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关于我是谁
杏寿郎的目光在林恒与猗窝座身上来回游离。
浑身蓝色鬼纹的强壮武者，名为猗窝座的恶鬼瞳孔中刻印着“上弦”和“叁”。
不会错的，就是他，那个让父亲重伤险些身死的家伙。
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杏寿郎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
而旁边对峙的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年，握着的日轮刀是金色的。
没看错的话，刚刚使用的是炎之呼吸。
而且长得好像千寿郎，只不过看起来比我小了一点，头发，还有眼睛的颜色都完全一样。
一眼鉴定为纯纯的炼狱家血脉，杏寿郎瞳孔地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和母亲大人感情很好，自己可以保证这一代只有他和弟弟千寿郎。
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难道说，父亲该不会……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小朋友。”
林恒翩然落下，以杏寿郎难以理解的速度单手摘下他身上披着的火焰羽织。
“炼狱一族世代传承的羽织，如今的你还不够资格去穿。”
林恒将羽织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珍惜的收起来，又略显落寞的低语一句。
如今的我也没有资格……
杏寿郎耳朵不好，略通唇语，此刻读出了林恒的部分口型，心中的疑惑更甚。
而对面已经兴奋起来的猗窝座正战意沸腾的盯着林恒。
“迄今为止，我所有交过手的人中，你堪称最强。”
所有交过手的……
人吗？
林恒正视对方，没有回复，眼里无悲无喜。
实则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藏不住的炼狱之血！所有人都确实的看到了拯救世界的剑士是多么帅气，炼狱的血统是多么超模，杏寿郎认可了你的血脉，真实值小幅度提升。]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百年来出现的第一个能与上弦匹敌的剑士，上弦之叁猗窝座认可你的存在，真实值提升。]
[忧郁又强大的少年，不需要言语，你的眼里已经写满了故事，不完美的形象反而让人相信，真实值小幅度提升。]
……
一连串的提示音直接让林恒爽麻了。
对面蓝色纹身的牢弟，刚才还能和我五五开，再站一会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了。
林恒这边还在维持面色上的宁静，对面的猗窝座已经开始教育起自闭的佩狼。
“没用的家伙，只知道仰仗外力，身为鬼连一颗勇敢之心都舍弃了吗？
“看清楚了，这回你的仇人可是就在眼前呢。快点站起来，给我滚去报仇！”
猗窝座一巴掌抽起信念崩塌的佩狼。
人类时期被人暗算的猗窝座，在他的潜意识里就始终看不起那些依靠外物，不堂堂正正对决的人。
不过他更看不起的，是轻而易举就崩溃的脆弱家伙。
连复仇都不敢，只会像只乌龟一样缩起来。
虽然说不清理由，不过猗窝座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
那样做就只会……
徒增遗憾。
被抽飞的佩狼无力的跌落在地，颤抖着身体缓缓爬起来。
第一次，佩狼对于手中先进的枪械失去了信心。
连第一个炼狱都解决不了，更不要说后面降临的那位变态了。
咣啷，咣啷……
一连串的枪械不断从影腔中释放，掉在地上，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佩狼跪在成堆的火枪中间，始终没有抬头。
终于，影腔中所有火枪都散落在地，被佩狼放起来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开始释放。
啪嗒，啪嗒……
这回的清脆坠地响声与之前略有不同。
佩狼一愣，抬头看去，原来是一群之前所杀的剑士遗留下的刀锷。
下意识伸出手去，佩狼扫开成堆的刀锷。
一柄陈旧的武士刀竖直的插在里面，破旧的刀柄露了出来。
这把刀……好熟悉，在哪里见过来着……
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我一样……
佩狼痛苦的捂着头颅，脑浆在里面疯狂翻滚。
一幕幕的记忆像是褪了色的老旧胶片在大脑中不断循环播放。
“停下来，好疼，停下来。”
佩狼发了疯一样爬到枪械堆里，拽出一柄手枪对着自己头颅。
然而扣上扳机的前一刻，佩狼的手又无力的垂下，他终于明白了——
脑海中那些像恶狼一样始终死死追着他不放的，是过去。
是了，我曾经好像也是一名剑士才对……
似乎是好久之前，久到已经想不起来了……
再之后，我所有的信心就被那个梦魇般的男人摧毁了。
炼狱？炼狱！炼狱……
唉，炼狱……
一道道影子从地面上集合起来，缓慢的缠绕上佩狼的身体。
浓郁的黑暗融入了他的血肉骨骼，又顺着握刀的手掌深深刻进锈迹斑斑的武士刀。
于是那破旧的刀刃上亮起了久违的寒芒。
不知何时站起来的佩狼已经模样大变，完全不见人形。
缠绕周身的影子化为了漆黑的毛发，他的双腿野兽一般反曲，利齿长出，头部兽化，猩红的双眼透着狼性。
重新站起来的佩狼呈现全新的狼人形态。
被阴影侵蚀的声带振动，佩狼发出嘶哑的嗓音对月长啸。
血鬼术·卤获腔·战祸阵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
我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
不只是刀，还有更多失去了的东西……
但是其他的，都已经无法挽回……
现在能够重新拾起的……
就只有刀了。
不再纠结考虑，佩狼的眼神清明，第一次以武士的身份正视杏寿郎。
“人类的剑士，果然，你到底不是那个炼狱。不过在此刻，就把选择的权利都交与你吧。
佩狼神色淡然，仿佛口中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不论结果是死是生，他都已经浑然不在意了。
“炼狱，就在这里，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
猗窝座看着他所化的狰狞狼影，若有所思。
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发生在佩狼身上，这种变化引起了他的重视。
“那是关于你的试炼。”
林恒扭头对着严阵以待的杏寿郎说道，又伸手一指猗窝座。
“不要考虑其他，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上弦也不行。”
闻言，猗窝座畅快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正该如此，佩狼，做的好，这样就对了。”
大力拍了拍佩狼的肩膀，猗窝座自信的回应。
“我这边也是同理，你只管去解决掉炎柱。”
笑声过后，猗窝座的身体舒展开来，重新摆出架势，然后郑重的向林恒开口，报上名号。
“我是上弦之叁，猗窝座，你是值得一战的对手，我还从未遇见过你这样的强者，所以请快点报上名号，你究竟是谁，我不想杀一个无名之辈。”
在场的所有对象都看向林恒。
这个来历神秘，与炼狱家疑似有血缘关系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谜题终于要在此揭晓吗，此刻所有人都期待着来自第三方的答案。
叮！叮！
［佛陀难道真的存在，来自悲鸣屿行冥的震惊……］
［究竟是救赎还是灾难，与百年前相似的一幕，产屋敷一族难以窥视的未来……］
耳边传来源源不断真实值增长的声音，林恒的嘴角勾起。
恰好赶上了，看起来正是时候。
“关于我是谁？你们是如此的渴望知道这件事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中央的少年仰起头来望着月亮。
他的人活在此刻，思绪去似乎陷入到了某种远古的幻影中去。
“在几百年前，我曾被人叫做恒寿郎。”
百年？
猗窝座面色沉重下来。
“当时的人们喜欢用天才，以天才炼狱恒寿郎的别名来称呼我。”
天才……炼狱吗。
杏寿郎眼神微凝。
“而现在，我已超脱一切，你们姑且也可以尊我为……”
顿了顿，林恒轻声吐出那四个字。
“毘沙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