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得直摇头
穆寒终于从震惊和愤怒中彻底清醒过来，出声叫住皇甫苍玥。
“你当真要一错再错吗？今天你必须向师姐道歉，否则休想走出这个大殿！”
皇甫苍玥停下了脚步，扭头看来。
“玄天宗今日只是没人来，不是没人了，这一点，希望诸位时刻谨记。”
“……”
穆寒一噎，张了张嘴，憋得满脸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诸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皇甫苍玥看着穆寒莞尔一笑，笑容明媚灿烂，宛如冬日里化开寒雪的暖阳，只不过，并未笑进眼睛里。
死过的朋友和经常杀人的小伙伴，应该都知道，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吧？
“萧苍玥！你会后悔的！”
穆寒在身后声嘶力竭地怒吼，皇甫苍玥置若罔闻，径直离开了大殿。
经过这么一闹，萧怜儿的筑基庆典自然是办不下去了，萧远山皮笑肉不笑地将神女宗和万剑宗长老送出了沧澜山。
这些都和皇甫苍玥无关了。
她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到了揽月阁，开启隔音结界后，倒头就睡。
……
“终于等到了……千百万年啊！终于等到了一个完美的接替者，我即将重获自由……”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蜷做一小团的皇甫苍玥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片虚无之中，眼前只有一团刺眼的金光。
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光团里的东西，眼角却流下了血泪，那声音忽然变得飘渺，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
“小姑娘，你可愿继承我的位置？成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庇护你，让你的修行之路一片坦途。”
视线逐渐模糊，金光染上了血红之色，皇甫苍玥头痛欲裂，颤着声音问道：
“我需要拿什么跟你换？”
“自由。”
听到这两个字，皇甫苍玥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试图去看清光团里的东西。
“你可愿……”
“我不愿！”
光团还没问完，皇甫苍玥便拒绝了它。
修仙界大道三千，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弱者如同蝼蚁，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谈何自由？
皇甫苍玥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要她拿自由去换修行，想都不要想。
更何况，修行之路，以荆棘铺就，需得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踏过去，哪来的坦途？
“好！好好好！”
光团怒极反笑，一连道了几声“好”，圣洁祥和的光线骤然变得冷冽刺骨。
“你一定会为你今日的决定付出代价！”
揽月阁内，皇甫苍玥悠悠睁开眼睛，梦里那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她坐起身子，抬手捏了捏眉心。
又是这个梦。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梦了多少回，但这次梦醒之后，心底始终存在的那一丝沉重感荡然无存，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以后估计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就因为拒绝了梦里的光团，皇甫苍玥从开始修行就没少遭雷劈。
别人金丹期才有的雷劫，皇甫苍玥从炼气期就有，别人晋升一个大阶劈一次，她每个小阶就要挨一次劈。
饶是如此，皇甫苍玥也从未后悔那时的决定，被劈死了又怎么样呢？自由还在。
失去自由生不如死，那才该后悔。
更何况，涅槃永生诀能成，那些雷劫功不可没。
思及此，皇甫苍玥嘴角漾开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
许是因为梦境扰乱了心神，原主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幕幕都格外清晰。
作为沧澜宗的大小姐，又有玄天宗做靠山，萧苍玥一直都是全宗上下捧在手心的珍宝。
萧苍玥八岁那年，外出清剿邪修的萧远山把萧怜儿捡了回来，那时她还不姓萧，也没人在意她。
起初萧苍玥觉得没什么，平时也会和萧怜儿一起玩耍，直到十岁测试天赋，两人都是水灵根。
不同的是，萧苍玥是极品水灵根，而萧怜儿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中品灵根，完全是云泥之别。
自那以后，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如流水似的往揽月阁送，全宗围着萧苍玥转，没人会在意不起眼的萧怜儿。
也是从那天开始，萧怜儿变了。
从前的她，就像一个小透明，几乎不敢主动和萧远山说话，也不会和弟子们混在一起，天赋测试过后，只要有萧苍玥在的地方，萧怜儿必然会出现。
再后来，不知怎的，整个沧澜宗的人都越来越关心萧怜儿，越来越讨厌萧苍玥。
萧怜儿想方设法接近萧远山，想拜他为师，但萧远山看不上萧怜儿的天赋，一直没答应，更没有要收她做养女的想法。
萧苍玥十一岁生辰，萧远山如同往年那般为她举办宴会，宴请各大宗门。
萧怜儿哄骗萧苍玥穿上一件五颜六色的衣裙，自己则穿了一身洁白淡雅的长裙，萧苍玥站在萧远山身旁，她又故意凑上去。
一时间两人成了全场焦点，惹得众人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夸赞萧怜儿，贬低萧苍玥，甚至有人将萧怜儿认成了宴会主角。
萧苍玥气不过，骂了萧怜儿几句，她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缩到萧远山身后，扯着他的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喊萧远山“爹爹”。
萧苍玥当即想动手教训萧怜儿，却被萧远山开口斥责，一气之下跑到了后山竹林，遇到了因没完成清扫任务被罚的穆寒。
穆寒心有怒气，趁萧苍玥不注意，把她推进了沧澜湖，又害怕被查出来小命不保，跳进去救了萧苍玥。
萧苍玥不知原委，只以为是穆寒不顾危险救了自己，从此将他当做生命里唯一的光。
后来，萧苍玥一哭二闹，让萧远山将只有下品灵根的穆寒从杂役弟子破格提升为外门弟子，整日跟在他身后。
即便穆寒对她不理不睬，满脸厌烦，萧苍玥也不在乎。
她不知道是，萧怜儿早就私下找了穆寒，把萧苍玥为她做的所有好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了不少萧苍玥的坏话。
就这样，穆寒和萧怜儿走得越来越近，把萧苍玥给的资源大部分送给了萧怜儿。
三年前，寒月秘境开放，身为外门弟子的穆寒本来没有资格进去，萧苍玥不顾一切，为他争取了名额，却被他勾结萧怜儿，推出去挡了妖兽。
萧苍玥一息尚存之际，识海中莫名冒出来一个系统，将她的神魂吸收之后，塞了任务者进去。
从秘境里出来之后，任务者用着萧苍玥的身份，毫无底线地讨好穆寒，美其名曰“救赎”，使得沧澜宗上下对萧苍玥越发厌恶。
任务者辛苦三年，也没能救赎穆寒，最后被他联手顾言澈，将灵根挖给了萧怜儿。
救赎任务失败，任务者被系统吞噬，皇甫苍玥就在此时出现，成了“萧苍玥”。
其他的记忆，都是萧怜儿如何陷害萧苍玥，任务者如何“救赎”穆寒，皇甫苍玥看得直摇头，中断了回忆。
不想了，没什么意思，该干正事儿了。
皇甫苍玥挥手打开房门，对候在门外的女子招了招手。
“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