封信给哥哥寄过去，不过此战如今情势不大好，若是江将军也不能夺回那些城池，想来此事就艰难了。”
我颔首：“我自然知道，咱们也只能尽力罢了。”
不过江将军到底不愧是我大凤神将，不过一个月，将将十月底，已然夺回一座城池，盘旋在大凤皇城里多日的阴沉终于散去了些，连贵妃近日脸上也好了不少。
然而转眼宜修仪也快到了预产期，终于是在十一月初三时，发动了。
贵妃一向厌恶宜修仪，并不愿去宜和宫，倒是舒妃和许妃二人去了。
我挑眉：“舒妃和许妃？她二人好好的去趟这浑水做什么。”
秋月问道：“娘娘要去吗？”
我摇摇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
秋月笑道：“自然和咱们没关系，这段日子皇上倒是召娘娘召的多，许是现在已然有信了，咱们不去也好，别叫宜修仪吓着了，从前纯婕妤次次都吓人的紧。”
我笑骂道：“以后在外头少说这些，没得叫你编排主子的。”
秋月笑着应下了：“自然是不敢的。”
索性我与宜修仪同为九嫔，不去也没什么，本来也不是和宜修仪交好。
只是第二日传来的消息倒是叫我十分震惊了些。
我正用着早膳，不过随意问道：“宜修仪怎么样了，皇子还是公主。”
秋月脸色有些奇怪：“娘娘，宜修仪生了个…”
我放下筷子，准备用些粥，听此，我 微微蹙眉：“是什么？”
秋月顿了顿，声音小了许多，附在我耳旁道：“宜修仪生了个长了六根手指的怪物，听说还满面黑色胎记，着实是……”
我一时震惊的汤匙掉在地上摔碎了也没注意：“六根手指？”
我着实是被吓住了：“皇上怎么说。”
如今前线战事好容易有了些起色，后宫里的妃子生了个怪物的消息若是传出去，难免叫人诟病。
秋月低声道：“皇上不许外传，只当是没生过四皇子。”
“那宜修仪呢？”
秋月摇摇头：“皇上暂时还没定下。”
我皱眉道：“太医可有说过，宜修仪是为何生下这样的…皇子吗？”
秋月小心道：“内里自然是查不到，最后还是整个太医院一道，翻遍了古迹，才道是宜修仪这些日子过于劳心费神，才会如此。”
我了然：“自然要找个借口才是。”
此时天倒是冷了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冷了，秋月去取个手炉来。”
秋月心疼的取来手炉：“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去年那般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这般久，身子更不如从前了。”
我笑了笑：“我如今倒是觉得还好，赵太医也说我身子好了许多了，只是尚有些畏寒罢了。”
秋月愤恨道：“只盼着纯婕妤也能在冰天雪地里好好跪一日，才能解了奴婢心头这口气。”
我微微一笑：“会有机会的。”
不过纯婕妤还没跪，宜修仪倒是先一步跪在乾清宫外了。
荣婕妤正与我手谈，听及也只是冷笑道：“姐姐你猜宜修仪为何要跪？”
我随意捻起一枚棋子落下，温和道：“左不过是为着四皇子罢了。”
荣婕妤声音里满是不屑：“皇上不许宫人照看四皇子，只怕盼着四皇子就这么去了，到底宜修仪是孩子生身母亲，只盼着也能唤起皇上的慈父之心。”
我微微蹙眉道：“宜修仪这才生产完不过三日，这般，只怕要落下病根了，到底四皇子也是皇上亲生的。”说罢，我又想起来秋月与我描述的四皇子的模样，又道：“若是不喜，平日里不过问，大了随意发放到哪个偏僻之地做封王也就罢了，到底四皇子如今还是小儿，若是没人看着，只怕也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