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少女变老妪
皇甫苍玥右手半抬至身侧，掌心向上，手指微曲，四周灵气传来波动，随即一柄通体冰蓝的灵剑出现在她手中。
那灵剑好似由万年玄冰雕刻而成，剑刃薄如蝉翼，若隐若现，仿若冬日里的寒光，剑柄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瑰丽深邃。
灵剑出现的刹那，便透出刺骨的寒气，周围温度骤降，空气凝结成霜，令所有人浑身汗毛直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甫苍玥手指一握，骇人的灵力自灵剑倾荡而出，掀起满地尘埃。
萧怜儿眼中倒映着皇甫苍玥持剑而来的身影，犹如一尊浴血的杀神，清浅的笑容在漫天的血雨之中，显得极为可怖。
“皇甫苍玥，你……”
“咔嚓——”
“啊！我的腿……！”
萧怜儿手脚并用不断往后退，才开口说话就被皇甫苍玥一脚踩碎了小腿。
她的惨叫声尖锐刺耳，响彻天际，若是密林还在，定会惊得林中鸟兽飞逃四散。
皇甫苍玥看似轻飘飘的随意一踩，却让萧怜儿整截小腿扭曲变形，任她如何用力拖拽，皆是纹丝不动。
只要皇甫苍玥不抬脚，萧怜儿唯一能把腿抽走的方法，就是从膝盖的位置，将小腿砍断。
可她做不到的。
“皇甫……妹妹，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我的腿已经废了，真的好疼啊……”
萧怜儿换上乞求的语气，满脸泪痕，可怜兮兮地望着皇甫苍玥，眼底的阴毒和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妹妹，你忘了吗？以前爹爹每次责罚你的时候，都是我替你求的情，就算看在曾经的情谊上……”
“噗呲——”
萧怜儿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苍玥手中的利剑刺穿了肩膀。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人吗？”
皇甫苍玥笑容潋滟，刺入萧怜儿肩膀的剑身又没入了几分，随着灵剑一点点转动，血流如注。
“我记得你每次求完情，我的惩罚总会莫名其妙加重，甚至有许多次，萧宗主本不打算惩戒，你一说话，他就改变了主意。”
“你说，那是为什么呢？”
“……”
萧怜儿眼神闪躲，嘴唇被生生咬出了血，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滚落一地，也知道是因为恐惧多一些，还是疼痛多一些。
“就算你不顾及我们当初的姐妹情分，也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放过我吧！大师兄和你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总有情义在。”
“我踩碎的貌似是你的腿，而不是你的脑子吧？”
皇甫苍玥觉得有些好笑。
“如你所言，我与顾言澈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的态度为何会愈发恶劣，甚至为了你，能毫不犹豫地挖走我的灵根，留我在寒月秘境自生自灭呢？”
“……”
萧怜儿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是啊！大师兄没能参加大比，都是因为皇甫苍玥，她要是还在乎大师兄，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了我？你敢吗？我是沧澜宗的大小姐，我姓萧，我可不是穆寒。”
皇甫苍玥但笑不语，手里的灵剑忽然散发出一丝冰蓝色光芒，下一刻，发生了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
只见灵剑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吸收萧怜儿的血液，剔透的冰蓝色剑身缓缓变成了夺目的血红色。
随着血液流失，萧怜儿的发丝转瞬即白，紧致的皮肤开始迅速衰老，松弛，长满黑褐色斑点，身上散发出死气，整个人就像一棵干枯的老树。
皇甫苍玥抽回灵剑，萧怜儿被力道带着向前扑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尝试了几次才勉强支撑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萧怜儿却累得气喘吁吁，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萧怜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努力睁大眼睛，在听见自己声音的瞬间如遭雷击，看到双手肿大的关节，松垮垮的皮肤，失声尖叫。
“啊！我的手！怎么会这样？！”
她颤抖着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在触碰到皮肤时如同被烈火灼烧，飞快缩了回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片刻后，又像是不相信，屏住呼吸，再次抬手摸了摸。
这次她不得不相信了。
顷刻间，她号啕大哭，泪水宛若决堤的洪水，却无法滋润她干枯皲裂的脸颊。
她一遍遍使劲抚摸着脸，身体，无力地哀嚎，直到泪水流尽，嗓音沙哑，渐渐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萧怜儿惊慌失措地在身旁胡乱摸索着，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夜间寒风吹动老旧的木窗时，发出的“吱喳”声。
“皇甫苍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变老了？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了？你说话啊！”
“你这个魔鬼！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快把我变回去！变回去啊！你听到了没有？”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噤若寒蝉，只有萧怜儿爬动时双手和膝盖摩擦地面发出的窸窣声。
这样的寂静让萧怜儿感到绝望。
她的咒骂慢慢变成了哀求，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而她面朝的方向，空无一人。
“皇甫小姐，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把我变回去吧！我不想变成现在这副又老又丑的鬼样子！”
“过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诬陷你，不该和你抢沧澜宗大小姐的身份，不该抢走宗主，抢走大师兄，抢走穆寒！”
“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嫉妒你出生尊贵，天赋出众，在寒月秘境里想方设法挖走你的灵根！”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等大比一结束，我就马上消失，把一切都还给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无论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哪怕是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我也毫无怨言，只要你肯饶我一命，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声泪俱下，边求饶边磕头，泪水混合着尘土，糊了满脸，额头磕破了皮，血珠顺着眉骨流下来，看上去很是恐怖。
但更多的，是狼狈。
昨日还自诩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沧澜宗大小姐，此刻不见半点儿往日的纤尘不染，温婉娴静，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婆子。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萧怜儿恍若未觉，只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