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清醒着糊涂
“轰——！”
皇甫霆正指挥着弟子们清理战场，远处空中忽而亮起一阵耀眼的火光，紧接着传来一声轰鸣，大地晃动。
众人停下手里的事情，纷纷抬头看去。
“老爹，这么大的动静……是爷爷吧？”
皇甫霁风把胖胖送回听月轩，又回来和弟子们一起清理战场，此刻看着天空的光亮，不免忧心忡忡。
“嗯，看来你爷爷那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妹妹的事……”
若是皇甫凌霄知道了皇甫苍玥自爆的事，必然受不了，父子俩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一道人影便出现了在众人视野之中。
皇甫霆赶紧朝弟子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又连忙低头继续清理战场，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玥儿，爷爷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没有得到回应的皇甫凌霄落地后四处寻找着皇甫苍玥的身影，结果半天也没看到。
“玥儿呢？”
经过一番苦战，皇甫凌霄显得有些狼狈，发丝凌乱，衣裳破了好几处，左边肩膀更是被撕掉了一块肉，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爹，你的伤……”
“我没说伤，少了块肉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我问你玥儿呢？”
皇甫霆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惜没成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一直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皇甫凌霄逐渐暴躁，皱着眉瞪了皇甫霆一眼，但想着他修为受损，有伤在身，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转而看向皇甫霁风。
“风儿，你来说。”
突然被点名的皇甫霁风抿了抿唇，没有直接回答，再次岔开了话题。
“爷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几个傀儡都杀死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
皇甫凌霄没好气地看着皇甫霁风。
“没杀死我能回来吗？这不是看那个什么噬魂族长实力不弱，担心玥儿应付不过来，才尽快结束战斗赶了回来吗？”
他说着又四处看了看。
“没想到你们这边动作更快，不止解决了噬魂族长，还将邪修尽数歼灭，而且能把伤亡降低到如此程度，不愧是我皇甫凌霄的好孙女啊！”
说到此处，皇甫凌霄终于意识到皇甫霁风在有意避开自己的问题，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
“小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子问你们玥儿在哪里，你们倒好，一直跟老子东扯西扯，你们不会是……”
他眯了眯眼睛，审视着皇甫霁风，片刻后继续说道：
“让玥儿独自一人去追击漏网之鱼了吧？”
“不……不是。”
皇甫霁风被盯得后背发凉，不敢直视自家爷爷的眼睛，赶忙低下了头。
“那还不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老子！”
皇甫凌霄大喝一声，显然是动了气，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只得将情况告诉说了出来。
“爷爷，您要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
“说。”
“妹妹她……为了保护我们，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你说什么！？”
皇甫凌霄如遭雷击，霎时僵在原地，几息过后一把扣住皇甫霁风的肩膀，目眦欲裂，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遍？！”
“爷爷……”
皇甫霁风看着自家爷爷摇摇欲坠的身躯，不忍再重复。
“噗——”
“爷爷！”
“爹！”
“老宗主！”
皇甫凌霄受不了打击，急火攻心，猛地喷出一大口血，踉跄着朝后退去，众人大惊，整个广场顿时乱作一团。
“爷爷！”
皇甫霁风离得最近，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即将摔倒的皇甫凌霄。
“爷爷，您别太激动，您听我说，妹妹没有死，她离开只是一时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此话当真？”
皇甫凌霄死死抓住皇甫霁风的手臂，浑浊的眼中燃起希望，声音却如同一根细线在风中颤抖。
“当然是真的！”
皇甫霁风重重点头。
“妹妹临走之前特意把灵剑留给我，还布置了阵法，让胖胖在关键时刻激活，就是靠着妹妹的阵法我们才能把邪修一网打尽。”
“风儿，你没骗爷爷？”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骗您呢？不信您可以问我爹，问大师姐，问在场的所有人。”
皇甫凌霄借着皇甫霁风搀扶的力道站直身子，缓缓看向皇甫霆。
“风儿所言可属实？”
“……”
皇甫霆怕说出真相皇甫凌霄会受不了，更何况他也希望皇甫霁风说的话能变成现实，所以点了点头。
皇甫凌霄情绪十分激动，又看向宋晚吟，还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老宗主，小风说的都是真的，玥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好……”
皇甫凌霄连说了几声“好”，随后又转身面向所有人，缓缓松开皇甫霁风的手臂。
“我的玥儿没事，她会回来的，你们都听到了吗？”
弟子们先是沉默，少顷高声回应。
“老宗主说的对，小师姐她那么厉害，肯定会回来的！”
“是啊，区区邪修，怎么能奈何得了咱们小师姐？”
“小师姐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需要相信小师姐就好了。”
“我们相信小师姐！”
“对！我们等着小师姐回来！”
“……”
弟子们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每一声都无比坚定，也许这一刻，他们真的觉得皇甫苍玥会回来。
皇甫凌霄看着众人，脸上浮现笑容，其中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沧桑和痛苦。
或许他什么都明白。
明白皇甫霁风在骗自己，明白大家只是在配合，明白她的玥儿……不在了。
可是他愿意就此糊涂。
一直这样糊涂下去，一直装傻，也一直怀抱着希望。
“报告宗主，有消息了！”
一名弟子急匆匆从宗内跑了出来。
“什么事？”
“回禀宗主，大长老刚刚传来讯息，他们已经将邪修击退，追击途中疑似发现了邪修联盟的老巢，已经带人过去了，长老们也正带着人前去会合。”
“好。”
皇甫霆点了点头。
皇甫苍玥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玄天宗的胜利早在预料之中。
“你现在就去传讯，通知神女宗和万剑宗，让他们派人过去，我即刻带人前去支援。”
“是！”
弟子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你伤得不轻，歇着吧，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