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贵妃
只是我还是有些惊讶，近日我甚少出门，也甚少来贵妃宫中，贵妃怎么突然叫我留下。
而我虽然疑惑，但还是行礼应下。
待到人走尽后，贵妃开口道：“自今日起，你每隔两日便来本宫宫中一趟，皇上命你学习协理六宫，本宫也不能不用心教你。”
我一惊，皇帝命我学习协理六宫之事？我连忙跪下道：“妾资历尚浅，又位处低位，怎好协理六宫？”
贵妃顿了一下，道：“你系出名门，掌管中馈应是尚在闺阁便已学过，宫里不过是人多些罢了，你按着宫规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差错，何况如今不过是叫你学罢了，你倒不必推脱。”
我跪下道：“妾知道了，妾一定不负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期望。”
贵妃点点头：“从明日开始罢，今日你先回去歇着。”
我回到翠微宫后感觉脑子都要用不过来了，纯充媛又有了，皇上却为何叫我学习协理六宫之事，是为什么呢？若是纯充媛这一胎能生下来，最少也该是个昭字上头的了，而我如今不过是个小小婕妤罢了，上头还有舒妃和许妃，怎么也不该轮到我啊。
我在这疑惑着，贵妃也在临华宫思索着，盼春正坐在小马扎上做着针线，贵妃靠在软榻上看着书，忽然道：“你说皇上会不会真的属意宁婕妤为后？”
盼春被吓得一惊：“我的娘娘，您怎么突然说话，倒叫奴婢吓一跳。”
贵妃不由失笑道：“这便叫你吓着了，这么多年，你的胆子竟是一分都未有长进的。”
盼春温和一笑，道：“奴婢在娘娘跟前，有娘娘在，奴婢何须有什么胆量。”
贵妃放下书：“入宫那般忙碌，皇上也没叫舒妃二人协理宫务，如今却叫宁婕妤学，若是叫舒妃许妃知道了，宁婕妤怕是不好过了。”
“娘娘管宁婕妤好不好过做什么，正好叫她们和宁婕妤争一争，娘娘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盼春不甚在意道。
贵妃轻笑：“舒妃不会的，她的大皇子如今还小，紧盯宁婕妤有什么用，宁婕妤出身高却无圣宠，叫皇上知道了，只空落下一个小家子气的印象，反倒是不好，宜婕妤，文美人，荣美人，哪怕是熙宝林，也比宁婕妤有宠，纯充媛如今又怀着一胎，盯着谁都比宁婕妤有用。”
盼春顿了一下，倒是想起了什么，道：“奴婢听说许妃有意拉拢熙宝林。”
贵妃皱眉，疑惑道：“熙宝林？她不是瞧上了荣美人么？怎么又和熙宝林扯上关系了？”
“娘娘忘了？熙宝林这个月月事没来，又很有些干呕反胃的样子，虽没叫人知道，但到底许妃位分高，又是熙宝林的主位娘娘，想不知道也难。而荣美人美则美矣，却有个宜婕妤在前头，不如熙宝林位分低，人也不出色来的好，何况主位以下是不准自己抚养皇嗣的，熙宝林离主位差的太远了，为皇嗣找个养母也很合情合理。”盼春笑道。
贵妃眼神黯了一瞬，道：“如今宫里头，熙宝林，欣美人，纯充媛都有了，为何本宫还是没有信，虽是生温儿的时候难产了，但也养了这么些年，连纯充媛都能有，本宫为何不能。”
盼春默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劝道：“娘娘莫着急，到底是当时不防，叫那个贱人害了，太医也说娘娘实在劳累过度，这才不易有孕。要奴婢说，叫宁婕妤来帮您也是好事，您也可以歇歇了。”
贵妃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道：“皇上有意叫本宫养欣美人的孩子。”
“娘娘的意思是……”
贵妃摇摇头：“本宫不愿意养旁人的孩子，欣美人……”
盼春皱眉道：“虽说如此，可娘娘到底不好推脱皇上的好意，不如叫欣美人到咱们临华宫来，若是个皇子，您养着到底也是依靠，若只是个公主，便叫欣美人自己看着些，名分上仍是娘娘的孩子，也不叫他们母子分离。”
贵妃沉思了片刻，道：“也好，不过纯充媛这一胎如何，查的如何了？”
盼春点头：“回娘娘的话，纯充媛这一胎怀的不太好，她身子本来就已然伤了，本该好生养几年，谁知立马就有了，太医说，若是不好好养胎，怕是母子……”
贵妃挑眉：“怪不得纯充媛如此谨慎，不过她这怀上了，孙大人不知还会不会送人进宫。”
盼春笑道：“孙大人家里女儿多，又一心想攀皇恩，纯充媛的兄弟也没一个能拿出手的，想来姑娘们不送进宫也该是往高了嫁，奴婢还听说纯充媛的一个妹妹进了礼亲王府上。”
贵妃不由得有些皱眉：“礼亲王和爹爹一般大，他府上的正妃和侧妃都已满了，送进去做了侍妾？”
盼春点头：“纯充媛入宫来竟是很好了。”
贵妃摇头：“有这种父亲，纯充媛日后定然会被拖累。”
盼春冷笑道：“也不是谁都像咱们将军那样，时下的人都瞧不起咱们女子呢，只当个玩意罢了，若能用的上便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若用不上便送到哪家后院里头去，也算尽最后一份力。”
贵妃叹道：“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被送进来的，所以本宫很多时候也不愿意过多的为难她们。”
盼春笑道：“咱们小姐一向心肠软，若不是为了皇上，咱们此刻应该和将军在塞上骑马呢，那般日子才叫神仙日子。”
贵妃也面露怀念：“那时我娘还在呢，她的骑术是很好的，常与我爹赛马，我就在一旁为他们定输赢，虽没有宫里的锦衣玉食，但着实快乐。”
贵妃情绪低落了下来：“有时我也在想，入宫到底对不对，先皇那般厌恶我，不愿我做皇上的正妻，哪怕死了也不愿让皇上立我为后，但父亲并没有功高震主的意思。”
盼春劝道：“娘娘放宽心，这并非是将军与娘娘的错，先皇疑心太重，幼时咱们家的裕仁皇后又是独宠六宫，叫先皇厌恶咱们家，但到底裕仁皇后也未曾苛待过先皇。”
贵妃那边讨论着先皇，我却在这边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