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证据
“啧~看来被刺激得不轻啊！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皇甫霁风微微歪着头，语气嘲讽，庆隆猛地转头看向他，怒目圆睁，杀意森然。
为了得到念归尘的好感，平日里庆隆处处隐忍，装出一副温和友爱的模样。可今日过后，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一场梦幻泡影。
这叫他如何还能装得下去呢？
庆隆的眼睛红得好似下一瞬就会流下两行血泪，浑身上下充满暴虐之气，让弟子们感到陌生。
“你不服啊？正好，我也不服。”
皇甫霁风无视庆隆眼中骇人的杀意，笑容中透着一丝戏谑，说话间不露痕迹地朝几位长老身边靠近了些。
“自从十岁测试天赋，觉醒灵根，开始学习炼丹到现在，我炼了不知道多少炉丹药，却独独炸过两次炉。”
“一次是突破五品炼丹师的时候，正巧妹妹回家，一时激动。第二次就是今天的试炼，至于原因，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庆隆眼尾向下一压，避开了皇甫霁风的目光。
“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刚才炸炉是因为你偷袭，够清楚了吗？”
“我堂堂丹神谷大弟子，岂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
面对皇甫霁风直截了当的话语，庆隆一脸愤然，仿佛受了极大的屈辱，看上去又颇有几分坦荡的意味。
“皇甫少主，我实在不知道究竟何处得罪了你，既然你已经赢得了试炼，为何还要污蔑于我？”
他的演技一贯很好，让不少弟子选择了相信他。
“皇甫师兄应该是误会了吧？大师兄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是啊，虽然大师兄的确有那么做的动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身上，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那么做的。”
“咱们和大师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们还能不清楚吗？”
“对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听到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站在他这边，庆隆的心逐渐平静下来，看向皇甫霁风的眼神也多了些底气。
“堂堂丹神谷——大~弟~子~”
皇甫霁风重复着庆隆的话，故意把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拖得很长，讽刺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是笃定我没有证据，对吧？”
他当然清楚，自己才来丹神谷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光凭几句话，就让大家看清庆隆的真面目？
“证据嘛，我的确没有。”
庆隆心下一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皇甫霁风继续说道：
“但我知道，妹妹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你欺负我的。”
他笑吟吟地望向朝试炼台走来的皇甫苍玥，双眼仿若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皇甫苍玥走到试炼台上，在众人的不解和庆隆震惊的目光中，将手里的留影石抛向半空。
画面中，正是庆隆趁皇甫霁风凝丹之际偷袭的全过程，清清楚楚的投放在所有人眼前。
“居然真的是大师兄？！”
台下顿时炸开了，上一刻还选择相信庆隆的弟子们，此刻只觉得脸颊生疼，臊得慌。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亏我还那么相信他！”
“大师兄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以前明明那么正直，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大师兄吗？”
“不是他突然变了，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们都被他骗了。”
“丹炉爆炸的能量那么强，要是当时皇甫师兄周围还有人在炼丹，肯定会有危险，他就没想过吗？”
“真是想不到啊……”
庆隆看着半空反复投放的画面，整张脸就像是画匠手上的调色板，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极了。
本以为已经做得足够隐秘了，必定会万无一失，没成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皇甫苍玥看得一清二楚。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甫霁风说话的同时，非常自然地伸手将皇甫苍玥拉到了身后，念归尘和长老们也闪身来到试炼台上。
“谷主！”
庆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谷主……弟子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做下错事，求您看在我这些年为丹神谷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弟子这一回吧！”
念归尘眼眸半垂，居高临下地睨着庆隆，神色无悲无喜，声音十分平淡，冷漠又疏离。
“庆隆，自你进入丹神谷以来，除了本谷主徒弟的位置没给你，谷中何曾亏待过你半分？”
“可那些都不是弟子想要的！弟子一心只想拜您为师！”
“从一开始本谷主就说过，你不是本谷主要找的人，让你断了拜本谷主为师的念想，这些年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为什么？”
庆隆仰着头，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努力修炼，变得足够优秀，谷主总能看到我，只要我全心全意做事，谷主总有一天会看见我的付出。”
“可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不如皇甫霁风一个从来没有为丹神谷做出过任何贡献的人，这不公平！”
“收徒的是本谷主，不是你。此事何来什么公平？你想拜师本谷主就一定要收吗？若当真如此，想拜本谷主为师的又何止你一人？”
皇甫霁风在一旁听得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强行收徒的倒是听说过，强行拜师的还是头一回见。就算牛不喝水想强按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力气够不够大吧？
这丹神谷大弟子还真是……有意思。
“你为丹神谷做的每一件事，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但你做这些，真的只是出于职责吗？”
念归尘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了些许厌烦，似乎对庆隆的执迷不悟感到了不满。
“庆隆，你想拜本谷主为师，究竟是想求丹问道，还是单纯看中了本谷主徒弟的身份，看中了丹神谷？”
“……”
庆隆张了张嘴，对上念归尘那双好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怂恿韦通找风儿比试，想借此将他赶出丹神谷，一计不成，你又故意引导杨子成等人去找风儿的麻烦。”
“每每他们生出退意，你总会及时出现添一把火。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长老们都一无所知吗？真当本谷主是死的？”
念归尘的语气陡然变得冷冽，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轰然散开。
“谷……谷主，弟子知错了！”
庆隆身子猛然一抖，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谷主都知道……
难怪没人提起这件事，原来他们都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笑话。
“千灵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