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临
晚上，酒楼里客人越来越多。绿头鱼还在进来坐的那张桌子，耐烦的向往来人推销货物。
灯点上了。
绿头鱼受不了灯火耀眼，看人会逐渐浮动起来。他便背对着门，身子弓了下来。
涛涛陪人喝了几盏，过来打趣他道：“怎么了？没人光顾我绿头鱼大老板的摊子？”
绿头鱼苦笑道：“麻烦涛老板赏我坛酒，一天下来嘴唇都干裂了。”
涛涛终是大发善心给他拿了坛酒，道：“这个不记账上。”
绿头鱼呵呵一笑，乐道：“好好好。涛涛，怎么今天这么好心了？”
涛涛没好气的道：“我看人家姑娘跟你一起受罪。喂，她是不是一天也没吃东西了。”
绿头鱼看了看还伏在地上的炎清，飞起一脚踢在炎清臀部，她动了一下。确实还是活的后，绿头鱼亳不在意道：“何止一天，被轮后就没再吃东西了，也不说话。喂，涛涛。要不你就买了，不然就别管。”
涛涛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绿头鱼自言自语骂道：“这畜生还想着当好人，又不舍得花钱。”
他强势的把炎清身子扳正，疼的她清泪洒下，仍是一声不吭。绿头鱼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手拎起炎清的脖子，把一张脸露出来，大声嚷道：“贱卖贱卖！五十金币就可以领走。大家看看这个脸，看看这个腿，床上功夫一点也不差。”
他这一嚷开登时全堂人都把他有若神经病看待。
绿头鱼尴尬之际，他又嘶声喊了两声。坐了近一个下午没吃饭的他，声音逐渐变小，后又颓废的坐了下来。
他垂下了头，绷带掩盖住了表情，但仍显出一种让人同情的感觉。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兄弟阿西，一个不甘平庸的少年，为了出人头地主动请缨到前线去了。如果他在，此时一定能陪着他。二人都是一条胡同的，从小一起长大。虽然都很穷，但是总是能寻到乐子。上到偷窃财食，下到窥视姑娘们洗澡，都是他们的乐趣。
深渊是蓦兵制，深渊种族皆是好战之人，每年都有不少像阿西这样的士兵。反之奥格、罗曼两大帝国，皆是征兵制，战斗力不知低了多少。
眼前的烛光闪的他有泪花流出，这是那场大火的后遗症。
那时他父母已然不在，家中事物更不加打点。终于有次醉后打翻蜡烛引的家中失火，就是在那场火中烧毁了他整张脸。就是阿西，裏了一床湿被，冒死将他救了出来。
绿头鱼始终把阿西当成唯一的朋友。
他眼前一暗，抬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正弓身去端详着炎清。那男子看了看脸，啧啧几声，冷不防看到绿头鱼那张脸。
绿头鱼往他脸上看去，似乎有一种迷人的魄力使他看不清楚，他知道这是修为的压制，轻咳了一声。
男子丝毫不惧他那张脸，用摄人心魄的声音道：“多少钱？我买了。”
绿头鱼意识到这是个大宰一笔的机会，一正坐起来，几乎破声出口道：“二百金币。”
男子微微侧目，淡淡一笑，扔下一袋子，掷地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就牵着炎凊脖颈上，套上一根绳子，牵了出去。
绿头鱼拎起袋子，解开袋口伸出手一摸，立即豪情万发，指节敲着桌子嚷道：“来上酒上菜！”
那男子出了门就给炎清蒙了眼，继续牵着走。炎清忽地想起被贩卖的经历，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不止她一个人，种种往事涌上心头，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那男子没有搭理，只是继续走，穿街过巷。街上群魔的注视，有甚者想横刀夺爱，都给男子震慑了回去。
晚风越吹越冷，炎清逐渐哭不出声了，只剩下干泣。男子停步嘲讽了一句道：“怎么不哭了？”又牵着她前行。炎清又饿又累，就差点要昏了过去。
周围环境忽地温暖了起来，她听到踩在草地上的声音。不多时，男子引她进了一间院子，径直奔向正房。
炎清重新见光，缓缓撑开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有床榻、灯架、小桌和衣柜，窗边还放了一张桌子。
男子介绍道：“这是我在夜魔城的寓所。”让她站直，丈量了一下她的身高，从衣柜取了一身衣。强硬地把她拉出房，引到屋后一个水池，强势道：“洗干净来。”指了指扔在一旁明显是男人的衣物道：“洗完穿上，一时间找不到女人穿的。”
此时一抹月光洒到他脸上，一张脸赫然就是前不久薇拉所遇的王魔。
炎清也知道身上脏兮兮，解衣入池。池水冷冰冰的，她忍着蹲了下来，清涤身体。
王魔见她毫不顾忌旁边有男的，也是吃惊，旋一想起她之前就是个奴隶，玩味道：“我去休息了，你弄完去偏房睡觉吧。要弄吃的自己去厨房。”就此去了。
屋里灯一灭，只剩廊外一盏灯勉强有些光明。炎清缓缓起身，麻木的忘记了饥饿。
返航之途十分顺利，顺风顺水，路程不到半天。
几乎是午后，木筏在海灵镇着陆。沿岸近乎站满了人，镇民、圣殿方面及魔法议会一方。四维亲自到港口迎接，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自然内心欢喜。
风神三人从未有过如此多人欢迎过，忙不迭的整理衣容，只是身上衣物大都破碎，难以蔽体。
孙悟空见三人窘状，微笑道：“待会赶紧上岸换衣服。”
李汉文眼尖瞥见几个卡伦诺的老师，忙挤了挤眼示意风神，见风神茫然又肘了一下。风神还是茫崖，大叫道：“你妈的脏东西别蹭老子身上啊。”
孙悟空何等智慧，瞥见卡伦诺众人就猜到了。抚耳道：“这样啊，嘿。待会我在你们老师面前美言几句。”
风神方忆起来的目的，点了点头。
近岸，四维一步忙着孙悟空上岸，着军士给几人送上衣物。孙悟空手一挥，介绍道：“这几位是卡伦诺的学员，此次助力甚多。”一一介绍给几位将军。又唤来一个圣殿文书，写了奖金一人一万金币，后凭此据领取。
澜等人亦过来，风神三人尴尬的不知道开口，拿着衣物人多不好换。澜看着几人身上大小伤口，嘴一努示意另外几人也看看，方道：“你们几个回校后去我公寓。”
李汉文一错愕：这奖励？
澜接道：“你们的伤口不经过我处理会留下永久性外表痕迹。”
风神和剑鞘大感丢人，同声道：“多谢老师。”推着李汉文赶紧离开，寻了一家民宅借了间屋子换上衣服。四维安排的很好，衣服合身。
出去后孙悟空褪了战衣，在等他们，道：“我也没给你们带什么，去镇上给你们买点礼物，要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道：“烟！”
孙悟空带三人到镇上商店，买了几条烟，一人揣了一条。孙悟空道：“没想到你两小子听到钱就乐开了花，下次没钱花了写封信给我，送到圣殿指明我就写。
圣殿似乎是那高不可及的存在，风神笑道：“圣殿有啥好吃的不？下次我们去投奔老兄你，得好好招待我们几天。”
孙悟空咂舌道：“那伙食还不如你们那哩！来我这里玩，带你们逛逛圣山倒是可以。山上天天搞什么戒荤酒，幸好我之前素食就吃惯了。”
李汉文心神一动，这可能是深渊的人最靠近圣殿的一次，欢道：“那好啊。咱看看什么时候放假，就去你那儿玩。”剑鞘则想：那奥格的老妖婆不就是圣殿出来的吗？害老子不浅。老子上去看看有没有她亲人，扎个点子，以后上去杀了。欣然道：“可以。”
孙悟空不知他们内心想法，小孩子一样拉钩后。匆匆补吃个午饭，孙悟空安排一队骑兵送他们回卡伦诺。
这几日奔波的苦累都在马背上展露了出来，个个嘶牙裂嘴叫苦。