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的城府有多深
一连几天，秦楠楠他们一直往返于酒店和玩具厂之间。
章皑去了两次后就没再去了，觉得没意思。
计划回果城的最后一晚，秦楠楠一家咖啡馆找到了他。
“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就这些了。”
“总的来说，内部有问题，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最主要的还是外部”
和章皑料想的一样，孙三那群黄毛，就是有意不想让章皑他们收购玩具厂。
这几天总是逮着秦楠楠他们过去的时候堵在门口。
俨然一副这里治安不好，很不太平，你们自己悠着点的样子。
不过秦楠楠担忧的并不是这个，她递了一份资料给章皑。
“你看看吧。”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订购人宁愿赔付违约金，也不要了的原因。”
章皑接过资料看了两眼。
根据秦楠楠查到的信息，以常规的20-25公分的小型玩偶举例，玩具厂现在的生产成本在25元左右，出货价至少定在4元才能保证不亏本。
但是
有其他工厂，在以3元的价格大量出货！
其他规格的产品也是一样，较市面上的同类产品，价格低了很多。
“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章皑都好奇了。
毛绒玩具这种没啥技术要求的东西，成本基本上是固定的。
不可能有太大的出入才对。
对方给出的价格，明显不合理！
秦楠楠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你是怎么考虑的？”
“如果不弄清楚他们是怎么把价格压到这么低的，就算我们接手了，也只会继续亏损下去。”
如果换个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打退堂鼓。
毕竟风险太大了。
章皑却没有这个顾虑。
“楠楠姐，给你说件事，你千万别生气。”
这句话直接让秦楠楠整个人都懵了。
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啥意思？”
“其实来的第一天，我就和我爸联系过了，现在那家工厂，应该已经姓章了。”
“转让协议已经签了，只是具体的备案手续，还在走流程。”
“相关通知，明天就会传递到厂里。”
章皑的话直接让秦楠楠呆在了原地，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
“你们是老板，你们自己做决定就行。”
“我先走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不高兴，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被章皑叫住了。
“楠楠姐，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果断？”
“更不好奇，我爸为什么这么支持我？”
秦楠楠确实有点好奇，不过更气没有在章皑这得到应有的尊重。
既然都做了决定，那为什么还在那惺惺作态的问自己的意见？
这几天这么多人忙前忙后，到头来你突然说，协议都已经签了？
秦楠楠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章皑也知道这一点，有意解释道。
“抱歉啊，之所以瞒着你们，是因为有些事需要再确认一下，现在不用了。”
秦楠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拉过椅子坐下来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然后静静的看着章皑，听听他怎么说。
“楠楠姐，我们到玩具厂的第一天，孙三他们就上门找麻烦了，要说没人通风报信，你信吗？”
秦楠楠嗯了一声，“之后也是，每次他们都能在我们到之前在门口堵着。”
“所以呢，查出来是谁了？”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章皑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说道，“知道收购事宜的就那几个厂长，开始我以为是胡厂长，毕竟他的职权最大，能做的事情最多。”
“所以在签协议的时候，让他去送的公章，他当时就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他是那个人的话，这两天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太平。”
“至于那人为什么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我们顺利完成收购，故意制造麻烦。”
秦楠楠不笨，一下子就猜到了章皑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对这个玩具厂有想法，之前玩具厂遇到的种种问题，都是人为制造的？”
“就只是为了压低收购价？只是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你？”
章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秦楠楠神色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接手后那人继续制造麻烦怎么办？”
“而且价格被其他工厂压得这么低，又该怎么实现营收？”
章皑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份文件，递到了秦楠楠手里。
秦楠楠在看到后，神情逐渐变得惊愕。
“你是想用三份假订单去引出那个内鬼？”
“对的！”
章皑点头说道，“收购的事明天才会通知厂里，不过这三份百万订单，今晚就会由胡厂长分别泄露给另外三个人，并且跟他们透露，只要这个订单拿下来，收购的事，就铁板钉钉了。”
说着，章皑指了指桌子上的三部手机。
“每个订单上留的号码不同，给到的人也不同，你觉得哪个会响？”
秦楠楠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她第一次感受到，章皑的城府有多深。
他还不到十九岁啊！
先用送公章的事试探了胡厂长，确认他没问题后，又用他去试探其余三个人。
如果真有内鬼，肯定会想尽办法抢单的，毕竟这份订单，足够让玩具厂起死回生了。
现在只需要等着，是哪个号码接到电话就行。
不过秦楠楠还有疑虑，“你还没说怎么解决其他工厂压价的事呢？”
“解决不了。”
章皑很直接。
价格战是无解的，拼的就是谁更有钱，章皑可没打算拼下去。
“楠楠姐，你觉得，在价格比不过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老章都说了秦楠楠有能力，章皑当然不介意听一听她的想法。
秦楠楠思考一阵后，缓缓抬起了头。
“他们工厂出的价格很低，但是经过经销商的转手，到市场上价格并不低！”
“我们可以试试自己做市场。”
这个章皑也想过，不过也只是想想。
有市场的人开工厂肯定稳赚，但是工厂自己做市场，在这个年代只有死路一条。
没办法，没有平台做信息交互，再等十年就可以了。
如果秦楠楠就这点想法，那章皑还真就得怀疑，老章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是何居心了。
这时秦楠楠也意识到了行不通，连忙摇了摇头。
“也不行，自己做市场投入成本大不说，还消耗不了工厂的生产力……”
她疯狂想着，最后猛的抬起了头。
“章皑，要不然，做个小小的转型？”
就在她打算继续说自己想法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