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凤年的试探
“殿下,此事切不可鲁莽,顾云毕竟身怀虎符,而且,在此之前,姚简更是被对方废掉了双腿,至今还未能下床……”
见得徐凤年表情变化,褚禄山当即便是起身出言阻止。
但话音刚刚吐露的刹那,却见一旁的徐凤年却是转而朝他注视而来,眸中尽是冷意。
如此一幕,瞬间让褚禄山背后发寒,当即便是双膝后撤,跪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我才刚刚出来,褚禄山,你便将此事告知于我,来,跟我说说,我是不是演纨绔演的多了,以至于……”
“你真以为老子是纨绔子弟了?”
徐凤年声音冷然,寒意浸染,原本的纨绔姿态顿时消散无踪,仿佛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北凉王世子。
“小的不敢,实在是……这北凉大任,乃是世袭罔替,以长以嫡,也万万轮不到他顾云……”
“哦?怎么,我看你长的不只是肥肉,胆子也涨了不少,北凉大权的赋予,莫非还要跟你商量?”
徐凤年从太师椅上起来,继而走向趴在地上的褚禄山,旋即蹲下身子,一手按在对方肩膀之上,声音低沉。
褚禄山乃是金刚境的人物,自鲜血中厮杀而出的枭雄,此刻被徐凤年这个忽然无有武学之人按压肩膀,竟是仿佛承受不住一般,身子都在颤抖。
“小的知错……”
褚禄山面色一怔,当即便是面色一狠,直接拔除腰间的短刃,张开嘴,吐出舌头,当即便是欲要将舌头割断!
不过却还是被徐凤年制止住了。
对于褚禄山,徐凤年自然是放心的,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个鹰视狼顾之辈,但对他的忠诚他却是清楚至极,对方此前的言论,固然有着其他念想,但归根究底还是为自己着想。
只不过,对方的手段,属实有些低级了些。
“徐晓既然将北凉大权交于对方,想来这段时间对方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都详细与我说说,还有,你刚才说,姚简被他废掉了双腿?”
徐凤年再度坐回到躺椅子上,话锋一转,便是想起什么,不由微微一愣。
据他所知,自己的这位姐夫,虽然曾经的确是武学奇才,但是却被北莽军神拓跋菩萨重伤,不但国破山亡,就连自身的武道根基,都是被彻底摧毁,武道断尽。
若是如此,那对方应当与他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才对,可对方却是直接废掉了姚简的双腿?!
须知,姚简乃是金刚境强者,更是军中战将,威望不低,厮杀经验何其浓厚,顾云不过初步执掌北凉,绝不可能有强者为对方所用,除非……是对方亲自动的手。
当即,一旁的褚禄山,便是将此前自己所得之的诸般情报,尽皆告知徐凤年,并且还言及了不少在场之人。
不过,当听闻对方传令之时,军中除却找事的姚简之外,竟然无人响应,褚禄山明显能感受到徐凤年身上的凉意。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诉说。
“破而后立,还是说他早就伤势痊愈,此番乃是与徐晓故意做的一个局,用来试探你们?”
徐凤年听完对方的解释,不由眉头紧皱,愈发感觉水深,虽然他对于自己的这位姐夫,有着诸多困惑之处,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的深不可测……
可又念想到对方居然敢当众退婚,这般行径,自己二姐又算什么?
要知道,当初自己二姐可是不辞辛苦,照料对方数个日夜,才将对方从根基破碎中救了过来。
但潜意识,又告诉他,事情绝不是他所见到的这般简单,看来想要探清自己这位姐夫的虚实,还是要尽量找人试探一下……
思索至此,徐凤年不禁有些犯难,既是试探,又要去找谁去呢?
青鸟?还是红薯?
两人的身影刚刚浮现,便是被他否决了。
他不过刚刚出来,若是青鸟与红薯便是直接去寻找对方,这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徐凤年,你答应我的事,何时兑现?”
正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喝声从远处,传递而来,一旁的褚禄山,当即便是面色骤变,腰中长刀陡然出鞘,一脸警惕的看向远处,将徐凤年护在身后。
他面色凝重,额头之上伸出汗渍,目光死死的盯在房檐之上的那一抹白衣身影。
其人一袭白衣如雪,身影高挑曼妙,气质倨傲孤寒,面容却是极美,尤其是一双眼眸,宛如狐媚一般,透露出一抹妩媚之意,难以想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会在她的身上同事展现。
见得此幕,饶是阅女无数的褚禄山,也不禁有着刹那的失神,是在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风姿之人,宛如孤悬于苍天之上的皓月仙子,清冷出尘,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意。
但紧随而来,便是更为浓烈的警惕与压力,无他,他在此女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尤其是对方腰间的双刀,总是未曾出鞘,都让他感觉面庞微微刺痛,似被刀锋划过。
“把刀放下,这位是自己人。”
正当褚禄山警惕之时,一旁的徐凤年,却是将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示意对方收起刀兵。
“你们北凉之人的待客之道倒是有趣。”
南宫仆射清冷如雪,平静的扫视了一眼一侧的褚禄山,并不因此而有丝毫的危机感,甚至自始至终都未曾有太大的变化与波动。
“你也说了,这是北凉的,可不是我的……”
徐凤年微微摊手,旋即便是含笑道。
“再帮我一件事,帮完之后,听潮亭上下尽皆对你开放,如何?”
闻听此言,屋檐之上的南宫仆射却是微微皱眉。
“此前你可是答应了我……”
“没办法,谁让我是臭名昭楚的纨绔子弟呢?”
“众所周知,纨绔的话,可没有可信度。”
闻听此言,一旁的南宫仆射的眸光逐渐转冷,似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徐凤年也是立马转变话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帮我探查一番我那位姐夫的情况,不但听潮亭武学任意观阅,我还有求必应,如何?”
此话一出,立于屋檐之上的南宫仆射并未言语,似在斟酌,片刻之后,一道清冷之声,便是传递而来,再望眼,那一抹白衣身影早已消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