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测谎仪
见“敌军”已抵达战场，姜糖猛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看宋辞正欲转身去“迎战”，她焦急之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但下一秒，条件反射又赶紧松开了！
“你回屋休息，我来应付他们，左不过就是打李星星的事”
姜糖猜到宋辞这么一个大男人多半不会当怂包躲到屋里去的，但她更希望他这次能当怂包，躲起来。
不仅仅怕他再被波及受伤，一想到他脑袋上的伤，这心里不免又心疼他啊！
他脑袋伤得很重，等下一帮女人叽叽喳喳争吵起来，只会加剧他的头疼和不适，再者他也没动手打李星星，由始至终也就是当个旁观者，所以这事说起来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人是她娘打的，也就相当于是她姜糖打的，李春花要报仇尽管冲着她来好了。
“你呆在这里，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宋辞的眉心皱得像一团乱麻，在极力忍着头痛头晕，看到李春花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儿子，真怕他们会动手打姜糖。
“我不怕他们！”姜糖误以为宋辞小瞧了她，怕她会胆怯恐慌，她把垂在胸前的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辩子甩到后背上，挺直了背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彪悍样儿。
说实话，她胖归胖，但倘若她不生气不动怒，倒也不算丑。
她皮肤雪白雪白的，像剥了皮的鸡蛋，五官也挺精致，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杏眸，澄澈明媚，再配上浑然天成的娥眉，樱桃小嘴，就像是从工笔画中走出来的唐代侍女。
肥美中带着娇憨！
但她平时太过尖酸泼辣了，动不动就咬牙切齿瞪大眼睛，一副大姐大的架势，完全遮掩掉了她身上美好的一面。
像她此时的模样，完全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豪爽中透着几分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宋辞竟然被姜糖的娇憨之态给可爱到了，微微惊怔之际，李春花已经冲到厨房这里来了。
这会儿快到晌午了，很多在地里割麦的人都回家了，李星星是在返回她大姑家的半路上，遇见了她大姑李春花的。
看到侄女的脸肿得这么惨，李春花又心疼又愤怒，问是谁打的。李星星起初不想说，怕她大姑去找姜家算帐，到时候姜糖一怒之下撺掇着宋辞报警，她真的害怕去那种地方啊，可是在李春花再三追问下，李星星只好实说实说了。
姜母打自己的侄女，那肯定是要替姜糖出气，李春花便舍远求近，骂骂咧咧地拉着李星星要去找姜糖算账，准备也扇她几巴掌给侄女出口恶气。
姜家人多势重，李春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顾忌的，但宋老三家是窝囊废，也就姜糖是个泼辣货色，不过她一个人就能对付姜糖了，况且她还有两个儿子当帮手，所以她绝对吃不了亏。
李星星只想暂时忍下这口恶气，来日方长，将来找到机会再报复回去，所以便悄悄告诉李春花，姜糖和姜母知道流言是她说的，想让李春花暂且息事宁人。
李春花见李星星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还想息事宁人，在心里直骂她是蠢货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人，今儿怎么又蠢又笨啊，他们说流言是你传出去的，你就承认啊，反正也没证人作证，你就说自己也是听别人说的，人多嘴杂，传来传去的谁知道是谁先说的啊。
见侄女这么不争气，李春花气得本不想管这破事的,毕竟她打了姜糖，就是打了姜家一家子的脸。
那一家可是无赖疯狗，姜母那张破嘴骂起人来就像拉屎一样臭，还有姜父和他那几个儿子个个野蛮粗鲁，和人打起架都是往死里打的。
可她侄女在她家门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大哥肯定会责怪她，她还指望着她那个如今混不得不错的侄子，给她两个儿子找份好工作呢。
所以，她必须要替她侄女出这口恶气。
再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老三媳妇孙晓雨在边上煽风点火，李春花更下不了台，拉着李星星冲到宋家，一脚下去把一扇大门都给踹散架了。
“姜糖，你和你娘打星星了？”李春花还能维持最后一丝长辈的风范，没有一上来就甩姜糖两巴掌。
“没错，打了！”姜糖侧着身子，硬生生从门框和宋辞之间挤出来，然后把宋辞给挡在了自己身后。
“算你有种！敢做敢当！”李春花气得手抖，知道姜糖嚣张，没想到会这般嚣张，“姜糖，我知道你娘家是咱清河大队的无赖恶霸，几十年了都在咱大队胡作非为欺负人，可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那些流言又不是星星说的，她也是听别人说的大家伙都看看啊，就因为一句没影的闲话，姜糖和杨明翠就动手打我侄女，你们看看，这对恶毒的母女下手多狠呐，把脸给打成这样，太没有人性了！”
李春花扯下李星星捂着脸的左手，人群里立即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之前李星星一直捂着脸，大家只看到她左眼角肿得厉害，嘴角还挂着血，想着脸肯定肿得不轻，但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我的天爷辈子啊，咋下手这么狠啊！这怕要破相了吧？！”
“再怎么着也是亲戚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姜糖也太不把春花这个大伯娘放在眼里了吧？！”
“她连她婆婆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个大伯娘！”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果然是从杨明翠肚子里爬出来的货，这心和她娘一样恶毒”
许多从地里回来的男女老少也跟着来看热闹，本来姜家的名声就不好，见李星星的脸被打成猪头，舆论马上一边倒向了她们姑侄俩。
“我勒个娘啊，咋给打成这样了呢？！这得多疼啊！”宋老三的媳妇孙晓雨咂巴着嘴，佯装一脸心疼地瞅着李星星，转而又愤怒地瞪了眼宋辞，“宋辞，你怎么不劝劝你媳妇和岳母呢？就眼睁睁看着星星被她们娘俩打啊？你这孩子太没良心了，星星对你那么好，你太不知道好歹了”
孙小雨表面是在替李星星打抱不平，其实心里在看笑话，嘲讽李星星活该。
前年她想把李星星介绍给她娘家侄子，但李星星和李家都没有看上她侄子。
她侄子是没宋辞的长相好，但人品比宋辞好啊，家境也不错，还未婚，可李星星和李家瞎了狗眼，宁愿没脸没皮去倒贴宋辞也瞧不上她侄子。
打得好！
要她说，姜家母女俩下手还是轻了，应该打断李星星的腿，让她以后没腿来村里晃荡了。
“造孽！造孽！宋辞，你才和姜糖结婚半年，心也变得这么黑了”宋老太看在李星星今天送给她的两瓶罐头两袋鸡蛋糕的份上，心疼李星星两秒。
但他批判宋辞倒是真心实意的！
虽然有余奶奶作证，但宋老太还是相信姜糖打了宋来宝。
宋辞肯定也看来宝不顺眼，巴不得姜糖多打他几下呢。
“我们的心再黑，也不及你这个老东西的心一半黑呢！”姜糖毫不客气更没一点尊老的意思，一开口能把宋老太给气晕过去。
说实话，李春花怎么骂她，她倒是不太生气，毕竟她师出有名是替自己的侄女出气，但这宋老太就是猪油蒙了眼睛，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先不说你之前做的恶，就说今天吧，你的宝贝孙子拿死老鼠把不受你待见的孙女娇娇吓得魂都没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只听宋来宝的一面之词，认定我打了他，然后拿砖头要拍死我，幸好宋辞上前替我挡住了，但他的头被你这个亲奶奶砸出了一个大血窟窿啊，你别说关心关心他了，连半句愧疚的话都没有，还帮着外人骂他你这么偏心眼，把二儿子一家往死里逼，不知道等你到地底下后，怎么有脸见你的二儿子？！”
“你你”宋老太被姜糖怼得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气得胸闷，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大家伙都瞧瞧啊，这个死肥猪不仅恶毒，还没大没小，连长辈都敢骂。”孙晓雨惯会在宋老太面前拍马屁卖好，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骂姜糖，“娘，您别和这种人生气，气坏的身体不值得。”
“有些人压根就没个长辈样，做的都是缺德事，就活该被骂！”姜糖的小嘴巴一张一阖，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地发射子弹，“诸位爷爷奶奶叔伯大娘婶子们，你们见过谁家奶奶叔婶狼狈为奸，抢孙子侄子的新房啊？！你们评评理啊，这种人面兽心的人配当长辈吗？”
切，谁怕谁啊！
宋辞宋母吃了哑巴亏闷不作声，个个都当他们好欺负，既然她姜糖如今是宋家的一份子，那就不会任他们再欺负宋家。
今儿，本姑娘就和你们好好算一笔帐。
人群一阵躁动，这次大家伙都站姜糖这边了。
宋辞家的新房被亲奶奶亲叔抢走，几乎让清河大队所有的人都替他们意难平，但是他和他娘太窝囊了，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孙晓雨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像猴屁股，气得想揪住姜糖的头发按在地上扇她几巴掌。
这死丫头的嘴，今天咋就这么厉害了？！
平时她就是嘴臭，张口闭口就会骂娘，今儿长篇大论的一个脏字都不带，但字字都说到点子上了。
姜糖怼完宋老太和孙晓雨，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诸位，我姜糖和我姜家的名声是不太好，但我们也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就打人解闷的你们看到李星星的脸肿成猪头，都纷纷去心疼她，但你们怎么不去想一想呢，好端端的我和我娘为什么要打她啊？”
孙晓雨冷笑，“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星星看上了宋辞，你心里不爽就打她出气呗。”
李春花瞪了眼孙晓雨，想开口反驳却被姜糖抢先了。
“这两天咱们大队到处都在传我和我娘要把娇娇卖掉的流言，那是李星星和李春花散播出去的，她们姑侄俩的目的并不是想败坏我的名声，还有更歹毒的心思，她们想先散播流言造势，然后再偷偷地把娇娇卖掉，嫁祸到我姜糖头上，来个一石二鸟，让我背上拐卖儿童的罪去坐牢，让宋辞再和我离婚，到时候李星星就可以如愿以偿嫁给宋辞了。她们姑侄俩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老天爷开眼让我表嫂无意间听到了李星星和李春花的歹毒阴谋”
“”围观的人群再次沸腾，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姜糖说得头头是道，还有目及证人，而且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人品是不咋地，但你要是不惹她的话，她也不会闲得没事上来就给你一巴掌的。
打人是爽，但自己的手也会疼啊！
李星星对宋辞的心思，这么些年多少人都看在眼里呢，就算宋辞结婚了，她还不死心，宋辞每次回村里，她像开屏的母孔雀似的跑过来晃悠。
一点都不避嫌，更不害臊，就是要公然勾搭宋辞，抢姜糖的男人。
李星星对宋辞那是着魔了，倒也有可能生出这般恶毒的心思来。
“你这小，你血口喷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李春花不知道李星星的歹毒心思，认为姜糖在污蔑她们姑侄俩，气得冲过去要打她。
不等姜糖闪开，宋辞上前把她护在身后，还用胳膊把李春花的手给顶开了。但宋孝义宋孝忠误以为宋辞要动手打李春花，兄弟俩骂骂咧咧地上前推搡宋辞。
宋辞头晕目眩的厉害，被他们两兄弟这么用力一推，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还好围观的一位小伙子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他一把。
而李春花见姜糖没了宋辞的守护，扬手就朝姜糖的脸打去，姜糖比她高一个头也比她壮实很多，一把就扣住了她的胳膊，正要把她给推搡开时，宋母突然间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头撞到了李春花的肚子上
也不知道瘦得像干柴一样的宋母哪里这么大的力气，竟然把李春花给撞倒在了地上。
“你你们一个个的太欺负人了！抢了我家的房子，欺负我女儿，打伤我儿子，还黑心烂肺的要卖掉我女儿你们真当我柳芬是个死人吗？！我今天就和你们拼了！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儿子女儿我儿媳妇一根手指头，有一个算一个，我拿一个人的命换你们这么多条命，我不亏”
柳芬右手挥着镰刀，双眼猩红，像是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子，倒真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她嫁到大槐村有25年了，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从来没和任何人起过争执红过脸，就是宋老太和李春花孙晓雨欺负她，她几十年来都没有反驳一句。
谁都没想到，她今天爆发了！
脸上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真是挺吓人的！
但姜糖除了震惊，还有感动。
原主以前那么对这个婆婆，她在关键时刻还想到她，还护着她！
“娘，别说为这些肮脏玩意搭上一条命，就是您掉一根头发丝都亏大了！”姜糖一手拍着柳芬的肩膀，一手轻轻抽出她攥在手里的镰刀，“娘，这天下总是有说理的地方，咱们去镇上报警去”
余奶奶扯着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宋娇娇也挤出了人群，满是赞赏地望着姜糖，“姜糖说得对，铁军媳妇，不值当为这些人搭上自己的命。咱们大槐村没处说理，那你们就去镇上报警，镇上不给你们个交待，还有县里，市里”
“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娇娇娘那么好的脾气，倘若不是被欺负到这份上，她也不会这么刚。”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这都要把人家的闺女给卖掉了，换成谁也得豁出去拼命啊？”
“姜糖那是在血口喷人，你们也信啊，我和星星什么时候说过要卖掉娇娇了？”李春花被两个儿子从地上扶起来，尾巴骨撕裂的痛，站都站不稳，嗓门也小了很多，反倒显得是做贼心虚了。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到派出所就知道了。”姜糖死死盯着李星星，由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看人，缩肩弓背的样子像是等待被判刑的犯人，“今年可是严打年，为了办案的效率，警察同志会采用国外引进来的测谎仪，能测出嫌弃人有没有说谎，一测一个准李星星，你心里要是没鬼，那就和我一起去趟派出所吧”
上一世，姜糖曾看过一部刑侦题材的小说，知晓了测谎仪在80年代已经进入华国的公安部门，成为技侦的辅助手段。
当然莫说是80年代，就是21世纪，测谎仪也并没有普及到各个派出所，更别说在落后小镇上的派出所了，就是县上或者市里都没有。
她只不过是在打心理战，想吓唬李星星，让她从心理上慌乱恐惧，让她的意志力土崩瓦解。
“哎哟，这测谎仪可神奇了！”余奶奶一惊一乍的，神乎其神的帮腔，“我上个月去县里给学校演讲，遇到一个老同志，他说他家的牛被人给偷了，警察同志经过调查怀疑是他邻居偷的，可小偷以为把牛卖到外县的屠宰场就被杀了，死对对证，所以他死活不承认啊，后来就是用了测谎仪，一测就测出来小偷在撒谎。”
“”姜糖意味深长地望着余奶奶，眼底浮现出一抹诧异的光芒。
好奇怪啊，在这个年代，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会知道测谎仪呢？！
难道余奶奶和她是“同一类人”？！
姜糖莫名地有些激动，兴奋等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一定要试探下余奶奶！
原本大家对姜糖所说的测谎仪只有三分信，但余奶奶这么一说，大家伙倒是百分百相信了。
李星星自己心里有没有鬼，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到没有血色，也不敢抬头正视姜糖，头越缩越低。
“你看李星星的脸色，那么苍白，难道她心里真有鬼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门敲门，她都不敢去派出所测，肯定是存了那歹毒心思怕被测出来。”
“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比姜糖还恶毒”
有几个人的议论声响起，传来了李星星的耳朵中，她的脸又白了几分，后背直冒冷气，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李春花掐了下李星星的胳膊，示意她跟姜糖去派出所自证清白。她可不认为自己的侄女有这么歹毒的心思，以为她是从开始就怕了姜糖和姜家，不敢和她硬碰硬。
“嘶~”李星星胳膊吃痛，拉回了一些神智，也不敢抬头去看李春花，“大姑我肚子痛我先回我要去镇上看病。”
“”李春花像是被李星星当头给打了一个闷棍，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也
“心虚了，不敢去！”
“她的心太坏了！为了报复姜糖，竟然要卖掉娇娇这么缺德，她不怕天打雷劈啊！”
李春花的气焰也彻底灭掉了，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的侄女会有这种歹毒的心思！
“你们说李春花有没参与？！”
“她们是姑侄，肯定参与了”
“好歹娇娇还叫她一声大伯娘，她怎么忍心啊？！”
“当初她生她家老四时难产大出血，她男人那会儿正好摔断了腿，是铁军和柳芬冒着大雨把她抬到县医院去的”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李春花百口莫辩啊，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这个掐尖要强的侄女肯忍下这么大的屈辱，不是因为她怕了姜家人，而是因为她心中真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一场闹剧上演到这里，孰是孰非，大家心里也有了公断。
等李春花、李星星还有宋孝义宋孝忠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围观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也散开了。
而宋老太对李春花李星星是不是拐卖宋娇娇一点都不关心，她到现在还在气姜糖和宋辞。
但她也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什么，在孙晓雨的搀扶下准备离开。
不过，姜糖却突然上前拦住了她们俩，“唉，你那一砖头拍下去，宋辞虽然保住了命，脑袋上可是缝了十几针呢，还有重度脑震荡，兴许还会有严重的后遗症，等明天得空了他要去县医院做个检查，说不定还要去市医院检查。这人可是你打伤的，我们就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了，但医疗费误工费你必须出。看在你是宋辞亲奶奶的份上，给你打个五折，你给五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