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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非得是殿下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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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心吟不愧是大家闺秀,将许芙昕教得很好。在众人入席前,小丫头就把夜莺佩完好无损地还给了容莺。

    严婉凝半开玩笑似的道:“一块玉而已,也不知表妹有甚为难的,昕昕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

    她唇角噙着的笑容温婉可亲,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但容莺一向心思细腻,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便没有把玉佩系回腰绦,而是不动声色地在掌心藏起。

    不多时,笙箫声起,酒香芬芳,筵席正式开始。

    容莺吃了两口莲子头羹,便恹恹地放下了匙羹。

    之所以吃不下,皆是因一道锐利的眸光隔着鼎沸的人声,时不时地在压迫着她。

    片晌,她终于鼓起勇气,回视过去。

    然男人却只是掀了掀眼皮,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就像是故意在她的心湖丢了颗小石子,激起一片涟漪后,又挥一挥衣袖,分外潇洒地离开了。

    容莺咬住下唇,眸中水光潋潋,也赌气似的别过脑袋。

    今夜赴宴的贵女们大抵是知道些太子殿下亲临的消息,遂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一双双美眸里对卫遒的垂涎之意,简直要漫溢出来了。

    容莺浸没在浓郁刺鼻的脂粉香气里,越来越觉得胸闷,透不过气。

    她难受地抿了口山楂玫瑰露,酸酸甜甜的滋味总算让她舒坦了些。

    严心吟自小与容莺同吃同睡,几乎是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异样。

    “莺莺若是觉着不舒服,便去花园里吹会儿风吧。”她轻轻拍了拍容莺的素手。

    容莺感激地朝她点点头,而后把夜莺佩系回腰绦,带着春杏悄然出了宴厅,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悄悄冥冥地跟出来个可疑的人影。

    主仆两人边走边絮絮地说着话,转过抄手游廊的尽头,不期然地,容莺被人猛地从身后撞了下肩膀。

    “啊!”

    闻声,春杏眼疾手快地扶住容莺,待瞧清来人后,不禁拧眉道:“素云姑姑,你撞到我们小姐了!”

    素云是严婉凝房里的老人,被春杏一喝,非但不拿乔,反而还很快地赔礼道歉:“表小姐,对不起。黑灯瞎火的,奴婢没看仔细,没撞疼您吧?”

    容莺闭了闭眼,忍过一阵钝痛后,缓缓地道:“无碍,姑姑跑这么急作甚?”

    素云回道:“方才二小姐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掉了只耳环,奴婢这是着急去找呢。”

    春杏埋怨道:“姑姑再怎么着急,也该小心着些走路。若把我们小姐撞出个好歹来,你家小姐也是要罚你的。”

    素云腰弯得愈发低了,“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太心急了。”

    见容莺脸色缓和了些许,春杏不耐地摆摆手,道:“算了,素云姑姑还是赶紧去寻耳环吧。”

    “是。表小姐,奴婢告退。”素云双手交叠贴在腰侧,恭敬地欠了欠身子,转身要走,却被容莺突然喊住。

    “姑姑且慢。”

    素云脚只能够定在原地,已经侧了一半的身子,也慢慢地转回来,笑容微僵地问:“表小姐还有何吩咐?”

    容莺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眸中的光芒让素云心里愈发紧张。忽地,她捉住素云的左腕,举到一盏竹篾灯下。

    烛火摇曳,映出一溜森森寒芒。素云的袖袋里竟藏着一把极其袖珍的银剪子!

    见状,春杏蓦地瞠大双眼,低眸再看素云的右手里,俨然握着的是夜莺佩!

    “素云姑姑!你怎敢偷我家小姐的东西!”

    一时气愤至极,春杏劈手就夺过素云手里的夜莺佩,交还给容莺。

    容莺冷冷地松开素云的手,低头认真检查起夜莺佩。幸好只有上面的系绳被剪断了,玉佩本身没什么损坏。

    她小心翼翼地把夜莺佩装回荷包里。

    被当场逮住,素云赖不掉,扑通跪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企图以脆弱的姿态来博取对方的同情心。

    “表小姐,对不起。奴婢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奴婢”

    然不等她拉开帷幕,开始表演,便被容莺冷声打断。

    “你的苦衷我并不想听,要说便待筵席过后,回府与外祖母说罢。”

    今夜是许芙昕的生辰宴,高朋满座,此等丑事若被他人知晓,折的就是舅舅严之帷的脸面。容莺暂不与她计较,拐着弯离开了。

    素云如鲠在喉,望着那双翩然离去的背影,隐没在昏暗里的眼眸蓦地迸出一抹阴鸷。

    将军府的花园很大,遍种了各品种的菊花,此时开得正盛,凉风吹过,菊香四溢,沁人心脾。

    沿着碎石小路走了一段,春杏突然惊叫了一声。

    容莺不禁蹙眉,“怎么了?”

    春杏苦着脸道:“小姐,奴婢的荷包掉了。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门呐,怎地什么倒霉事都找上来了!”

    容莺无奈地笑了笑,“别胡说,应是掉在了那游廊里,你快些回去找找,我就在前头的水榭里等你。”

    春杏道:“好,小姐先去吹会儿风,奴婢去去就回。”

    “嗯。”

    容莺提衣继续往前走,但在穿过一座峻奇的假山时,竟隐约听到了男女野合之声,夹杂着阵阵气吟,娇媚似猫儿,听得人面红耳赤。

    她不禁又惊又羞,正欲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的绣鞋被地上两件凌乱堆叠的绣衣给缠住了

    呜呜,今日当真不宜出门!

    “二爷二爷”

    女子一声一声宛如珠玑,容莺霎时间玉颊滚烫。她慌乱地踢开足尖的男子长衫,忙猫回假山洞中。

    “今夜穿得这般清凉,是要骚给谁看?嗯?当爷是死了么?”

    男人的声音浊重又凶悍,在假山洞里听来,十分清晰。

    容莺强忍着内心的羞耻与焦灼,双手哆嗦提着衣摆,悄悄地,悄悄地,后退,后退

    再后退

    马上就要出假山洞了,马上就要安全了

    “!”后背蓦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容莺甫落下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捏紧粉拳,悻悻然地转过身子,未料,鼻子还磕在了对方坚实的胸肌上,酸得几欲流泪。

    谁啊?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呀!

    容莺捂着鼻子,娇忿忿地抬起雾气横生的美眸。

    四目相对,不禁瞳眸震惊。

    不是,这人就非得是殿下不可吗?

    慌乱之下,她忙朝他打离开的手势,却见男人神色微变,绷紧了下颌线。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忽地菱唇微动,似要开口说话。容莺想都没想,踮脚就捂住了他的嘴。

    她嘬起樱唇凑上去,无声地嘘了嘘,不想,双唇竟被他两指捏住,生生捏成了小鸭子嘴。

    救命!他该不会以为她是要吻他吧?

    容莺急得连连摇头,再次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可偏偏这时,假山后又一次传来一声嘶哑压抑的叱骂声。

    “死丫头,别咬!”

    呜呜,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啊!犹如五雷轰顶,容莺顿时傻眼,想哭也哭不出来。

    她愈发着急地推搡卫遒,想要赶紧把他推出假山洞,可他那高大的身躯就如石像似的,岿然不动。

    但眸色却变了。

    暗流如潮,浓深得化不开,有种内敛的危险。

    容莺不觉一怔,推搡的力道也跟着卸了几分,“殿下”

    她呆呆地唤了他一声,下一刻,腰后一紧,身子刹那被一双强健的手臂收入宽厚的胸膛。

    而后一个趔趄,又被摁回了假山洞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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