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心丑陋
夜色深了。
陆仞让王浩先行回家，以免打草惊蛇。
自己则是潜伏于姐妹俩卧房的柜子里。
陆仞原本还担心她们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
结果证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大姐进屋之后便和衣而睡，呼吸声颇为匀称。
小女孩儿躺在姐姐的身边，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开了一条缝隙的柜子。
许久之后，她忍不住轻声喊了句：“陆爷，你睡了吗？”
陆仞：“”
我是来调查妖魔的，又不是来睡觉的。
再说了，谁家好人躲在一对姐妹闺房的柜子里睡觉啊？
要睡也该挤一挤睡在床上才对
“没有。”陆仞最终还是放弃了吐槽，平淡地回了一声。
“哦”女孩儿拖了个长音，似乎找不到继续尬聊下去的话题，只好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子夜，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陆仞眉头紧皱，轻声自语道：“不好，妖魔的目标是李老四家！”
根据王浩提到的一些细节，之前那批女孩儿失踪的确切时间都是集中在子夜前后。
根据失踪者家属的描述，他们都是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异响，起身查看后发现女儿的房间有些凌乱，人也不见了。
所以说，子夜是一个关键的时间点。
以他如今的洞察力，如果有妖魔靠近方圆百步之内，他是一定能感知到的。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陆仞轻手轻脚走出柜子，没有惊醒熟睡中的两姐妹，悄悄离开后，全速赶往李老四家。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陆仞便看见李老四家灯火通明，门外聚集了好几个人。
“该死！”
陆仞意识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
没办法，他只有一人，没办法同时蹲守两户人家。
他不确定妖魔掳人是否有规律可言，所以只能二选其一。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出错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老四一家的态度实在令他感到不悦。
他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求着对方去保护他们吧。
陆仞此行的任务只是调查真相，铲除妖魔。
保护百姓只是顺手为之，而不是他的第一要务。
看到李老四夫妻二人哭哭啼啼在门口向邻居诉苦求助，陆仞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两个蠢货！
之前驱赶自己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
现在女儿被妖魔掳走，知道心疼了？
对于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陆仞内心没有半分同情。
只是可怜了他们无辜的女儿。
不过眼下完成考验要紧。
陆仞上前对李老四询问道：“你女儿什么时候不见的，当时你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
李老四看了他一眼，“噗通”一声跪在陆仞面前。
“陆爷，是我糊涂，是我害了我的女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陆仞眸底闪过一缕厌恶的情绪，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回答我的问题。”
李老四连连点头，边抹眼泪边说道：“大概是半个时辰前，我起夜的时候，恍惚间听到了院子里传来我女儿的声音。
等我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陆仞冷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妖魔的面目？”
“没有。”李老四摇了摇头：“当时外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比较模糊的轮廓。”
他向陆仞大致比划了一下。
“那个家伙特别高大，体型魁梧，就像是山里面的野兽一样。他把我女儿扛在肩上，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陆仞从李老四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点。
高大，像野兽，速度快。
这些线索无不是将幕后真凶指向妖魔。
“你们在村里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之后，陆仞顺着李老四指引的方向追了过去。
妖魔每晚都会前来掳人，说明他的落脚点距离石岭村不会太远。
所幸间隔的时间不算很久，自己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
虽说李老四夫妻二人的言行让他很是不满。
可他们的女儿毕竟是无辜的，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妖魔的伤害。
然而刚追出石岭村不久，陆仞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首先，如果按李老四所说，是一头大型妖魔掳走了他女儿，沿途一定会留下比较明显的足迹。
可是他四处观察了一圈，什么痕迹也没有。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大的疑点是，李老四对他前倨后恭的表现。
自己到他家里表明来意的时候，李老四明明是一脸不在乎的态度。
不由分说就将他赶了出来。
这样一个不在乎女儿生死的人，怎么会突然对他恭敬有加，甚至不惜低声下气跪地求他？
此人前后反差极大的两幅面孔，让陆仞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思考。
李老四为什么要骗他，将他引导向错误的路线？
他究竟在掩盖什么？
对了！
陆仞回忆起王浩提及过的一个信息。
李老四夫妇二人是因为儿子早早夭折，所以才生了现在这个女儿。
可石岭村又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显然，李老四他们更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儿子。
女儿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赔钱货。
如此倒是能解释他们对女儿的安危漠不在乎的态度。
至于刚才李老四的那番诉苦和祈求，现在细细回味起来，大概率是故意为之，迷惑陆仞的调查方向。
陆仞的眼神瞬间转冷，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这根本就是一起自导自演的骗局！！！
从始至终就没有妖魔的参与！
他们只是借用了妖魔的名头吓唬旁人，让那些怀有正义之心的人不敢插手调查。
而这背后，其实隐藏着一起父母倒卖自家女儿的荒唐丑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失踪的女孩儿，都是被他们的亲生父母出卖给了某个有钱有势的人或者组织，用以换取一笔不菲的报酬。
妖魔，只是一个迷惑世人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