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没来得及
“啪嗒——！”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凤麒脚边，眼睛睁得很大，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啊！”
凤麒大惊失色，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脑袋已经被他一脚踹飞了老远。
“砰——！”
身侧之人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凤麒转头一看，凤麟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脖子上的切口十分平整。
血液就像喷泉似的汩汩涌出来，淌到凤麒脚边，很快就浸湿了泥土，他不知不觉站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凤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踢出去的那颗脑袋，是凤麟的。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脑袋前，把脑袋捧了起来，凤麟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瞪着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凤麒手一抖，凤麟的脑袋再次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很多泥土。
“那个人明明说过可以帮我们报仇的，为什么我们已经提升了修为，但还是杀不了凤栖？”
凤麒仿佛陷入了疯魔，嘴里喃喃自语，又哭又笑，转身就想逃跑，岂料身子刚转过来，一把利剑就从他心口直接穿了过去。
皇甫苍玥出现在凤栖面前，抬手召回浅殇。
凤麒一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到死都还在满眼不甘地盯着凤栖。
“凤舞，你坚持住！我帮你疗伤！我现在就帮你疗伤，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凤栖将手放在凤舞心口的位置，运转灵力，却被凤舞抬手握住，制止了她下一步动作。
“凤栖，别……别在我身上浪……费灵力，我已经活……活不成了。”
“不，不会的……”
凤栖挣开凤舞的手，把灵力注入了她体内。
“咳咳咳……”
不料灵力一入体，凤舞就开始剧烈咳嗽，鲜血越流越多，气息也变得更加微弱。
“怎么会这样？”
“凤栖，能……能为你挡箭，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一生做得最……最勇敢的事。”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为……为你做成年时的长……长寿面。”
凤舞的瞳孔逐渐涣散，眼里的光彩渐渐消失，说话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每说几个字嘴里就会涌出大量鲜血。
凤栖一遍遍帮凤舞擦拭着血液，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多。
“真的好……好可惜啊。”
“每年我过生辰的时候，屋子外面的长寿面都是你送来的？”
听完凤舞的话，凤栖有些错愕。
这些年每次过生辰，她总能在门外看见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她一直以为，那是大族老放在门外的。
因为除了大族老，她实在想不出凤凰谷里还有第二个会关心自己的人。
每次端着长寿面的时候，凤栖也曾幻想过，会不会是始终不肯见自己一面的“母亲”让人送来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凤栖一直没能找到答案。直到今日，凤舞告诉她，那是她亲手做的。
“凤栖，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后山遇……遇到的小女孩吗？”
凤舞脸上浮现温暖柔和的笑容，凤栖的思绪也随着凤舞的声音慢慢飘远，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凤栖从小就不受待见，所以经常躲在后山，有一天她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在哭，就试着安慰了她。
后来她又看到那个小女孩被人欺负，就站出来帮她骂走了欺负她的人，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
可是没过多久，凤栖突然就不再理会那个小女孩，她也从凤栖的世界里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时候我……胆子小，一紧张就会结……结巴，同龄的孩子都……嘲笑我，只有你……不嫌弃我。”
“我不知道你……你为什么突然讨厌我，害怕……极了，只……只敢默默关注着……你。”
“我不是讨厌你，从来都不是！我很喜欢你，可是你和我一起玩会受到排挤和伤害，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凤栖一个劲儿摇头，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栖……我一直想……想问……”
凤舞的眼睛一点点合上，浑身的温度随着血液快速流失，微弱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凤栖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忙把耳朵凑到凤舞嘴边。
“我在！我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做的……长……寿面好……好吃……吗？”
凤栖整个人瞬间僵住，凤舞的手从她掌心滑落，软软地搭在了地上。
“好吃！好吃……你做的长寿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你听到了吗？凤舞。”
凤栖拼命地点头，重复着“好吃”，可凤舞再也听不见了，只有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滴在了凤栖的手背上。
凤栖的手空了，心也缺了一块。
“凤舞你醒醒！我是族长，我命令你不准死！我还想吃你做的长寿面，你醒醒啊！我求你……”
凤舞的身体在凤栖怀里一点点变凉，她紧紧抱着凤舞，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为什么爱我的人要一个个离我而去？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过去的三千年，凤栖没有感受过爱意，当她终于知道有人一直在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时候，却也是彻底失去她们的时候。
凤舞的尸体开始消散，转眼间便化作点点微光，随风飘远了。
凤栖起身，张开双臂扑过去，却扑了个空，脚下踉跄摔倒在地。
凤舞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凤舞！”
凤栖再次起身追去，身体忽然向前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呕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倒在地上，周围燃起熊熊烈火，顷刻间将她吞噬。
一位族老匆匆赶来，看见凤栖的状况吓了一跳。
“族长这是又要涅槃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烈火中，凤栖蜷缩着身子，看上去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株花骨朵，随时都会被无情摧毁。
原本龙族战败已成定局，剩下的残兵不足为惧，有皇甫苍玥和族老们为凤栖护法，足以让她安全涅槃，谁知天边蓦然飞来一头金龙。
“老祖！我在这里！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