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意火爆
姜糖顶着烈日，一路上吸着尘土，来到了砖瓦厂。
砖瓦厂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之地，周遭都是及腰身的野草，也没有树木遮掩，格外的晒。
离老远，姜糖就能看到一排砖红青瓦之间，光着膀子戴着草帽的劳功者们时不时的抬起胳膊抹汗。
晒得像黑炭一样的工人们也老远就看到了一个胖姑娘背着个大木箱子，起初还以为她是过来卖盒饭的，等到她来到那棵才碗口粗的泡桐树下，把背上的大木箱子放下来，看到大白箱子上写着“雪糕”两个鲜红的大字，工人们下意识吞咽了几下干燥的嗓子眼。
这天气，吃上一口冰冰凉凉的雪糕，真他娘的太爽了。
“嗳，雪糕怎么卖？”好几个工人一手擦汗一手摇着草帽，快步走过来。
“大哥，冰棍一个1分钱，奶油雪糕一个3分钱。”
“小姑娘，奶油雪糕便宜一点嘛，2分钱一个，我们人多，你薄利多销。”
姜糖把被汗水打湿的厚重留海往额边抹一把，肉呼呼的脸晒得通红，笑着说：“大哥，我这雪糕和城区里卖的一样价格呢，你看这么热的天，我背着这么重的大箱子步行了十来里路才到这儿呢，价格真的不算贵。咱们都是赚辛苦钱的，我知道你们都挺辛苦的，也没加价呢，咱们彼此理解吧。”
“这胖姑娘，不仅能吃苦耐劳，嘴巴也厉害的很。”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瞧不起，反倒是有几分敬佩。
“小胖姑娘说得没错，人家大老远的背过来，没加价钱就算良心了。小胖，给我来一个冰棍一个奶油雪糕。”话落，这个男人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5分钱的纸币。
终于开张了！
姜糖脸上的笑越发浓了，喜滋滋地打开箱子，拿了个冰棍和雪糕递给大哥，然后收了钱，找零。
“大哥，谢谢光临。”
“这小胖姑娘嘴巴太甜了，声音也好听。来，我要两个冰棍。”
“好勒！大哥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拿！”
“我要一个冰棍一个奶油的”
这一帮老爷们看姜糖虽然胖得离奇人也不怎么好看，但嘴甜说话也好听，都纷纷过来买雪糕。
而且都亲切地喊她“小胖姑娘”，虽然胖字挺扎心的，但这些大哥们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听着也对亲切的。
这会11点多了，日头很毒，从闷热的砖窑里运砖的工人又热又渴，几乎每个人都是买双份的。
这生意火爆得，出乎姜糖意料啊！
原本她认为，砖瓦厂的工人赚的都是血汗钱，怕是不舍得花钱买雪糕享受，没想到个个都财大气粗，开口都是要双份的。
不到十分钟一箱子就卖完了！
就在姜糖纠结着要怎么快速去空间补货时，孰料等她拿起最后一个冰棍时，空空荡荡的箱子里突然就码出整整齐齐的一箱货来。
好在箱子只开了一条缝隙，也没人看到这神奇又诡异的一幕。
不过，姜糖还是怕人怀疑，等第二箱卖完后她说没货了，要去城区进货。
好几个大哥都招呼着说：“小胖姑娘，你下午可一定要过来啊。”
姜糖笑着朝他们挥挥手，“好的，我一定会再来的。”
离开砖瓦厂，姜糖去了化肥厂。
正好赶上了下班时间，男男女女的年轻人蜂拥而来，围着姜糖，半个小时卖了一箱半。
卖雪糕的同时，姜糖还向人打听了农贸市场的路，几个熟悉路况的小姑娘告诉她在城北，还给详细地告诉她要怎么走。
等化肥厂的工人购买的热潮散去，姜糖背着箱子要去城北，想到农贸市场逛一逛，探探蔬菜的行情。
天太热了，姜糖白嫩的脸晒得红通通的，刚好在路上遇到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小女孩在卖草帽子，她买了两个，还送了她们母女仨每个人一个雪糕。
俗话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虽然她的生活也并不好过，但尽自己所能做点好人好事，还挺开心的。
姜糖戴了一个草帽到头上，手里拿了一个来扇风，背着个大箱子慢吞吞地走在热腾腾的马路上。
这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道欢喜的声音，“有个卖雪糕的！大姐，雪糕怎么卖？”
“冰棍1分钱”见有生意，姜糖把头上的帽檐掀高了些，但在看清斜对面站着的几个大男孩时，她的表情突然就僵住了。
啊，她竟然路过了县高中。
宋辞的大弟弟宋哲就在这里上学。
而那个站在人群中震惊诧异地望着她的大男孩，不就是宋哲吗？！
唉，怎么这么巧呢！
她是打招呼呢，还是当作不认识呢？
算了，还是当作不认识吧。宋哲对她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就算是有好感，有这么一个大嫂，他肯定觉得相当丢人。
“大姐，我要5个。”就在姜糖和宋哲望着对方发怔时，那个个子特别高的男同学一边走过来一边从兜里掏出了5分钱。
姜糖收回视线，准备把箱子放地上时，突然听到一声淡淡的声音：“大嫂！”
姜糖抬头，略显尴尬地笑笑，“啊，是宋哲啊~太阳太毒了，我眼花没看到你”
“你们都是宋哲的同学吧？来来来，我请大家吃雪糕。”姜糖心里有点激动，没想到宋哲当众和她相认，匆匆拿出五个奶油雪糕，递到那个掏钱的男同学手里。
“那多不好意思啊~”男同学接住雪糕，还是把钱放到了木箱子上。
姜糖捡起钱，追上那个男同学，把钱塞到他褂子口袋里，“没事没事，你们吃吧。就是一个雪糕，也不值什么钱。”
“大嫂，你怎么来城里卖雪糕了？”宋哲走近些，小声问姜糖。
“就是在家觉得混吃等死的日子过着挺没意思的，就想出来找点事做，顺便也见见世面。”
“”宋哲不由得再度仔仔细细打量着姜糖，这个女人，真是他家那个懒成猪的大嫂吗？！
刚才他远远看着那身形就特别像她，还在心里嘲笑，就姜糖那个懒猪吃饭端自己的饭碗都嫌累的人，怎么能出来卖雪糕。
她要能出来卖雪糕，他宋哲就改姓姜。
唉，打脸！
“那个，我要去农贸市场”姜糖本来和这个小叔子也不熟，嫁到宋家半年了，加上这次也就见他三次。
他读高三，两个月才回家一次，眼下还有一个多月高考，正是冲刺阶段，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回过家了，都是宋辞过来给他送生活费。
“好。”宋哲应了一声。
他对这个大嫂真的喜欢不来，尤其是她还老欺负他娘和娇娇，他之所以同她打了声招呼，只是为了不落她口实。
倘若他当作不认识她，那她回家肯定要在他娘面前撒气，说他瞧不起她，在街上碰到了都不同她打招呼。
最后，她心情不好，受气的还是他娘和娇娇。
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小气扣门的一个人竟然请他同学吃奶油雪糕！
还有，她刚才说话也挺温柔的，和以前也不像了？！
“宋哲，这个给你，买点好吃的补一补，别省着。”就在宋哲转身要走时，姜糖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塞给了他两张10块钱。
宋哲望着手里的两张大团结，遮掩在镜片下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没有白日梦吧？！
宋哲用力咬了下自个的内嘴角真疼啊！
没有做梦！
“不用，我有钱，大哥回家那天给我送了生活费。”
“拿着吧，快高考了，买点营养品补补。”姜糖把钱塞到了宋哲的褂子口袋里，然后转身提着大木箱子匆匆跑了。
宋父出事后，在上初二的宋哲原本要退学去砖瓦厂打工挣钱还债的，宋辞不同意，去砖瓦厂硬把他给托回来的。
他后面虽然在学校安心上学了，但心却系着家里的债，省吃俭用都不舍得花钱，175的个头瘦得皮包骨风一吹就能倒，衣服穿着空荡荡的。
看着他，姜糖有些心酸。
宋哲把手伸到口袋里攥着那20块钱，望着姜糖离去的背影能清晰地看到她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地滴着水，那一瞬间，心里对他的怨恨还有厌恶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她这是要改邪归正了吗？！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会出来卖雪糕，还给他20块钱。
也不知道是谁点醒了她？
难道大哥和她诚恳地聊过？
他去年暑假去水泥厂打零工，住在大哥的宿舍，有天晚上和大哥推心置腹地聊了一晚上，问大哥为什么和姜糖搞到一起？
大哥说事情都过去了，说什么都没意义，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他又问，那你就心甘情愿和她这种人过一辈吗？
大哥沉默了许久，没有任何感情地说，只要她真心实意的对咱家人好，我会和她过一辈子。
她不仅出来辛辛苦苦地赚钱，还大方地给他20块钱，除了她的猪脑子是被大哥点醒了外，他实在想不出她是为什么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