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为了信仰,无所畏惧
他脸上都是汗水,坐立不安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问题。
“警察叔叔,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他抬眼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根本就藏不住。
更别说杀了一个人。
“名字?”
“吴时家。”
“你跟叶子宇什么关系?”
“同学。”
“再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
“情……情侣关系。”
“为什么杀他?”陈清明冷声问道,他就坐在位置上,抱着手臂,一脸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中的模样。
底下的吴时家瞬间愣在原地,但他也没有挣扎着说别的,他哭出了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述:“我是不小心,不是真的想要杀他,他跟我吵了几句,随后就拿着水果刀想要捅我,我抢过来,我当时也很害怕,过程中不小心刺到了他,不是故意的,真的!”
“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当时不报案?也没叫救护车。”纪望川冷漠的看着他,“如果早一点送去医院,他可能不会死。”
这句话无疑在他懦弱的心里又狠狠捅了一刀。
“我害怕!”
“害怕就可以让他死吗?死是什么,代表着以后你都见不到这个人了,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纪望川每一句话都很冷漠,冷漠的话语里有着细微的不淡定,陈清明看出来了,但也没说什么。
“对不起!我是怕你们觉得是我杀了他,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了,特别特别害怕。”吴时家哭的更加大声了,狼哭鬼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审讯室。
“噢。”纪望川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结束了整个审讯,这个案件并不难,审讯完法医那边解剖也有了结果,跟吴时家说的情况差不多,手腕处、肚子上都有打斗留下的痕迹,水果刀上有两个人的指纹。
“我们直接过去吧,何言已经点好菜了。”陈清明在苏琞办公室找到了纪望川,现在这个办公室已经改成了一个资料室,访问最多的人是纪望川。
他时不时会躲在这个地方,看着窗外的事物发呆,陈清明找不到他人,就总会来这个地方,十次有九次他都在这。
很多人都说纪顾问变了,原来只是高冷,而现在变的不近人情。
“好。”他应了一声抬脚,两个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过去。
看着熟悉的招牌,纪望川定定的在门口站了两分钟。
“二楼。”前台说的话也是一样。
“这是梦对吗?”上了楼梯纪望川自言自语道。
包厢里的人跟那天也没有什么两样,就多了陈清明,少了一个人。
少了苏琞。
当天晚上,纪望川久违的喝了很多酒,他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可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苏琞只是走了,他不是什么所谓的保护伞,他只是走了,什么也没说,就他妈走了,对。
他在心里自嘲着。
“望川,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何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告而别就是不对,要是早就有这想法,为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
“你怎么说话呢?他也是忍了六年,要是纪顾问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能忍到死。人不都是自私的吗?”陈清明听这话就要炸了,要不是中间有人拦着,估计都想过去揍何言。
“那我们望川怎么办?如果没开始过,那他不至于天天跟死了一样,什么叫活着跟死了一样,他这几个月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何言也喝多了,开始断断续续的控诉。
最后两个人没打起来,开始争论。
“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一点。”马海云没喝多,看着这两个人觉得烦,走过去把两人扒拉开。
“就是,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张楷补充了一句,“都各回各家吧,喝酒时还是少说话。”
全程纪望川就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一口,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反正就是沉默,这已经是他这几个月的常态了。
他喝酒了没开车。
打了一个车,他现在半醉半醒着,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极速的飞掠而过,恍然如梦一般。
下了车,他看见了熟悉了院子,姥爷生前给他一把钥匙,从那人走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回来了,想看看这个地方,推开院子的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经败了一些,他站在那,看着,突然觉得是自己错了,不该这么久不来,这些都是姥爷最喜欢的,要是姥爷看着这些花花草草变成这样,肯定不会高兴,姥爷不高兴,那人肯定也不高兴,还可能哭鼻子。
他连忙都浇上了水,水渍跟花盆的泥都沾上了他的裤脚,让他清冷的气质有了些许人情味。
做完这一切,他像个小偷一样,每个屋子都查看了一遍,他走到了姥爷住的房间里,他记得姥爷有一本相册,他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那人小时候的照片。
他的成长史,从他出生、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每个阶段都会一张照片,他翻到最后一页,同样是他,穿着一身警服,站在院子里,下面落款写着:“小琞光荣的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他说,从今往后,这条路,他要走到底,为了信仰,他说这话的那一刻眼里有光芒,我知道他一定会是一个好警察。”
在最底下,一行熟悉的字迹:“为了信仰,无所畏惧!”这是苏琞写的。
纪望川伸出手指,在上面停留了片刻,一滴泪落到了上面,眼前的字忽然变的模糊了。
他抱着相册,推开了他们常住的房间,屋里苏琞带来的衣服都还在,他走时,穿了那件情侣卫衣,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他发了疯似的,把这些衣服全都打包,装在行李箱里。
他要带走。
他拉着行李箱打了车,来到了苏琞住的房子,在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