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四眼你别醒！

    清雅的月光不知何时转为炽热，床上的人颤动几下眼睫，刚睁开的双眸还带着几分迷茫，随后变得清明。

    ‘记忆……好像有些断层……’

    不乐百厌看着天花板发呆，仔细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醒来之前最后见到的，是他倒在奴里斯怀里，被鲜血浸染的眼睛隐约看到傩从远处赶来，而他的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彻底噤声，抚在奴里斯额前那只眼的手也垂了下去。

    他那是死了吧？

    不过怎么从带傩离开地窖后的记忆开始模糊了呢？

    大概好像是他没有和傩一起走，而傩前几年还会定期回来看他，后来他们约定百厌帮神社赚够钱后百厌会去找傩，如果没有，傩回来接百厌走，而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除了死亡那一幕，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百厌深呼一口气，他死在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面前，他可真的是……坏透了。

    “厌厌……”

    听到声音，不乐百厌猛的坐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又直挺挺倒了回去。

    ‘呜，起猛了。’

    再睁眼一看，黑漆漆的奴里斯飘在他的床边。

    “奴里斯，哎，吓我一跳诶。”

    见到是奴里斯他才放松了下来，那片记忆真的是让他有点应激了。

    “……对不起。”奴里斯向百厌道歉，就连头也低了下去，看起来十分懊恼。

    ‘完蛋，怎么忘了奴里斯是会当真的。’

    百厌连忙摆手，“我没有怪奴里斯的意思，不要道歉啊。”

    停顿一下，像回忆中的自己一样，他跪坐在床上，抱住奴里斯，手一下一下摸摸奴里斯的脑袋，很管用，奴里斯现在看起来十分高兴。

    “该道歉的是我吧，奴里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对不起，奴里斯。”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死后可以复活，但他可以肯定奴里斯为他做了很多，就算是他问，奴里斯也不会多说，他的奴里斯真的是没有学会过什么叫邀功。

    “厌厌……”

    奴里斯被不乐百厌搞得不知道如何招架，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厌厌又在跟他道歉了。

    “累吗？”

    不乐百厌窝在奴里斯的颈间闷声问道。

    “您说……要奴里斯……自由，要会跟从奴里斯的欲望行事……”

    不乐百厌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回事，这应该是他没想起来的事情，所以他静静地听着。

    “我……听厌厌的话，看过彼岸的流水，听过海底的花开，在天上感受过日落，奴里斯……去了很多厌厌没有去过的地方……”

    “但是……奴里斯还是想要待在厌厌身边，那些东西，如果没有厌厌……一点也不重要。”

    奴里斯平静的叙述，让百厌光听就觉得心口堵塞，于是他抱着更紧了，头埋得也更深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他知道奴里斯很在意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对奴里斯来说这么重要。

    奴里斯的意思很明显:远山远水皆比不上百厌，百厌就是他的自由，他的欲望……

    ……

    待他们收拾好情绪后，百厌问奴里斯为什么是这个黑漆漆的样子，为什么前世的记忆还是缺了一大块。

    奴里斯的回答是，黑漆漆的样子是伪装，他当时的样子太出名了，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为什么不乐百厌还有一部分想不起来……

    这是因为为了“百厌”的记忆能完好保存，就由奴里斯和傩各自保管了一半。

    “厌厌不喜欢这个样子……可以换掉，现在不会有其他人记得我之前的样子。”

    “没有不喜欢，奴里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现在的我对于之前的样子更熟悉而已。”

    闻言，奴里斯将伪装的黑雾褪去，他……永远是百厌最熟悉最喜欢的那个奴里斯。

    人类形态的样子，暂时还是不要让厌厌知道好了，厌厌知道又要自责了。

    所以那个坏蛋就让四眼去当好了。

    “哦，对了，那……傩呢？”

    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奴里斯不爽归不爽，话还是要答的。

    “那家伙……还没醒……大概还要等好长时间……”

    奴里斯也有私心，他保管的记忆更多的和他相关，而傩保管的记忆则更多和傩相关，如果傩一直没机会醒过来，那他就能多陪着百厌。

    哼！所以四眼你最好永远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